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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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元溪走到书房,还没跨过门槛,便看到自己的母亲陆氏在书房等候,脸上有些焦急。

    “娘。”顾元溪走到陆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陆夫人不过五旬左右,穿着也是雍容端庄。她看到儿子进来不由得露出喜色,随即又板起脸来,严声道:“早就叫你过来,怎么来得这么迟?不知道今日是夫子考察你功课的日子么?”

    “是~是……”顾元溪挠挠头说道:“刚才恰好在庭外遇到林夫子,便向夫子请教了一番。所以迟到。”

    站在他身后的林夫子正坐在胡椅上悠闲惬意的品茗,闻言心头一紧,一口茶水喷射而出,停不住的咳嗽,脸膛被呛得通红。

    “这小子在他娘面前还敢睁着眼说瞎话,也真是不害臊。”林夫子也不点破,他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元溪啊,这几日功课做完了没,觉得如何?”

    “嗯。”顾元溪一脸正色的点头道:“学生这几日苦心钻研圣人之言,只觉得大有所获。”

    “哦?”陆夫人与林夫子听了都是心头一喜道:“有什么收获?”

    “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顾元溪笑道:“孔圣人的意思是对父母,要特别为他们的疾病担忧。这样就可以算是尽孝。”

    陆夫人听了点了点头,慈爱地看着顾元溪,眼中竟噙着泪。顾元溪挠挠头,心道:这也太容易感动了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林夫子听了却皱眉道:“你说的自然是正理。可是这是‘论语’,我给你的功课是‘诗经’啊!”

    “呃?”顾元溪听了一愣,随即挥挥手嘿笑道:“不好意思,我就读过这几句论语。”

    “哦?”林夫子讶然道:“那你是钻研什么书籍?”

    “金瓶梅啊,青楼梦这些。”顾元溪毫不犹豫的说道:“比如‘金瓶梅’就是一本博大精深不可多得的好书,学生这几日正在苦思凝想怎么成为西门大官人那样的伟大男人。”

    “你说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林夫子皱了皱眉。

    “哦……原来这个时代还没出现金瓶梅跟青楼梦啊。”顾元溪挥挥手笑道:“看来有空我得把它写出来,这么优秀的中华文化应该好好发扬光大。”

    “哼。”林夫子脸色一青,“你看看你,整天不务正业。文不如你大兄,武不如你四弟,当真是气煞我也。”

    陆夫人也是痛心疾首道:“你这小畜生整天不务正业,当真要气死我不成?”

    顾元溪一愣,心里哎呀一声,挠头傻笑道:“孩儿只是看气氛有点严肃烦闷,所以稍微活跃下气氛而已。”

    “你不是报了几日后宣阳坊的诗词大会,怎么现在还是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林夫子摇摇头,失望地叹息道:“本来听到你报名之后,老夫还高兴了很久,没想到你依然是这副纨绔模样!”

    “我报名诗词大会?”顾元溪愕然,嘴巴张得大大的,“我哪里会脑残去报什么诗词大会。”

    “三郎。”陆夫人皱眉沉声道:“前几****才说决心参加宣阳坊的诗词大会,怎么现在忘记了不成。”

    顾元溪一怔,努力探索者这副身体所存留的记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副身体的前主人,也就是真正的顾元溪喜欢上平康坊一位青楼女子,但被这位青楼女子看不起。于是在一班想看好戏的狐朋狗友怂恿下,报名参加了这个狗屁诗词大会。

    本来真正的顾元溪参加这个大会只是冲冠一怒为妓n女,更多是他身边那群狐朋狗友想看他这个纨绔子弟的笑话而已,只是苦了现在的顾元溪了。

    “娘的。”顾元溪紧抿嘴唇,不屑的说道:“一个纨绔子弟被身边那群混账狗友骗去当笑料都不知。居然为了个鸟妓n女去报什么狗屁诗词大会。”

    “三郎。”陆夫人皱了皱眉,“你刚才唤为娘何事?”

    “呃?”顾元溪不好意思的笑道:“你看,我能不能不去参加?”

    “这如何使得。”林夫子摇摇头,“这诗词大会虽然是民间自行举办,但由于背后有虢国夫人的介入,所有参赛名档都是呈报官府的,如何能说不去就不去。况且我辈读书人,宁可输了阵仗,也不能输了骨气。”

    “狗屁的骨气。”顾元溪暗暗唾了一口,突然一怔,“虢国夫人?你是说虢国夫人杨玉瑶?”

    “噤声。”林夫子脸色一白,低声道:“虢国夫人名讳也是你所能叫的么?”

    顾元溪脸色不变,低声道:“传闻杨氏姐妹皆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若是有机会看一眼的话,这诗词大会,去去也无妨。”于是装作一脸正色道:“大丈夫一诺千金,说到做到。学生既然报了名,宁愿输了名,也不能输了人。”

    “好~”林夫子有些欣慰的说:“我辈读书人正该如此~只是”他又突然皱眉道:“只是你对诗词一窍不通,本来让你读诗经,也是想着临时抱马腿,能多读几分就是几分,却没想到你如此不争气。”

    “夫子这话可不对。”顾元溪笑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诗词本来是发乎情,切乎景,在学生看来,没必要去看什么诗经。”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林夫子喃喃念道:“好~好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好诗句。”他脸色一亮,点头笑惊诧道:“这诗句是你做的?莫非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好,若真是你做的,凭着这两句便有资格去参加这诗词大会了。”

    陆夫人也是一喜,摸着顾元溪的头,用难以自信的眼神望着他颤抖道:“难得我儿也能做出这样的好诗,这样的好句,恐怕你大哥也是远远不如。”

    “岂止如此。”林夫子摇摇头道:“这句诗即便是綦毋拾遗、储太祝在此只怕都会赞叹不已。”

    綦毋拾遗便是綦毋潜,官至左拾遗,所以称綦毋拾遗,与李颀、王维、张九龄、储光羲、孟浩然、卢象、高适等人交友过密。储太祝便是储光羲,两人都是盛唐著名诗人。当今诗坛以李白、王维两人声名为最。此时杜甫声名未显,孟浩然、王之涣已逝世,李王以下便以高适、岑参、王昌龄等边塞派诗人还有崔灏,储光羲、綦毋潜、卢象等人诗名最显。林夫子此言已经是十足的夸奖了。

    顾元溪却觉得理所当然。他所吟的诗句出自南宋陆游的《文章》。陆游与苏轼两人并列为宋诗两大家。而清代著

    名史学家、诗人赵翼却认为:宋诗以苏、陆为两大家,后人震于东坡之名,往往谓苏胜于陆,而不知陆实胜苏也。而******则认为宋诗陆游第一,不是苏东坡第一。宋末文坛领袖刘克庄也认为陆游的诗造诣是自过江后一人。所以在他看来,林夫子的评价理所当然,无足惊奇。

    “夫子过奖了。”顾元溪嘴上摆手笑道:“学生只不过一时有感,所以诗句信手拈来,实在是惭愧惭愧。”

    “不妨不妨。”林夫子呵呵笑道:“几日后的诗词大会,在老夫看来,你还是可以一试的,不必妄自菲薄。不错,好诗,好诗。”

    顾元溪正要回答,却听到堂外传来一位小兰焦急的呼喊声。顾元溪尚未说话,陆夫人却已经摇头蹙眉道:“你这妮子,当着毫无规矩。夫子在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不好了夫人,三公子。”只见小兰一脸焦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道:“不好了。二公子……二公子…在亲仁坊……被人……被人打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