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万万没想到,李哲中意的女子居然是韦莲儿,那个曾状告过6瑾的无耻女人,如何不令太平公主恍若吞了一只苍蝇般说不出的恶心难受。
只可惜目前木已成舟,赐婚圣旨也已经传出,再行向母后进言禀明一切,那就非常不妥了,而且说不定还会开罪太子李哲。
久久斟酌了一番,太平公主终于打定了注意,长吁一口气言道:“七郎,以令月来看,此事我们权当装聋作哑便可,实在用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掀起波澜。”
6瑾沉吟许久,终是点头道:“其实我与公主你的想法也差不多,只是担心韦莲儿将来成为国之皇后,因其卑劣的品行,会作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现在明知实情并可以阻拦的我,到时候就有些万死难辞其咎了!”
“新婚之中,七郎何故将‘死’字挂在嘴边。”太平公主不无埋怨的橫了他一眼,这才笑道,“如果七郎你是担心这一点,那完全可以放心,即便韦莲儿真的能够成为皇后,在她头上可还有我的母后,以母后的严厉秉性,岂能容得她胡作非为?这一点你放心便可,不必为此忧心。”
6瑾想想也对,便默默颔表示认同。
“对了七郎,还有一事。”
“公主但言无妨。”
“其实也非什么大事,根据婚俗习惯,后日本宫将返回娘家,也就是需得回宫一趟,到时候还须得请驸马一并前去,而父皇母后也会在宫中备置家宴。”
如此要求,6瑾自然不会拒绝,于是点头叫好。
说到这里,话题就此中断,气氛也是略微有些沉默,就连太平公主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了。
“公主……”
6瑾突然吭哧一声站了起来,刚要出言,太平公主却是已经白了他一眼,无奈笑言道:“驸马莫非又有公事须得处理?”
6瑾暗叹此女不愧是洞察人心的女中诸葛,心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面上依旧故作正经的言道:“对,的确有些许公务,也不知会忙碌多久,还请公主先睡,不用等我。”
“好吧。”太平公主轻轻颔,美目怔怔的望着他,“不过驸马每日均是这般劳累,太平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倘若忙碌完毕之后更夜已深,驸马不妨就留在书房里休憩便可。”
此言落点,6瑾眉梢微微一抖,显然有些惊讶。
他推托有公事须得处理,自然是想要避免与太平公主同房同榻同眠。
因为即便到了两人已经大婚的今日,他还是在心底有些抗拒这个根本不爱的女子。
也可以说,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适应太平公主。
此番种种,太平公主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也不可能明白他是在找借口回避着她。
但现在太平公主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听似大度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禁令6瑾暗暗有些犹豫。
太平公主似乎已经猜到了6瑾在想些什么,淡淡一笑,继而又收敛笑容正色言道:“七郎,夫妻之间贵在体谅二字,本宫很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既然你还没做好成为本宫驸马的心理准备,那也不必寻找借口进行逃避,待到你愿意到寝殿就寝那一天,本宫扫榻以待,不过在这之前,你愿意到书房睡多久,就睡多久吧。”
闻言,6瑾表情有些复杂,也有些意外,心内不禁涌出了一丝愧疚的感觉。
站定须臾,他对着太平公主深深一躬,真心真意的言道:“谢谢公主体谅,请你再给我些时间。”
“好,本宫知道了。”太平公主轻笑颔,俏脸上的笑容却是有些强颜欢笑的感觉。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也知道他有些嫌弃她,但是她还是依旧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他,不为别的,在爱情面前,她太平公主就是如此的傻!但她却傻得无怨无悔。
她也相信自己的一片真心总会融化他坚冰似的心灵。
虽然不知多久,但终归会有一天。
初冬时节,河北道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苍茫大地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的动人风景。
深州地处河北道腹中,治所安平县,若论富足丰饶,州郡大小,远远不比上临近的冀州、瀛洲、定州等地。
但是就在深州这片不算辽阔的地域上,却有着一个源自两汉,名满南北朝,延续至今的名门世家——声名赫赫的博陵崔氏便居住在此地。
崔氏源自秦汉,先祖崔意如曾任秦国大夫,封东莱侯。
到了汉朝,崔业袭爵居于清河,为清河崔氏先祖,而崔业的弟弟崔仲牟则另居于博陵安平,此即为博陵崔氏之始,崔仲牟也成为了开创博陵一脉的祖先。
东汉以后,博陵崔氏与清河崔氏俱为山东望族(崤山以东,并非现在山东省),北朝时讲究士族门第,崔氏又被列为一等大姓“崔卢李郑王”之列,成为最富盛名的中原门阀之一。
至唐朝初年,按士族门第排姓氏,“崔、卢、李、郑、王”均为一流士族,其中博陵崔氏、清河崔氏占据其二,与范阳卢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并成为七宗五姓。
而隐隐约约当中,博陵崔氏又在各方面力压其余六家一头,故而被誉为七宗五姓之。
安平县,乃是博陵崔氏祖宅所在之地,不大不小,不热不闹的一座普通县城,并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县城正北偏东之位,有着一片青砖灰墙的府邸,恰如安平县那般普通,却处处透露着古色古香的雅致,昂蹲坐在府门前的两头石虎栩栩如生,上面斑驳幽绿的青苔,以及雕刻石虎的汉时风格,却告诉着人们这片府邸久远的历史。
这里正是博陵崔氏传承千年的祖宅,也为博陵崔氏大房居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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