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的梦就的要成真了”,
夏纱托着香腮静静地看着远方,神情说不清是喜是忧。
财神阁的人都说自苏家覆灭后,少正冶鸠占鹊巢,却保留了苏家原来的样子,里面有一间闺房他连一草一木都不让人碰,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名被他看上的少女入住其中,但凡是住进那间闺房的少女或隔三五日,或隔七八日便会死在他手里。
许多人说当年苏家的事伤他太深,一手覆灭苏家后他也性情大变,变得暴戾弑杀,荒淫无度,位于苏家东南的雀台便是为他一己之私欲而建造,雀台上以酒为池,以肉为林,还有他从各地搜罗而来的奇珍异宝,美女美婢,他在雀台上每日寻欢作乐,夜夜笙歌。
“少君的确杀了许多人,做了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时,他杀的人中,有的该杀,有的确是枉死,他做的事中,有的是为荒丘,还有许多是为了他的梦;那些人叫他大魔头没有错,早在苏家为了保住高堂镜而利用他,让他对上酆都,万劫海时他就已经入魔了,然后在这条血腥路途上越走越远,世人尽可以毁他,谤他,诽他,但我不能,对狐族,少君有再造之恩,对我,少君也已仁至义尽,更重要的是......”,
纤细的手掌轻轻放在心口,她轻声道:“我这颗心早就已经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许给他了”,
神州是个讲究礼节的地方,女子的感情亦十分含蓄,眉目传情,鸿雁传书已是大胆了,但狐族的女子却没有这样的顾忌,她们的感情一向热烈如火,更不吝啬言语上的表达。
“进入荒丘以后少君把我们安排在城南住下,便不再管我们,说是让我族效忠于他,但其实经万劫海一战,酆都一战,正道六宗之战后荒丘已经少有对手,炼成仙魔之身的少君与衍师珠联璧合,根本无人敢进犯荒丘;我和族人们不过是他庇护下的小狐狸罢了,他很少见我们,更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但我却无时无刻不想要见他,想要看一看在那张面具下的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
“荒丘的人都知道他住在戏城深处,苏家旧宅,对荒丘的人来说苏家旧宅是禁地,少君不许任何人稍稍靠近,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内城的人便会拿着一张画像,找一个与画像上少女十分相似的人送给少君,听说少君会让他们在苏家住上一段时间,让下人教她一些名门闺秀的礼节,再然后......她们总是会变成一具尸体被抬出来”,
“他们口中的少君不过是一个性情古怪,荒淫无度的暴君罢了,他们口中关于少君的每一件事都让我害怕,所以我决定自己去看个究竟,他是我唯一看中的人,我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一个暴戾弑杀的大魔头还是...另有隐情”,
晏小曼轻攥了攥裙子,脸上有些微紧张之色,心似乎已经飘到了那一天的荒丘,为她的命运而担心起来。
“去苏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他真的和人们说的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我是不是便不再爱他了?我会忘记他,像在涂妖山一样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这个问题后来我才想明白,不会的,或许我是因为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他是个大英雄才爱上他,但爱上他以后,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便不重要了,他是盖世英雄也好,是大魔头也罢我的心都不会变;我们狐族对感情没有那么多顾虑,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爱就是爱,恨就是恨,那天我去苏家找他不是想要弄清楚他是怎样一个人,而是想见他,想要待在他身边”,
“说是苏家旧宅,但那所宅子的一切都是崭新的,比我见过的任何名门世家都要富丽堂皇,少君摄来的游魂,炼制的傀儡兵都守在外面,只有那些婢女能进入苏宅,我们狐族以易容术见长,我小心地避开他们,进了苏宅后易容成一个小婢女,很容易就混了进去,从那些小婢女口中得知少君在宅子的东南,以前苏家小姐的闺房里,只要是无事的时候他都会在那里,我便悄悄找去了她们说的那间闺房”,
“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花圃修剪的整整齐齐,有流泉环绕,朱红色的楼阁点缀其中,如梦似幻,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听到有笛声传来,和那日在阴风洞中听到的笛音音色一模一样,但曲调却截然不同,不再是那种绝望的凄怆,而是一派缠绵之色,他是演奏给不久前被选进楼中的那个女孩子听的,我本想推开门,但却不敢这个时候打扰他,又觉心伤,便打算悄悄离开”,
“谁知就在这时那笛声忽然停止了,我听到一声轻响,然后有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我听到有冷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你不是她’,他的语调那么的冰冷,我知道我的踪迹并不能逃过他的眼睛,于是索性推开门,沿着回廊走到那间闺房”,
“我看到梳妆台前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倒在血泊中,她穿着粉色裙装,身体纤细,额头贴着一片梅花,听说那是以前苏小姐最喜欢的梅花妆,鲜血从她的脖子上汩汩流下,少君便站在血泊前,带着恶鬼面具,手里握着凝烟笛,傀儡线上有斑斑血迹”,
晏小曼秀眉一动:“他杀了那个女孩子?他真的和人们说的一样,是个大魔头?”,
千面狐点了点头:“是,他杀了很多人,是个大魔头”,
“你说他杀的那个女孩子穿着粉色裙装,身体纤细,额头贴着一片梅花,那不就是......”,
粉色裙装,身材纤细,淡淡的梅花妆,正是千面狐此时的样子。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