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传玉当下吩咐众人架好张家玉,左前屯卫是万万不敢去了,现下说不定已然让人给攻下了,现下几个堡子中,最大的方家庄和胡家堡,胡家堡虽然也派出乡勇,但是也没有见到发挥什么作用,自己也不好带人去胡家堡,现下最好将张家玉带去方家堡,如果好好经营,也能抵挡。
现下知道流民兵有这样一支劲旅之后,武传玉再也不敢托大,现下方家庄中还有一千八百左右的乡兵,还有几十位江湖客,最为重要的是,方举人为了抵挡流民兵,在庄中收了上万石粮食,其他的军资盔甲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二十多架弩车,这都是长欺坚守的重要条件,武传玉有信心将方家庄守住,给水明苫一个安稳的环境。
当下看到众人休息好了,武传玉上马道:“听令,马上回方家堡,沿途收拢溃兵。”众人上马,现下不断有溃乱的兵勇加入,已然达上百人了,武传玉担心流民兵追上来,不敢再停留,一行人骑兵与兵卒同行,向方家堡的方向而去。
一行人在夜晚来临时之前,终于赶到了方家庄,此时方家庄已然得了前方大败的消息,庄中一片紧张之色,将大门紧闭,庄丁们都上了墙。
方举人看到武传玉将自己两个侄子带回来,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次乡绅们出兵,其他的队伍都是全军尽墨,只有武传玉一行人跑了回来,也算是立了一功,庄中有看到自己家人回来的,就会发出欢呼声,也有许多人哭泣,那是失了家人的,武传玉走在方家庄的街道中,看到团圆的一家人便抱头痛哭,失了家人的,便在队伍中叫着自家兄弟儿子的名号,如果寻不到,声音便变得凄凉了,但是人总是不肯放弃希望,虽然久呼无果,但是却仍然不停的队伍中穿来穿去,希望看到自家的亲人。
武传玉看到一个妇人,在不大人队伍中穿梭,口中叫着自己的儿子的名子,那妇人已然叫了许久了,这么久也没有人回应,想必儿子是死在战阵上了,武传玉看到那妇人脸上的急色,心中不忍,想到是自己带着他们上去的,心中更升起一股子自责。
那妇人久呼无果,看到穿着一身棉甲的武传玉站在队前面,认得是带队的副官,当下奔到武传玉面前,也不顾自己身形瘦小,头够不到武传玉的脖子,伸出一双糙手,抓住了武传玉的领子,大叫道:“我的水儿呢,我的水儿呢,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不会有事的,为什么我的水儿不见了,我的水儿在那里去了,你还我水儿来……”武传玉走时看到一大群人送别亲人时不舍,便在出兵时宣扬此战必胜,叫大家不用担心,想不到现下回来的人却十不存一,真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
更多的人奔将过来,拉住武传玉,要自家的父亲儿子,武传玉武功高强,可以轻易将眼前这个拿着自己领子的妇人扔到河里去,是看到这些人脸上悲切的神色,却怎么也下来了手。
人群看到武传玉不语,便加沸腾,唾沫星子吐了武传玉一脸,武传玉也不还手,任这些失了家人的人们打骂。
一个老汉大叫道:“都是你,都是你,撺掇老爷却打什么仗,那流民兵又没有来打我们,天底下谁坐了江山不是要种地的,谁争天下干我们什么事,要不是你,我儿子也不会没了,你这个祸害啊。”
众人看到武传玉不回话,更加愤怒了,无数口水臭鸡蛋飞向了武传玉,似是武传玉杀了这许多人。
人群正在沸腾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够了,都给我滚到一边去。”人们转过自一看,正是刚刚醒过来的张家玉,众庄人看到张家玉一身盔甲,虽然流着血,但是官气不改,明显是一个官老爷,顿时声音小了许多。
一个老汉壮起胆子,上前用手指着张定玉道:“你是什么人,他杀了我儿子,我要他偿命。”张家玉冷笑数声,也不多语,一刀横过去,那老流的手就让他砍了下来,血飞了起来,那老汉惨叫起来,人群哄的一下了散了开。
张家玉道:“本官是朝庭命官,你胆敢不敬,砍你一只手,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还不快滚,想充军么?”人群哄然一下子散了开,他们毕竟是怕官的,那老汉在地上痛着打滚,但也是瑟瑟不敢言。
张家玉走上前去,结武传玉道:“打仗那里有不死人的,不要将这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们只是棋子而已。”
武传玉向自家而去。
走到了自家的门口时,看到龙妈妈正出来,便拦住龙妈妈,问道:“龙妈妈,明苫可好么,有什么事情没有?”
龙妈妈客气道:“胡大爷不用担心,夫人今天睡得好吃得好,半点儿事情也没有。”
武传玉松了一口气,便放了龙妈妈,脸上露了一个笑容,喃喃自语道:“只在她好,我也就放心了。”
便悄悄走到水明苫的房间前,看到水明苫正在睡眠,样子极为安静,确实是半点儿事情也没有,看到这一切,武传玉脸上便露出了一丝丝笑容,感到自己做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
一边龙妈妈走出了院子,看碰到了方举人的妹妹,也就是前些日子武传玉从胡家带回的胡夫人,龙妈妈行了一礼,方小姐扶住了龙妈妈,道:“胡英雄的夫人今天可好么?胡英雄今天出去打仗,只留夫人一人在家,想必胡英雄的夫人一定焦虑不安罢。”
龙妈妈道:“小姐不用担心,这胡英雄的夫人今天吃得好睡得好,半点也事情了没有。”
方小姐道:“这便好了,胡英雄今天算得上立了一功,将应虎应臣都带了回来,别家的乡勇都是一个没有回来,只有胡英雄还带回来一些人,应虎应臣都不会带兵,难为胡英雄了,能照料好他的家人,也是我们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龙妈妈道:“小姐,老身感到奇怪,这胡英雄的夫人也太淡定了,听说胡英雄出去打仗后,半点儿都不急,好像,好像一点儿都不关心一般。”
方小姐呐道:“大概是胡夫人对胡英雄放心罢。”
龙妈妈道:“小姐,老身最是明白女子的心事,这位胡夫人,这位胡夫人,只怕没有太将胡英雄放在心上。”
方小姐想了片段,眉皱了起来,道:“且莫要乱说,疏不间亲,也许两人之间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龙妈妈行个礼,退了下去,方小姐从院子外面张望,正看见武传玉溜到了客房中,他轻手轻脚,生怕扰醒了水明苫。
方小姐皱了一下眉头,挥着衣袖,带着仆妇们走开了。
武传玉和带着伤的张家玉两人沿着方家庄走着,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这河的深浅、水流、滩边的防护,还有庄内的防护,庄丁的战斗能力。
前面跟的是方举人,方举人时不时插一句嘴,问一些战阵上的问题,武传玉则会马上回答,毕竟这是他的东家,而且方举人也很支持武传玉。
这两天消息更加明确了,前几日的大败后,左前屯卫立时让流民兵骑兵攻下了,胡权随即移师于左前屯卫,然后又派出人四下追杀溃兵,十几个出兵的小庄子小堡子都让流民兵一一的攻破,几个举人、生员、乡绅都让流民兵抓住了,胡权抓住了这些乡绅后,立时追饷,将这些乡绅的财产都追了去,追完之后,将这些乡绅们吊死。
色公子随即用开仓放粮的方法,招了更多的人,现下流民兵人过十万。
方举人脸色不好看,这些流民兵的做派,在他这样的读书人看来,是亡天下、道德礼仪全部沦丧的表现,可是想到人过十万的流民兵,还有前几日的大败,又不得不从现实考虑,他已经派出人,向流民兵送出了厚礼,希望对方不要来打方家庄。
这时一个家人跑过来,大叫道:“老爷、老爷不得了啦,那魔教妖人的大军刚刚攻破了胡家堡,胡家堡满门都蒙难啦,胡老太君让魔教妖人车裂啦。尸体不得收。”那家人声音极大,许多人都听到了。
武传玉与张家玉两人对望一眼,两人都心存疑惑,胡家堡的防卫比方家庄要好得多,怎么这么快便让流民兵攻下了,没有道理的事情。
左前屯卫中,兵禁森严,军士往来,其中不缺有披了双层甲的甲士,分成二十人一伍,正在来回巡查。
左前屯卫是开国以来的一处军屯卫,开国时曾驻了上万的驻军,但是后来承平日久,也就慢慢荒废了,现下的左前屯卫,已然不能驻下魔教的大军,胡权只将精锐敢战之士调了进来。
在这军屯的议事大堂中,色公子高坐其首,下面一人,正是邓毅,他正跪在地上,一边是胡权、胡海马、还有许多将领。秦匪与一众文官也在一边。
色公子笑道:“邓将军以区区八百人破了胡家堡,真大功一件也,秦长老,当如何赏赐。”
秦匪笑道:“这次俘虏的上百个女子,必先让邓将军来挑,另处,邓将军领军的本领大家都看到了,可堪大用。”
色公子笑道:“正是如此,邓将军,以后你便单独领一军,让你好好施展才华。”
原来邓毅趁前几日大败官兵的机会,将精锐的披甲兵混进乡兵中,正好混入胡家堡中,前几日邓毅突然发兵,趁夜兵临胡家堡之下,举火为号,里面的部众见到邓毅到来,杀散了堡门的守门,将大门打开,并且到处放火,可怜胡家堡也是上万人的大堡子,堡丁看到堡内大火纷起,以为魔教妖人已然杀将进来,都无心抵抗,纷纷弃了兵器乱逃,邓毅以不满千之众便攻下了胡家堡,抓住了胡家堡的堡主和主事的人,色公子见后大喜,将胡家堡一众人斩首,现下魔教妖人正在胡家堡中搬粮食,招兵马,可算得上是大大发了一笔。
一边的胡海马看到邓毅立功,也上前道:“小的愿意带兵攻打方家庄,为主上再立一功。”
色公子也有意分一下胡权的权,之所以给邓毅分兵,也是为了分胡权的兵权,他虽然信任胡权,但是也不会将统兵大权完全给他,人手上的权势大了,心思总会不同。
看到下面胡海马争功,色公子心中一喜,笑道:“原来是胡将军,胡将军良将也,正要胡将军为我立功,现下我便分出五千兵马,与胡将军,望将军早传捷报。“这里的五千兵马当然是从炮灰兵里分出来了。
胡权也道:“主上,敢死轻兵人虽多,毕竟不堪战,小的请求给胡海马分披甲战兵五百人,骑兵两百人,以且胡将军为我军取得方家庄。”色公子沉呤一阵子,看到胡权为胡海马争取兵马,他担心胡海马和胡权两人之间关系太深,担心这胡海马日后只记得胡权的好处,不记得自己,但想到可以明正言顺的从胡权手上分兵,还是他自己开口,这个机会极是难得,两下相较,还是从胡权手上分掉一群披甲兵为妙,便道:“如此堪好,便依你所言。”胡海马大喜,领命去了。
这时下面一个披甲兵上前道:“主上,方家的使者来了,请求面见主上。”色公子脸一沉,他现下没有时间见这些乡绅的使者,想的是打破了庄子,那什么东西不都是自己的么?想那胡家堡也是极难攻下的,但是计策之下,一天便攻了下来,想来攻打这方家庄也是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当下一挥手道:“将人杀了,财物留下。”下面的胡权不忍,想出言劝告,秦匪却一把将他拉住了,这杀使者的事情,色公子不怎么在意的,高兴的就砍了罢。
色公子笑道:“诸君,一起看舞助兴如何。“拍手之间,一队美女上来,身着轻纱,这些女子都是这些日子从各地抢来的,经由张红娘调教给色公子的玩物。
众人皆不再言军事了,这堂中众人都知道色公子不喜在此时讨论军务,都闭住了口,即使如同胡权、邓毅之辈,也假作欢喜之色,好似沉迷于其中一般。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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