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母子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欣喜不已。陆夫人不止一次为顾元溪的洗心革面而流泪,就连二哥顾元河也是闻之雀跃若狂,顾不得身上有伤而提前回到食香楼帮衬。
顾元溪一大早就跑到食香楼忙碌,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浸淫于此。有感于这时候的唐朝北方人士喜欢喝乳酪,于是他发明了各种果肉乳酪,广受长安人士的欢迎。
正午,骄阳似火,来食香楼饮酒喝果乳的顾客也渐渐多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恐怕何伯与店里的活计们都会忙不过来了。”顾元河脸上难掩喜悦之色说道:“恐怕得再多招些人进来了。”
“不错。”顾元溪也是兴奋不已的说道:“这食香楼还是太小了,看来要把旁边的空地盘下来,明年得想办法扩建了。”
“嗯。”顾元河点点头,露出凝重之色道:“只是这附近的空地都是有主之地,西市的地价寸土尺金,想要盘买下来并非那么容易。”
“无妨。多跟他们商量,慢慢来吧。”顾元溪倒是不以为意。这世界上哪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呢?盘买不下来,往往只是价钱不够,不得卖主满意而已。这种事情,就得多多谈判才行。
“掌柜的,给我们来套雅间。”两人正在谈话间,门外便传来一位大汉大大咧咧的叫唤声。
“不好意思。客官,小店的雅间已经是满人了。”何伯见状只能上去带着歉意回答道。
“人满了?”那大汗闻言重重的哼了一声,面色不悦的说道:“你们这破店忒不厚道,我们公子小姐们一来你们就说没有雅间。这分明是不给我们公子小姐面子。”
“不好意思。这位尊客,小店实在是人满为患,不然换桌雅座?”何伯依旧是面带歉意的回答道:“那边的雅座也是用屏风围障起来的,丝毫不会被其他客人所打扰。”
“不行!不行!”那大汗猛地摇头道:“凭我们公子小姐的身份,怎么能与这些市井刁民在同个地方吃饭呢。快快去清间雅间出来,多少钱我们付了就是。”
顾元溪本来正在与二哥说话,听到这大汉一副自以为是看不起人的模样,不由得眉头一皱,心生厌恶。
他走到那大汉面前摆手道:“对不起,这位肌肉男先生,本店已经没有雅间了。如果需要可以给你安排雅座,如果你不介意,那就跟其它顾客一样,随便找一桌来坐。至于雅间已经满人,就算你这边出再多的钱也没用。”
那大汉闻言大怒,正要发作时。后面传来一男子的轻咳声。那大汉见状忙恭恭敬敬的退到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是何人?”说话的是一位瘦弱的年轻男子,一身白衣文士打扮。
顾元溪看着这个年轻男子,发觉他脸色苍白的很,心想这人不是酒色缠身就是身患重疾。他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不才是这食香楼少东家的弟弟,姓顾名元溪。”
“你就是顾元溪?”那年轻男子闻言一怔,随即面带不善之色,退到门外去。顾元溪感到莫名其妙,却依稀听到这男子跟门外不知何人交代道:“这个人便是那顾家的顾元溪。”
片刻后,那年轻男子带着一大群人鱼贯而入。来者有年轻男子也有少女,但都是衣着奢华,一看便知道都是一群富贵子弟。
“你就是前些时日在妙玉楼作出‘锦瑟’一诗的顾元溪?”人群中一位穿着深绿色襕炮的年轻男子舞着一把折扇走出来问道。
装逼!顾元溪暗暗骂了一句,表面却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如果兄台说的是那个在妙玉楼技压群雄,以一曲‘秦楼月’和一首‘锦瑟’而威震天下,成为卫清儿大家入幕之宾的那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高大威猛、颜如宋玉、貌比潘安、才比子建、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才高八斗、羽扇纶巾间樯虏灰飞烟灭的天下第一诗才——顾元溪的话。那么就是区区在下了。”
那穿着深绿色襕炮的男子被他绕的头晕脑胀,反应不过来。而他身边的那群贵族男女中有不少个反应快的都是噗嗤的笑了起来。
“你这个好大口气。居然敢号称天下第一诗才。端得是无耻过人。”
顾元溪应声望去,却发现说话的是一位贵族打扮的少女。她身着一件青色镶银丝罗裙,外面批了一件紫色斗篷。说话间微含着笑意,一双青春的眼睛泛着珍珠般的光滑,粉色嘴唇泛着晶莹之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活泼可爱漂亮。
“真是无耻之徒。”顾元溪还未回答。那深绿色男子已经冲到前面指着顾元溪大骂道:“就凭你也敢自称天下第一诗才,当真以为我大唐无人么?”
顾元溪一怔,随即笑道:“兄台难道看不出我这句话是在开玩笑嘛?哎!真是个没有幽默感的男人,像你这样的人肯定还没有女朋友吧?况且指的别人的脸说话可是很没礼貌的,难道你的父母没有教会你待人的礼仪吗?真是个粗俗无礼之辈。”
那深绿色襕炮的男子脸色涨得如同猪肝,他身边的人都从不敢这样诉斥他,所以第一次被顾元溪这样指责,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呆在原地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这人,倒真是长了一张伶牙利嘴。”那少女咯咯大笑起来。这一笑,不仅身旁一大群贵族男子为之倾倒,就连顾元溪也看得一时间竟然呆了。
少女很满意这种效果,她望着顾元溪的眼睛里略带着一丝勾引与挑衅。
顾元溪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好个女人,竟然对我使用魅惑之术。这女子果然不是看起来那样一副单纯无知的样子。我得小心点。”当下也不甘示弱的把眼睛直直的盯在那少年身上,脸上带着一丝淫笑。
那少女微微一愕,似乎没想到顾元溪的眼睛会这么**裸。毕竟她对自己相貌身材与家世都极为自信,但她身边的所有追求爱好爱慕者或者其他男子见到她无外乎都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正人君子模样,或者是恭恭敬敬不敢逾礼半月。哪有这样一个男子会带着这样**裸不加掩饰的表现出这种表情。一时间,她对这个男子又生出一丝好奇的心思,随即又是咯咯大笑起来。
“大胆,竟
然敢用这样淫d荡的眼神看待崔小姐。”刚才那第一个进门的瘦弱男子忍不住冲出来喝道:“信不信我叫人把你眼睛挖出来?”
“呃?”顾元溪随意一笑道:“这位公子。请问在下为什么不能看这位崔小姐。至于公子说我眼神淫d荡,我只能说因人因事了。在下的眼睛是极为清澈纯洁的,如果是正人君子自然看得出来。只有像公子这样龌龊腌臜的人才会从在下的眼睛里看出淫d荡之意。”他随即转头对那崔小姐道:“这位崔小姐,我看你以后要远离这位仁兄了。他的内心太腌臜,太下流了。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崔小姐见他在哪里胡扯辱骂自己同伴,并没有生出怨气,反而带着更为好奇的眼神大量起顾元溪来。
那瘦弱的白衣男子哪里肯接受这样的责骂,他重重哼了一声道:“真是巧言令色,果然大奸似忠,人不可以外貌度之。没想到你这样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却是生了一副无耻奸人嘴脸。”
“好个人不可以外貌度之。”顾元溪抚掌大笑道:“没想到仁兄竟然不是一个外貌协会的成员。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人当然不能以表皮度之,否则谁会想到仁兄这样一个看起来正正经经的人却长了一颗如此龌龊肮脏的内心呢?”
那瘦弱的年轻男子论起口才哪里是顾元溪的对手。他呸了一声,随即挥舞着手中的折扇,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尼玛。这兔崽子不会说不过我就想来阴的吧。恩,莫非他想群殴?这群富二代看起来都是弱不禁风的,哪里是店里这群伙计的对手呢?哎,真是不自量力。
那年轻男子忽然笑着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顾元溪愕然,随即失笑道:“这位兄台说笑了。在下可是忙的很,总不至于诺大长安城的阿猫阿狗都要认识吧?”
那深绿色襕炮男子喝了一声道:“大胆,这位杨晓杨公子度支员外郎杨钊杨员外的三公子,当朝太真妃娘娘的侄子。你竟然敢倨傲不敬。”
他虽然看起来一副为那杨晓撑腰的样子,实则毫无尊敬相助之意。度支员外郎只不过是从六品户部度支司的官员而已。而且他在杨晓父亲杨钊的称呼上直呼其名,毫不避讳,可见与这杨晓并非是站在同一阵线的人。
顾元溪心里大笑,看来这群人各怀心思啊。只不过看起来这两个人,不——应该说这人群里的大部分男人估计都喜欢那崔家小姐,并且这群男子为此争风吃醋已经并非一日之事了。哎,一群庸俗的人。
那杨晓不是傻瓜,听到这话,脸色也是一黑。他重重哼了一声道:“辛景凑,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舅舅是户部侍郎杨慎矜就敢如此目中无人!”
那名叫做辛景凑的深绿色襕炮男子闻言一阵冷笑道:“杨公子这话可不对了。我舅舅是正四品下的户部侍郎兼正五品上御史中丞,充任京畿采访使,并且知任太府出纳使、诸道铸钱使。怎么说也比你那个从六品度支员外郎的父亲尊贵的多吧?”
说完,他一脸不屑道:“不就是仗着是贵妃娘娘的侄子么?然而比起三国夫人还有杨少监、杨驸马兄弟而言,只不过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族兄罢了。蒙陛下与娘娘眷顾,当了个度支员外郎的低级官员。还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了。”
杨晓闻言大怒,正要还之以颜色。不想那崔小姐已经一脸笑意的走到两人面前欠身道:“两位都不要再说了。省的人家顾公子在旁边看笑话呢!”
此言一出,顾元溪脸色一变。他暗骂一句:“靠。这小妞真阴险,一句话就把尖刺重新拉过来针对我了。看来这群人是来找茬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