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闪动,那苍苍古树上复又现出生机,枝条上吐出嫩蕊,片片碧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而出。
丙字名人榜上的前十人修为差距本就极小,天下第四与天下第九根基亦是在伯仲之间,只是她早已底牌尽现,而易麟自始至终都有所保留。
他的功法一如他隐忍之天性,只是这时他却再难忍受了。
很久以前易玄这个名字就像是噩梦般纠缠着他,那张脸孔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不惜动用六丁六甲门的织梦术才将之遗忘,把那个名字深埋在心中。
他已经忘却了很多年了,此时再被提起,心中隐藏多年的很火也被点燃,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折扇“啪”地展开,向上一掀便是两道狂风,风卷残云,气势无尽,风暴所过之处呼啸之声撕扯着耳膜,一片愁云惨淡之色。
这个天下第四修为还真是了得,陆鸿挑眉看了一眼,二指一点射出一道剑气,惊鸿剑气径自没入风暴之中,那风势骤然被湮灭了几分。
小医邪的木灵亦飞旋而起,如江海浪潮滚滚翻腾,澎湃的力量竟而抗住他的玄力。
易麟眉宇间戾气更甚,左手一掐诀,身外明镜般的灵气中便显出点点蓝光,如天上蓝星般星罗棋布,玄力源源不绝向外扩散。
“还不走,想死在这里吗?”,
下方屏风转换,冯妖妖一掌震在张阙的盾牌上,血丝狂卷逼退小凤凰,衣袂一动掠阵而出。
易麟勾曲的五指轻轻颤抖,脸上戾色犹未尽,但眼中的狞色却渐渐褪去,冷冷地看了一眼小医邪,转身疾飞而去,身后风声轻动,陆鸿一个纵跃进入阵内,一只青鸟自乾元袋中飞出,在他身外盘绕一圈扑了扑翅膀,停在他肩头。
青鸟圆头尖喙,双眼明亮,羽毛光洁,灵气虽弱但顾盼之际极具神采。
“好漂亮的小妹妹”,
看到这只青鸟,小凤凰灵动的双眼不禁一亮。
见陆鸿觑了一眼便提纵越过屏风,朝冯妖妖二人追去,青鸟也消失不见,它忙振动翅膀欲要飞过去。
“菲菲,你去哪儿?”,
小医邪却没有立刻便追,敛去灵气,足尖一点飘然而下。
小凤凰道:“清清,那两个坏蛋逃走了,我们快追”,
“没见张阙受伤了吗?”,
“哦,清清,你找的这个帮手不顶用哎”,
小医邪眉头一凝,喝道:“菲菲,你胡说什么?”,
小凤凰吐了吐舌头,飞高三尺,又看见了陆鸿肩头的那只青鸟,青鸟也回头看了它一眼,在陆鸿肩上啄了啄,一派可爱的模样。
小凤凰顿时心花怒放,扑扇着翅膀远远地向它抛了个眉眼。
“张阙,服下回灵丹”,
取出一个小瓶子,挑出一粒丹药放在他嘴边,见他怔怔看着自己,小医邪顺手将丹药送入他口中。
张阙却忽然退后了一步避开,接过丹药自己服下了,拭去嘴角的血迹,道:“有血,弄脏了你”,
在他心中,眼前的少女神圣而不可侵犯。
当一个男子爱极了一个女子,每当想起这名女子时他心中升起的一定不是**,而是一种悉心的爱护,连一丝一毫的冒犯都不会有。
小医邪笑道:“我们医者哪有不沾血的?要是连一点血都怕弄脏自己,还能给人看病吗?”,
轻叹了口气:“你的手臂...我给你包扎一下,你...何苦这么拼命?”,
张阙摇了摇头:“不必,伤口我能处理”,
右手手臂一片血肉模糊,手腕处已现出森森白骨,他知道无论怎样的灵丹妙药也不可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清清,前面的路我不能陪你走了”,
入阵至今,凡需要强迫的五行灵气俱是他用根基抵挡,体内灵气早已耗损过半,其后又被冯妖妖暗算,身受重创,右臂几乎被废,能撑持到现在全是凭着韧劲,欲要再助她一臂之力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没有多余的话语,屏风开合,他转过身走出小阵。
“张阙......”,
小医邪心中五味陈杂,似有许多话,但却无一能说得出口,见他回过头来,她展颜笑道:“菲菲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只是个扁毛畜生”,
小凤凰大怒:“我是神兽,才不是扁毛畜生,清清,我再也不理你了”,
小医邪轻抚了抚它柔软的羽毛,笑道:“恶语重伤人家,还说不得你了么?”,
那句话或许并不算什么,但她知道对张阙来说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便好像在他心头割了一刀。
对于一个拼命努力却始终看不到希望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无心的一句话否定更觉诛心的了。
“张阙,好好养伤,出了万灵阵我便去看你”,
“恩”,
张阙点了点头。
火焰呼啸,灼热的气浪呼啸着传向远方,凤凰鸣叫之声传入云霄,她衣袂一动掠入五行金锁阵深处,木灵和火焰一同消失。
她和那只凤凰一样,早晚要乘云而去,绝于九天。
即便她在自己身边是也仍是那般遥不可及,这滚滚红尘,自己能做的不过就是陪她走过这一程而已。
而自己一心追求武道,告别过去纨绔的自己,做好难养张家的二少爷,成为丙字名人榜上的第十一人都是为了能够跟上他的脚步,陪她走上这一段路。
转过头,张阙一步步走出五行金锁阵,啸动的五灵一点一点掩去他落寞的背影......
金锁阵外,一名高大壮硕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自山道上跑来,远远地看见一只硕大的褐色虫子赌在葫芦口外,衣带飘飘的少女双足点在水泊中与那只虫子对峙。
而那只虫子侧后方的金锁阵中一扇扇屏风打开,浑身是血的张阙自阵中走出。
“二弟......”,
看到他那副样子,男子心中一痛,忙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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