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6自杀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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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晚上,相比于温岭的月光如水,哈木的天空多少显得有些阴沉。

    二号车稳稳停在了医院门口,伊力巴巴抢先一步下车,然后跑到后面拉开了车门,另一只手挡在门眉下檐,吾艾肖贝弯着腰下了车,随手整理了一下外套的领子。吾艾肖贝十分重视自己的仪表,无论何时都要整洁干练。

    两人走进医院,这时候伊力巴巴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接听了几句,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吾艾肖贝知道出事了。

    伊力巴巴回答:“温岭那边的消息,张书记在没有任何安排的前提下,要逛街!”

    “逛街?”吾艾肖贝皱了下眉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坐着电梯直达高干病房,阿布书记正在床上输液,反正是营养药,输多了也没害处,又不是自己掏钱。

    “老伙计,怎么样?”吾艾肖贝显得很关心他的病情,刚进门就远远地伸出手来。

    “省长,都说不用您来看……”阿布书记做势要下床。

    “别动别动……”吾艾肖贝快走两步按住阿布爱德江,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阿布爱德江对伊力巴巴点点头,有些责备地说:“你怎么回事,又不是什么大病,怎么把省长也请过来了。领导那么忙,晚上也得不到休息。”

    伊力巴巴陪着笑说:“阿布书记,我劝过了,可是没有用,省长听说您病了,白天就要过来的,可是太忙了。”

    “你们呀!”阿布爱德江指着两人摇摇头。

    吾艾肖贝笑道:“张书记都安排飞机把你接回来了,我能不过来看看嘛!”笑过了之后,又问道:“老伙计,没事了吧?”

    阿布爱德江假装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回答道:“还好治疗得急时,可能这几天有些操劳过度,心脏累到了,呵呵……”

    “是啊,最近几天操心的事太多了,你也应该休息休息了。”阿布爱德江还是皮里阳秋地说道。

    “哎,不操心不行啊,总有事找上门!”

    伊力巴巴急于知道阿布爱德江对柳大民和西兰珠的态度,说:“阿布书记,温岭的事很多吧?”

    如果放在以前,阿布爱德江肯定会提那些上访的事,但是他今天有意不提,而是说:“可不是嘛,这不去了才知道,企业管理上的事情还真不少!”

    吾艾肖贝不满地看了伊力巴巴一眼,怪他太急了,对阿布爱德江说:“这次就好好休息,能放的就放下。”

    “哎,我也想放下啊,可总有事找上门,呵呵……”阿布爱德江无奈地说道。

    小护士走了进来,原来吊瓶快打完了。小护士拔下针头,又让领导吃了药。吾艾肖贝特意叮嘱了几句,小护士才离开。

    阿布爱德江揉了揉胸口,还是没有提柳大民的事,而是扯到了别的,提起了金翔的工作。吾艾肖贝马上说:“老伙计,以后金翔的事就不用你管了,张书记和我商量过,他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金翔就让司马省长全权负责吧。”

    阿布爱德江如释重负地说:“那感情好啊,我现在是有心无力。金翔这个事早点解决对大家都好!”说完之后,他又像意犹未尽似地,问道:“省长,您真的相信金翔?”

    “你什么意思?”吾艾肖贝谨慎地问道。

    阿布爱德江摇摇头,说:“我对这个项目一直都不太放心……”

    吾艾肖贝显得很失望,看来阿布的心思还是变了,他现有话也不直接说了。他微笑道:“放心吧,或许金翔的资金链有些问题,但慢慢会好的。”

    “希望吧!”阿布爱德江提醒道:“不过还是要小心。”

    吾艾肖贝不想再谈下去了,起身道:“我明天要去京城办事,可能要几天后才能回来,你这几天好好休息。”

    阿布爱德江点满脸疑惑,不解地说:“上京城?”

    “是的。”吾艾肖贝也没有多说。

    伊力巴巴陪着省长走出医院,直到坐上车,吾艾肖贝都没有说话,这更让他紧张了。他比谁都清楚省长今天晚上过来的目的,可是阿布书记明知他的用意,却半点没提柳大民的事,这太奇怪了。

    吾艾肖贝明显很失望,淡淡地说了一句:“温岭的事,还得靠你自己……”

    伊力巴巴冷汗直流,一时间不知所措。

    吾艾肖贝接着说道:“这是个教训,记住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伊力巴巴重重地低下头,看来自己真要铤而走险了,再不出手或许就晚了。<最快更新请到 13800 >

    病房里阿布爱德江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要的就是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他已经感觉到了很久都没感觉的权利快感了,也许这才是省委副书记应该有的地位!他要的就是需要省长对他的重视,同时也要狠狠地扇伊力巴巴的耳光。

    他想告诉西北的干部,西北不是只有一条龙,而是拥有两只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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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鹏飞几人换了变装来到了五星广场,这里是温岭市最大的商圈,也是最大的旅游商店集中地,更是温岭的交通枢纽中心。正中间是一个五角星广场,外围就是商业大厦,其中的五星大楼是这里的标志性建筑。五星广场也是伊力巴巴在温岭市的最大政绩,做完了这个工程,他就升到省政府去了。

    几人坐车来到这里,然后就下车步行,还真像逛街似的。彭翔和林辉不离左右,时刻警惕着那些可能带着危险的人。大家都穿着运动服,可是那气势看上去一点不像普通的游客。来之前,张鹏飞提意换身衣服,指着余问天的正装说:“一看就像个干部,这可不行!”

    张鹏飞要出来逛逛,温岭方面当然不放心,最终他把余问天带到了身边。余问天受宠若惊,总感觉张书记很欣赏自己。

    现在天凉了,广场上人不多,张鹏飞很有兴致地四处看了看,突然指着正东方的五星大楼说:“这大楼很气派啊!”

    余问天的心猛然一惊,张书记不可能不知道近几年围饶着五星广场发生的那些事,当年的那起事故震惊西北,伊力巴巴也因为这个项目毁誉参半。张书记突然带着自己来到这里,难道是……他突然有点明白了,既然领导给了自己这个机会,他当然要有所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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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  “是很气派啊,不过……这栋楼的建设过程也是温岭建筑业的耻辱,更是我们无法忘记的伤痛,它的建成有着很浓重的血腥味,我们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辙,让悲剧重演!”

    张鹏飞暗想余问天的聪明,看来他确实和伊力巴巴关系不好。他表面上不解,说:“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大楼嘛,怎么让你说得好像战场似的?”

    “哎!”马成龙也叹息一声,对张鹏飞说:“张书记,也许您还不知道,五星大楼当年发生了一起西北历史上最大的工程事故!”

    张鹏飞满脸的错愕,吃惊道:“还有这事?”

    余问天点头道:“马部长说得不错,这起事故是西北建筑史上最大的,您现在看到的大楼是翻新重盖的,当年盖到四楼的时候……整个坍塌了!”

    “偷工减料?”

    “算是吧……”余问天好像不愿意多谈似的。

    张鹏飞似乎也不愿意多谈,只是说:“这是个教训啊!”

    马成龙在一旁冷笑道:“余书记,真的是偷工减料?”

    “这个……这个案子当年是这样定下来的,我了解得不是太多。”

    一听这话,马成龙似乎火了,大声道:“你当年就在温岭工作,你不了解谁了解?”

    余问天马上说:“这个案子是由当年伊力书记亲自负责的,所以我们其它人没有参与……”

    “那你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案子要是有其它的问题,你也不知道了?”

    “我……关于这个案子确实有很多说法,”余问天在马成龙的“逼问”下,终于说出了实话。

    张鹏飞停下了脚步,笑道:“很多说法,那是捕风捉影的事吧?公安局都定了案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余问天完全看出来了,这就是一步早就计划好的棋,这两位领导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是有意让他进一步解释。他看明白了领导的意图,也就没必要再替伊力巴巴说好话,正好可以上上眼药,说:“其实怎么说呢,最近几年一直有人上访、告状,说那起事故是人为引起的,而且在项目的操作过程中也有问题,还有直指伊力秘书长……”

    “纪委没查过?”张鹏飞问道。

    马成龙说:“查过,但没有直接证据。对了,最近听说柳大民又闹了?”他看向余问天。

    余问天点头道:“老柳是位老干部,为了这事老闹,他说这次有了最新证据,哎,具体谁知道呢,阿布书记见过他了。”

    “柳大民?”

    “哦,柳大民是温岭的老领导了,在政协那边退二线了。”余问天回答。

    “哦,既然这样……”张鹏飞的话没有说完。

    余问天明白领导的意思,张鹏飞仿佛在说,既然是一位老领导,那应该不会瞎闹,说不定真有情况。余问天心里琢磨了一下,暗暗有了主意。

    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张鹏飞正要向回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温岭传统乐器“冬不拉”的声音,伴随着低沉、带着些伤感的音调,响起了一个男人沧桑沙哑的歌声。冬不拉的曲子原本就让你听了想流泪,再配上男人那仿佛很痛苦的哀嚎,张鹏飞的心很难受。人群渐渐围了过去,张鹏飞也完全被这独特的歌声吸引了,缓缓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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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人很多,林辉和彭翔一左一右护着领导。张鹏飞走进人群,看到花坛边上坐着一位长发男子,他穿着又脏又破的民族服装,好像怀里还包裹着什么,他的身边放着两个蛇皮袋,面前是一个破帽子,看样子是一位流浪艺人。余问天皱了下眉头,整个晚上的接待活动都很成功,没想到碰到了这大煞风景的一幕。五星广场是不准有流浪汗存在的,他开始寻找着保安的身影。

    张鹏飞到没有多想,而是静静地听着男人的歌声。男子蓬头垢面,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不出年纪,但是他的歌声很动听,好像在诉说着什么故事。张鹏飞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卖艺方式,但是他很欣赏他的才艺,相比于那些跪在大街上要钱的乞丐来说,他强得太多了。他掏了掏怀里,这才想到已经很久不带钱了。

    这时,流浪汗站了起来,抱着“冬不拉”围着人群转起来。他边弹边唱,渐渐跳起舞蹈。他的歌声越发悲凉,好像就要离开人世一般的哀伤。张鹏飞听着心里很难受,不明白他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歌声。他伸手问彭翔:“带钱了吧?”

    彭翔马上明白了领导的用意,掏出一百块。

    “多了……”张鹏飞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帮助别人,流浪汉也有自尊。

    彭翔又找出了十块钱,张鹏飞缓缓走向唱歌的男子。彭翔和林辉跟在后面,余问天没想到领导还懂得欣赏温岭的民族歌曲,也跟了过来。马成龙被石柱上的雕刻吸引了,没有跟过去。

    “这小子唱歌很好听啊!”林辉笑眯眯地说道,他看着男子的脸,发现他的表情好像变了。

    彭翔也盯着男子,发现他也向张鹏飞走来,而且停止了弹奏,只是轻唱着,手伸进了怀里。彭翔觉得不太对劲儿,再一看男子的表情,猛然间惊醒,大喊一声:“危险!”

    然而还是晚了,唱歌的男子离张鹏飞近了,快跑两步冲上来死死抱住了张鹏飞的腰。这一切发生的太迅速,张鹏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早在彭翔喊之前,林辉也发现了异常,迅速地跑了过去,就在男子抱住张鹏飞的那一瞬间,他飞身一脚把男子踢飞,由于他和张鹏飞抱在一起,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彭翔急时赶到想拉起领导,可这时唱歌的男子狰狞地笑着,双手一拉衣襟,衣服完全敞开,腰间围了一圈炸药。他的手里拉着引线,看着众人大喊大叫,也不知道他在喊什么,眼看着他就要拉响……

    “彭哥,快带领导走!”林辉不顾一切地扑到了男子的身上。

    彭翔明白他的意思,不顾张鹏飞反对,连拉带拽向后方跑去。一边跑一边对围观的人喊道:“快散开,危险!”

    那边的余问天和马成龙也反应过来,余问天拉着马成龙就跑。

    人群一听,吓得大叫着四散奔逃。林辉和唱歌的男子在地上滚作一团,可男子的力气很大,他的一只手死死拉着引线就是不松。林辉免强按住他的手又不敢有其它的动作。

    张鹏飞回头看了一眼,推开彭

    翔说:“快去帮他,我没事!”

    彭翔摇头道:“不行,万一他有同伙……”

    张鹏飞焦急地看着滚在地上的林辉,彭翔掏出手枪瞄准,可是怎么也不敢开枪,两人在地上挣扎成一团,他怕误伤林辉或者引爆炸药。

    “哈哈……”就在此时,男子突然发出放肆的笑声,然后两人在争执过程当中,他已经拉开了引线……

    “快卧倒!”林辉扑在男子身上大喊道,远远地看着张鹏飞和彭翔。

    张鹏飞在那一刻眼睛湿润了,随后被彭翔按倒在地,他不忍看着眼前的场面。然而,当所有人都在等待炸药爆炸的那一刻时,却没有了任何动静。

    “我操,炸药有问题,吓死我了!”林辉扑了半天,见炸药没响,马上把男子控制住,大喊道:“快报警!”

    余问天早就掏出了手机,马成龙把张鹏飞拉了起来。彭翔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没有同伙后,这才冲过去和林辉一起控制住唱歌的男子。两人不敢松手,他身上必竟有炸药,也许是引线出了问题,或者其它什么地方有问题没有爆炸,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余问天打完电话走到了张鹏飞身边,他吓得浑身发抖,近乎失语。如果发生意外,他这辈子的政治生命可就完了。张鹏飞也吓得不轻,惊出一身冷汗。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过去。

    “张书记,您不能过去,危险!”余问天急了,紧紧抱住张鹏飞。

    “张书记,你真不能过去。”马成龙也劝道,他也吓得满身是汗。

    张鹏飞无语地看向余问天,想发火又一想他这也是为自己好,便安慰道:“没事,不用担心,你别这么紧张。”

    余问天听到领导仍然能保持振定并且还安慰自己,脸不由得红了,讪讪地松开了手汇报道:“防爆警察马上就到,您放心。”

    “叫拆弹专家了吗?”

    “叫了……”

    “你马上安排人进行疏散,万一……”张鹏飞没有说下去。

    余问天点点头,说:“我都安排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警笛声大作。市委书记亲自报警,省委书记的安全遇到威胁,整个温岭警方都出动了。当然,之所以这么快,其实在附近就有警察,余问天来之前怕出意外,安排了人在后面偷偷跟着。

    警察说话间就到了,先来的这批人在余问天的指挥下疏散现场群众,其实也不用疏散,人群早就远远地跑开了。警方拉了一条警戒线,随后特警、武警全都过来了,温岭市的驻军还轰轰烈烈地过来了一个连。张鹏飞的身份太敏感了,短短十分钟时间,温岭市的整个政军警乱成一团。好在之前有过制止骚乱的经验,各路人马安排得还算有序。

    倾刻间五星广场人仰马翻,当看到那两车兵时,张鹏飞只能无耐地叹息一声。他不能怪当地小题大作,这件事无论从哪个层面来看都是大事,这是需要向中央、军委汇报的恐 怖事伯。张鹏飞被军队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在当中。

    拆弹专家也来了,彭翔和林辉怕有危险,把人控制住后,并没有让其它人介入。很快,拆弹专家就把唱歌男子身上的炸弹排除了,他擦着汗向张鹏飞汇报道:“有根引线出现了问题,否则早就响了!”

    张鹏飞一脸的郑重,对他点点头。这时候手机响了,是陈雅打过来的。陈雅能接到消息并不奇怪,她是由军委、总参特派的西北特别小动小组的小组长。

    张鹏飞接听电话,陈雅说:“对方很危险,应该是沙漠组织的自杀式袭击,这件事由我们负责,不用当地插手,我已经很相关方面打了招呼。”

    “我知道了。”张鹏飞突然想到自己来之前小雅的提醒,立即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知道有这种可能性,但不能确定他们采用的方式和时间……”陈雅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除了让你分心,你还是会去的。”陈雅很无奈地说。

    张鹏飞一时间愣住了,看来小雅越来越了解自己。他心里一阵温暖,小雅说得对,这种事告诉自己没有任何的用处。他不再多说,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一位中年军人走到张鹏飞面前敬礼,说:“张书记,嫌犯由我们接手!”

    张鹏飞看向余问天说:“交给军方吧。”

    余问天知道这种事不是自己能处理的,再说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人被带走了,张鹏飞捡起地上的“冬不拉”,轻轻地弹了弹,微笑道:“这东西给我吧,当是个纪念品!”

    余问天笑得很难看,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发生在他的辖区,他觉得脸上无光。

    马成龙叹息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张鹏飞走到林辉近前,双手狠狠地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不要命了,刚才要不是……”

    “首长,这是我的职责!”

    张鹏飞点点头,指着林辉和彭翔看向余问天说:“你们要感谢他们俩啊!”

    余问天满脸惭愧,他知道这两位大内高手替他化解了一次危机。如果张鹏飞真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他真不敢想象后果。

    张鹏飞看了看天上的月光,微笑道:“走吧,这件事过去就不要想了,还有……”他看向余问天:“不要声张,免得群众恐慌,对外……就说是演习。”

    “明白了……”余问天暗暗佩服张鹏飞的思维敏捷,这个时候还能想得如此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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