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和眉顺目,面如冠玉,额头系着金色的抹额,负手在后翩然落下时直入谪仙一般。
看到这个人后刚才还满脸阴厉之色的丁墨眼中忽然露出了些许惧色,连手指头都在颤抖。
“二...二师兄......”,
他艰难地咽了口吐沫。
他本也是长春真人门下,离开昆仑派投入恶人坑也只三年,自然不可能忘了聂天远这位二师兄。
聂天远的剑术在昆仑派的后辈弟子中绝对是排的上的号的,不要说是他,当初的丁有道也只能仰视这位剑道奇才。
聂天远冷哼一声道:“你没有对我动手,总还算有药可救”,
他衣袂一动落入剑阵之中,俯下身去查看何不思的伤势,见他浑身上下尽是斑斑血迹,七窍流血,气息微弱,看看就要气绝身亡,叹息了一声道:“好残忍的手段,要是我来迟一步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了”,
从乾元袋中取出一枚玉露丸放进何不思口中,又运气助他捋顺体内灵气。
恶僧法净造就看他不顺眼,只是听闻他是昆仑派的弟子故而心存忌惮,摸不清他的深浅,一时间也不敢立刻出手。这时见他旁若无人地运气助别人疗伤只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哈哈笑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胡吹大气,吃你佛爷一记禅杖”,
手掌一翻一拍,沉重无比的禅杖呼地一声就向聂天远砸来。
“和尚不要”,
丁墨看的心中悚然一惊,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那根沉重的乌金禅杖根本就没能撼动六柄灵剑结成的剑阵,“波”地一声就被剑阵弹了开去,聂天远冷哼一声,祭出一柄三尺短剑,流光一闪那柄小剑就已点在了法净的眉心。
法净身体骤然僵硬,目瞪口呆的看着停留在眉心的那柄玉色小剑。
那支小剑却没有刺下去,聂天远四指招了招,玉色的小剑便化作一道华光收进了他的掌心。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留你一命,是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若再让我看到你作恶定斩不饶”,
他背起何不思,六柄长剑也飞旋而起护在他身外。
“丁墨,带我去找冯妖妖”,
他开口道。
“是...是...”,
丁墨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但终是不敢违逆了这个二师兄,硬着头皮和恶僧法净一同往回走去。
看了一眼一脸不甘的法净,他小声地道:“都跟你说了不要招惹他,我的飞剑之术与二师兄出自一脉,功力却及不上他的三成,你这和尚修为也只略胜于我,怎么敢对二师兄出手?”,
他虽然号称“飞剑千里取人头”,实际上飞剑能锁定的气机不过是方圆十里罢了,聂天远的飞剑才是当真能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只是这位二师兄心善,没什么杀心,否则冯妖妖早在关中的时候脑袋就已经被斩下来了。
法净小声骂道:“妈的,你这个二师兄看起来比你也大不了多少,谁能想到他术法这么变态?”,
丁墨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道:“昆仑派是隐世仙宗,那里的仙术已不在常人能够理解的范畴,门人弟子更是奇才辈出,别说只年长几岁的师兄,就是早学几个月那也是天壤之别”,
“还好你遇上的是二师兄,要是此次来的是大师兄只怕你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想到大师兄断痕的时候他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眼中露出几分敬畏,几分恐惧。
“大师兄正在闭关,连我也见不到他的”,
法净正想说什么,聂天远和善的话音忽然传来,他赶忙闭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丁墨也不敢再多言语。
聂天远道:“丁墨,你比以前瘦了一些,在恶人坑过的不好么?”,
“我......”,
听他言语和善,丁墨禁不住心中一酸,眼泪险些流出眼眶。
聂天远轻叹了一口气,道:“当初师父把你逐出师门,全是因为你大哥丁有道犯下了弥天大错,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师父也常自责当初不该牵连到无辜的你,但你既然和丁有道一起进了恶人坑那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那个地方...本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丁墨握紧了拳头,道:“我和大哥从小就相依为命,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后悔”,
聂天远不禁摇了摇头再次叹息,道:“你可以传音给你大哥,让他趁早离开,免得我见到他出手无情”,
他向来没有什么杀心,但也不是一味的和善之辈,丁有道所犯下的累累罪行纵然是他也无法饶恕。
丁墨低下头,道:“不必了,大哥他...已经死了”,、
“是死在他的剑下的”,
他忽而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他背上的何不思。
“死了......”,
聂天远一怔,旋即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既没有装腔作势的安慰他也没有感慨什么,惋惜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就这么径自走出沼泽,越是临近谷中丁墨的心就跳的越快。
他与冯妖妖相识不久,严格来说甚至连相识二字也说不上,但他这个年纪的青年总是不忍见到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受苦的,尤其是冯妖妖这般样貌极美的女子。
所以当回到山谷中,看到几块凸起的岩石上俱是空空如也的时候他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还在这里的,现在好像已经走了”,
丁墨故作遗憾地道,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宽慰,无意间的一眼看到远处的蛛丝,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露一点声色。
聂天远四下里看了看,知道冯妖妖的确在这里停留过,但现在这个地方却气息杂乱,显是冯妖妖察觉到了他的到来所以才故意扰乱这里的气息,以防他察觉到蛛丝马迹。
“这妖女倒是狡狯”,
聂天远回头看了一眼伤势沉重的何不思,道:“我受师命前来捉她回昆仑山受刑,她逃不掉,最多不过晚几天落在我手里罢了”,
转身背着何不思走出山谷道:“你们好自为之,我已对你们留情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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