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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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淡淡把目光投向了沈佳言“阿言终于回来了,在京师三年,可曾读了什么书?我给你布置的描红都做完了么?”

    沈佳言一下就懵了,这是检查作业么,我也不是正主啊,我上哪儿找作业给你。这般想着,紧张的两手直搓。

    沈老太爷冷哼了一声便要发作:“去了京师三年,我看你越发的不像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与长辈说话也不知守礼,这书难道都是读进狗肚子里了。”又是一瞪瞪向了沈谦,“还有你,你就是这么做的榜样?”沈谦心知祖父在门外已经都听见,只好低着头认错。沈佳言心里也是一颤,完了,好像开始被嫌弃了。

    “老爷,孩子刚回来,别吓着他们了。”老夫人在一旁温声劝阻道。

    “就是刚回来才要好好教导她,就这个样子,万一出去被人看到岂不是把我们沈家人的脸全都丢尽了。”沈老太爷不为所动,反而更加严厉的说到,说罢,又将阿言叫到了身边,“你倒是和我说说,在京师三年究竟都干了什么?”

    佳言一下被问住了,心里暗暗着急,她哪知道自己读了什么书,大概是言情小说吧,怎么办,也不能真说什么也没干啊。“我,我”沈佳言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沈老太爷的眉头皱的更深。

    “我学医啊,我读了医书。”突然,她灵机一动的说到,我这可是发扬家业,不能说我吧,沈佳言心想。

    沈老太爷板着的面孔终于放了下来,甚至还有了点笑意到“你倒是机灵,那你告诉我,你看了什么书。”

    这可就对上了沈佳言的擅长点,让她看病看不了,背书名还不行么“有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温病条辨。”沈佳言自信满满的说。

    “这前三本我倒是耳熟能详,这最后一本是什么,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说得好我就不罚你。”沈老太爷眯起眼睛。

    “温病条辨是吴鞠”等等,沈佳言突然顿住了,清朝,乾隆,吴鞠通出生没有啊我的天?沈佳言一下就说不下去了,而这边沈老太爷却不允许她临阵脱逃,“吴鞠,那又是谁?温病条辨又讲的什么?”

    沈佳言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吴鞠,恩,吴鞠就是一个和尚,研究医学的和尚,温病条辨嘛讲的就是温病,感受温邪所引疾病的辨证论治。”

    “那不就是伤寒?温病,不就是伤寒伏寒化温?你看的这是什么书?”沈老太爷怀疑的看着沈佳言。

    被怀疑作假的沈佳言一下急了起来,脸涨的通红,礼貌也忘记了:“才不是呢,温病和伤寒才不一样。”

    “那你倒说说,哪里不一样?”沈老太爷不悦的回道。

    沈佳言更是急的手都开始拧巴了,但是她当时上课开了小差,真要说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同,只能支支吾吾的憋了几个“我”字出来。沈老太爷本来回转的一点好心情在看到嫡亲孙女这畏手畏脚、不知礼数的样子时完全没了,反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这样也敢说自己读了医书。”沈老爷子哼道,“且不提医书的事情,你的描红呢?”

    沈佳言哪知道那劳什子描红是什么,也不吭声了,沈老爷子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慢慢说:“书读的不好就罢了,我给你布置的描红忘了写也算了,现在我倒要看看你的字是不是也写的一团糟。”

    说罢就命下人取来了笔墨纸砚,沈佳言看着眼前这一堆中华传统文化瑰宝,脑袋里糊成一团糟。大概马上就要被扣上一顶文盲的帽子了吧,沈佳言想到,谁能想到我还是一个受过17年教育的大学生。

    她开始使劲回想起看的那些古代言情剧里有关写字的片段,却悲哀的发现根本没有,这年头哪个恋爱片还放写字教学片段啊,她无奈抬起手,只能自己瞎猜了,“首先得拿这墨团子在砚台上磨一磨吧。”

    沈佳言一边这么想一边狐疑的拿起了墨条开始研,研着研着也不出水,把她急的拿着墨条直敲,终于“啪”的一声,墨条碎成两截,上面金闪闪的字样泛着光,就好像在对沈佳言说“渣渣毁我下半身。”

    沈谦这下也稳重不下去了,原以为妹妹只是年纪小再加上刚见亲人不懂事,没想到被继母养了三年,妹妹竟然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村姑,礼数也没了,举止也丢了,现在竟然都在往大字不识一个的道路上越奔越远,看那拿墨条的姿势就像耍猴一样,竟然把墨条都给敲碎了。

    沈谦实在是看不下去,走上前去加了点水,沈佳言“咦”了一声,仿佛打开了新世界额大门,这好奇宝宝的样子更是让沈谦的心情一落千丈,接到妹妹的喜悦一下全没了。

    沈佳言就这样磕磕绊绊的磨出了浓淡不均的劣质墨,“成败在此一举了。”沈佳言心想,又咳了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接着便抬起手,摆出了写毛笔字的所谓“标准”姿势,终于,在纸上滴出了一个大大墨团。

    老夫人和沈谦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老太爷额上的青筋也是止不住的跳,直接把手里的青瓷杯盏摔在了地上,眼看就要暴怒,沈谦一个箭步上前跪在了沈老太爷的面前道:“祖父,阿言虽然顽劣,但您也看在她年级小的份上原理她吧。”

    沈老太爷冷哼道:“7岁的年级已经不小了,人家薛家的小孩也这么大都可以考童生了。”

    沈谦见沈老太爷并不松口,只得硬着头皮说:“恕孙儿说句大不敬的话,妹妹临去京师时年仅4岁,也被祖母教导的语言得体,举止有礼,功课也从未落下过,这您也是瞧在眼里的,三年京师待下来却成了今日的样子,母亲确是待我与妹妹二人如同亲子,但母亲处理府中事务那么忙,顾不上阿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府里下人那么多,可不一定都有母亲对阿言的那份心。”

    这字里行间都是愤愤不平,就差没直接说继夫人故意养坏沈佳言,老太爷没想到素日里平和的长孙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言论,一时也被噎的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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