万剑坪外的峰岩上,一个少女正是气的直跺脚,这正是方才在秦焰摔剑而去的白真真,她一想到那秦焰对玉茹亲昵的叫喊,却总是对自己冷漠不堪,一时怒火供上心头,抽出了腰间的蛇骨鞭,便是狠狠的抽打在了面前的巨岩之上。
“轰——”
巨岩哪里经受得起这般猛烈一击,霎时就被抽成了两半,顷刻间尘土飞扬,碎石乱舞,而白真真这一下发泄出了许多怒火,这才感觉到她的身后似乎还站着个人,她扭头细细看去,才发现身后站着的竟然是那个处处都抢了自己位次的少年,萧辰。
真是大意了,他是什么时候跟着过来的,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发觉?
白真真疑虑间,眼前的人终于是开了口,
“小小年纪,哪儿来的那么大火气。”
“要你管!你跟着我来干什么,想奚落我不成!”
这个萧辰平日里就像个修炼的机器一样,只顾着埋头苦修,从来不于同门子弟搭话,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孔,也是让人觉得他是个臭脾气的主,自是没人和他熟络起来,现在他又跑来和白真真说话,眼看也不是要安慰她的模样,想来这人定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吧!
“笑话,你,根本不值得我奚落。”
萧辰仍是板着脸低语道,低沉的嗓音让他的话语听起来分外威慑,而白真真不由得好奇起来,这个没什么背景的黑脸小子,怎么就能以这样睥睨的姿态对她说话呢?
被秦焰拒绝就算了,但这些人是想乘机看她出丑的人,也真是好笑,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谁都想在她头上撒野了吗?
“我看,你才是是个笑话吧,你以为你修为在我之上就不得了了么?你还真是天真,也不知道是哪个山野里冒出来的贱民,你可知道这修仙之界不仅要看修为,还要看家室背景么?就你,恐怕是再努力修行也不过是孤身一人,而我与你不同,我身后可是有着七族之力支持着,随便一个长者出面,都能将你凡尘的所有,化为虚无!”
白真真轻笑着说道,而那萧辰却好似并没动怒,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透出的,不是一个少年该有的死气沉沉。
竟有那么一瞬间,白真真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像是个经历无数世事变迁的沧桑老人。
“我只是来奉劝你几句。”
“有屁快放,本小姐可没空听你啰嗦。”
“真是无礼!”
白真真不屑的叉腰说道,话语才一出口,突的天空迅速云翻覆日,周遭猛然一黑,白真真这才感觉道一阵不妙,不过为时已晚,当她想祭出身上的法器之时,一道蓝色的闪电在天际亮起,接着那蓝色就如流星一般的坠落至她的身上!
“啊——!”
蓝色的火炎如鬼魅一样缠绕上了白真真全身,此时她犹如置身地狱,浑身疼的生不如死,只得在地上慌乱的打着滚儿,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萧辰......你.....对我做了什么!快.....快灭了....这邪火!”
白真真艰难的说出几个字,她伸手向那站在面前的少年求救,可他仍是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好似没有血肉的恶魔一般,那么冷冷的看着她在地上痛苦挣扎。
“你现在在我面前,就如一只蝼蚁一般,为了活命而垂死挣扎着,你想想,曾经有多少人,你也视她们为蝼蚁,也这般冷漠的看着她们在你眼前死去?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留有余地,方能自保。现在,只是给你个教训罢了。”
萧辰开口说道,接着他抬手向着白真真身上弹出一道光决,那蓝色的火焰顿时就消减了下去。
“萧辰....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就不怕我们....七族之力么!”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你只需知道从今往后,少去找玉茹那丫头的麻烦,她也不过是个帮月小欢传话的工具而已,秦焰与月小欢早早以通文水符结下了情谊,你以为秦焰看重的会是那资质低劣的玉茹么?他看重的不过是月小欢那过人之智罢了。”
“月小欢?那个空灵根的外门弟子!”
“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之前受到元清大长老的庇护,给安排到了书意楼里观书,半年时间,她不仅得了伏行云的欢心,现在又得了掌门首肯,很快就能与我们一同修行了,到时候玉茹没了作用,便再受不到半点重视,能获得秦焰青睐的,唯有月小欢。而你,若想秦焰还能正视你,就多读读书吧!”
萧辰冷冷的抛出一句话来,一眨眼的功夫,便是再也寻不到他的踪影,独留下那白真真一脸震惊的呆立在原地。
“月小欢......竟然又是你!挡了我的前路!”
白真真愤恨的低吼一声,明眸已红,眼中斥满了的杀意让这少女甜美的容貌扭曲变形。
若是如萧辰所说,月小欢这招借人传语还真是高明,她差点都着了她的道儿了,不过一条贱命,她不去寻这月小欢的麻烦,却没想到她竟敢动歪脑筋动到了自己的跟前,真是该死!
白真真心中正一阵恼火,不知何时眼前飞来了一只小小蓝蝶,那蓝蝶扑扇着翅膀绕着白真真飞了几圈,她顿觉心烦不堪,一伸手就抓住了白蝶。
“连你这小东西也来烦我!看我不捏死你!”
白真真说着就是握拳狠狠一用力,但手中却是传来了一阵清凉之感,她再一摊开手,一颗如同小药丸的蓝色圆丸就是出现在了掌中。白真真正觉惊异不已,忽的在她面前,一滴滴小小的水珠凌空而起,渐渐的组成了一个个的文字,
“此为雷炎丹一枚,此丹爆开可弹出一道雷炎,雷炎遇水不灭,暗中全无焰光,一星雷炎便可燃尽百丈高楼,现下送与你此丹,如何用来,想来你心中早已清楚。”
月小欢,是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白真真在一堆碎石之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是朝着书意楼的方向信步迈出。
日夕一落,那坐在书意楼一角的小人儿,便是有意识的起身前去推开大门,她知道,前几天的这个时候,那个小子都会火急火燎的赶来这里看上半晚上的书。
“他今天有事么?不来了么?”
月小欢站在门前垫着脚向远左看看右看看,却没见个人影,
竟然有些失落了起来。她拿着手中写了满满一页的笔记,怅然所思。
昨天可是和那林络惜说好的,要比比谁能挑出《山海陆异文》里的错处多呢,她自然是信心满满的接下了邀战,然后就是埋着头苦苦的翻找了一夜的文书,这才是理了一大篇宏著,就等着那林络惜看完以后对自己甘拜下风呢。
结果这第二天,他却不见了踪迹。
“他不会是害怕输了吧,所以都不敢来见我了!”
月小欢如是想着,腰间的水壶又荡了起来,她欣喜的打开那壶塞子,水流窜出,立马就是在眼前汇成了文字。
“小月,恭喜你终于可以和我们一起修行了,小玉我也很开心呢!只是你若来修行了,那书意楼里的事情又由谁打理了呢?你不要笑姐姐贪心,以前我还想有时间了来楼里陪陪你,说实话,小玉我一直挺想到这书意楼里做事的呢!若是以后小月要是忙不过来,我都可以来给你帮忙的!”
原来这玉茹还这么替自己着想,现在的弟子哪个不是想天天泡在长老面前讨教到点高见,哪儿会想到这里给书扫灰呢?这玉茹相帮自己还那么含蓄的撒谎,真是个单纯的朋友啊!
欣慰间,月小欢又沾水在空中写了起来,
“小茹姐姐你别骗我了,哪会有人喜欢当书童的呀,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伏师在这儿设下了许多禁止,而我管的这第一重楼里,虽然是些凡间书籍,但也被符师设了不少的符阵,若少了我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像什么扫灰清尘,弹上一道离垢符就可以了!”
“哦?那还真是太好了,可这些符阵真真那么奇妙么?若是少了人看管,书楼里起了火那可怎么办?”
“玉茹,你可真小看这伏师,他镇守此楼已经有数十载,自是考虑周全了的,他在这书意楼里每一重都设下了禁炎阵,听说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七阶阵法,有着这个阵的地方,可是一点儿火星子都燃不起来的!”
“那还真是厉害了啊!那......这个厉害的阵可有什么办法破除呢?”
月小欢用水文聊得不亦乐乎,可这的眼前出现的一排字,让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玉茹问这个做什么?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心头,她摇晃了脑袋,低眉笑了笑。
不会的,玉茹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应该只是好奇才问的吧!
只是一瞬间,那道骇人想法就被月小欢在脑海中抹去,她指尖点水,便是在空中又写了起来,
“这伏师虽然厉害,但是我月小欢在这书楼里也不是白待得,偷偷告诉你,他的这些个阵怎么破我早就研究出来了,是阵必有阵眼,一阵所出皆从眼出,像在这第一重书楼里,禁炎阵的阵眼就是那大堂之上挂着的明珠长灯,只要把那灯里的夜明珠取走,这禁炎阵立马就会失灵了!”
“小月妹妹这都能探究出来,果然是机智过人!”
“哈哈,不和你聊了,过了今夜,我就可以和你同窗而习,再也用不了着这样传话了!往后的日子还得小茹姐姐你多多关照我呢!小茹姐姐,明天见!”
最后一字落下,月小欢就是一把捏碎手里的通文水符,她抬头望向了那盏大堂上的明珠灯,凝重之色爬上了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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