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是金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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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雪落特意将通告行程挪出一天,和陆家二老一起去疗养院接陆爷爷。

    一路上,陆妈妈和陆爸爸一直嘘寒问暖,没有责怪,只有作为家中长辈的关切和担忧。

    到了疗养院,见到陆爷爷的时候,宋雪落的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

    印象里的陆爷爷有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面庞和蔼,总是笑着,目光如炬,可眼前的这个老人,坐在轮椅上,双目放空,精神萎靡的样子。

    这哪里是那个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陆爷爷?

    陆夫人轻轻的拍了拍宋雪落的肩,眼眶也有些红,“去跟爷爷说说话吧。”

    宋雪落抬起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走向陆爷爷,在轮椅边上蹲了下来,仰头,泪光闪烁的看着陆爷爷。

    “爷爷,小雨回来了。”

    “小雨……”陆爷爷喃喃的念着,侧头看向了满眼期待的宋雪落,视线不过两秒,又将目光移开,看着玻璃窗外,“小雨走啦,走啦。”

    闻言,宋雪落的眼泪落得更厉害了,握着陆爷爷满是老茧的手,“爷爷,对不起,对不起。小雨回来了,小雨以后都不会走了。”

    “小雨啊,小雨。别怕。”陆爷爷笑着,另一只手轻轻的的拍了拍宋雪落的手,就像当年去接她的时候那样。

    他说:“小雨,以后我就是你的亲爷爷,你有家,没人可以欺负你。”

    “爷爷。”宋雪落忍不住,眼泪簌簌的往下落着。内心被自责和后悔煎熬着。

    十年,自己居然让一个老人等了自己十年。

    “小雨啊,别哭了。”陆爸爸走上前来,刚毅的脸上满是慈爱,他拉起宋雪落,“爷爷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爸爸和妈妈也没有。”

    宋雪落起身,点头,内心是感激是感动。

    陆家人待自己,从来都不薄。家人是没有责怪的。

    给陆爷爷办好了手续,一家人便驱车开往山庄。

    这个山庄宋雪落十年前是来过了,十年里虽然有重新装修,不过还是和记忆里差的不远。

    深呼吸,山林的空气,果然清新。

    “爷爷,小雨这些年也很想你。真的。”

    院子里,只有宋雪落和陆爷爷两个人,她盘腿坐在草地上,笑意盈盈的看着陆爷爷。

    陆爷爷望着宋雪落,问道:“小雨什么时候回来啊。”

    “回来了。爷爷你看。”宋雪落一笑,憋了一口气,把腮帮子鼓了起来。

    “你是金鱼吗?”一个不合时宜的冷淡声音忽然响起。

    宋雪落一抬头,只见陆旻寒穿着一身黑色条纹的西装,笔挺的站在二楼阳台上,垂着眸,带着睥睨万物的气势,此刻正满脸戏谑的看着自己。

    我去!不是说支开他了吗?

    “你怎么在这里?!”宋雪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蹭的站起身来。

    “这里是我家。这话该我问你吧。”陆旻寒双手撑着阳台,勾唇一笑,“宋小姐这样穷追不舍会让我很困扰的啊。”

    还要不要脸?

    宋雪露给了他一记白眼,“我是来看爷爷的,谁知道你在这里!”

    陆旻寒一挑眉,今天的心情看上去很好的样子,“恩恩。宋小姐的借口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啊。”

    “……”宋雪落无语。老子真的不是来找你的!

    从前,宋雪落为了见陆旻寒,总是找各种理由,各种借口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尽管他的视线寒冷如冰,尽管他从来没有好脸色。

    年少吧,总是这样的义无反顾,不撞南墙不回头。

    懒得跟陆旻寒扯皮,宋雪落蹲下身,正欲跟陆爷爷继续说话,却见陆爷爷双眼微闭,竟然已经睡着了。

    宋雪落一笑,然后推着轮椅,走进了屋。

    陆旻寒望着楼下冷漠的女人,居然没有生气,唇边带笑,恩……小麻雀貌似翅膀已经长硬了。

    把爷爷送去休息,宋雪落又到厨房去帮忙,陆夫人说难得今天一家人都聚在一起,打算亲自下厨。

    以前宋雪落还在陆家的时候,也常常帮忙做饭,那个时候她没有别的长处,唯一好一点的,就是厨艺了。

    “妈,陆旻寒怎么回来了。”一走进厨房,宋雪落便问道。不是说好支开的吗?

    陆夫人回头,一脸惊讶的样子,“旻寒回来了?”

    “……”宋雪落华丽丽的也噎住了,陆夫人不知道陆旻寒回来,打死她都不相信。

    陆夫人回过身,偷偷的乐。这么好的撮合机会,浪费了多可惜,所以在刚刚出疗养院的时候,她就偷偷的给陆旻寒打了一个电话,当然没有说起宋雪落,她也怕提到宋雪落,陆旻寒这小子就缩边鼓。

    “我来帮您吧。”宋雪落挽起袖子,走到了陆夫人身边。

    陆夫人一笑,“你去外面坐着吧。有吴妈帮我呢。”

    外面?宋雪落回头瞧了一眼,陆爸爸正和陆旻寒坐在客厅里谈话呢,打死都不要出去。

    “还是我帮您吧。好久都没有跟妈一起做饭了。”宋雪落说着,便主动拿起旁边的菜,开始摘了起来。

    陆夫人慈爱的看着她,虽然模样和十年前变化了不少,可是这性子,还是一样。

    她一回来,似乎这个家都温暖欢乐了许多,要是陆爷爷没有生病,不知道得多高兴!

    “还是小雨体贴。”陆夫人一边拨弄着青菜,一边感慨,“养了个儿子,一点用都没有。”

    宋雪落尴尬一笑,陆夫人的话让她忽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已经和陆旻寒离婚了,居然还一口一个爸妈的叫,习惯使然,之前倒不觉得,现在惊觉过来,便觉得不妥。

    “那个……我以后还是叫您伯母吧。”宋雪落忽然开口说道。

    此刻陆夫人正在切菜,闻言,手中的菜刀一歪,切到手了。

    “啊!”宋雪落一见,不由得大惊,连忙按住了陆夫人被正在流血的指头,唤道,“吴妈,吴妈!拿创可贴!”

    “怎么了?”

    听见宋雪落的叫声,在客厅里的陆爸爸和陆旻寒一脸急切的走了进来,看着厨房里的两个女人,一脸的纳闷。

    “小雨!”陆夫人面色严肃,隐隐的有些怒气,“你这是不要这个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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