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染红了青石路。
陆奇乘着一匹鬃毛如雪的纯白色骏马,一骑当先,踏着血红色的路面,向着镐京的方向走去。
血海白骑,宛如赤红的浪潮中,一朵白色的梅花遗世独立,寂寞如血。
安逸王的车驾继续前行,丝毫没有被刚才的杀戮扰乱节奏。
一直消失在路的尽头。
地上散落着一地尸体,从头到尾,陆奇都没有让人上前检查尸体,从这些人身上未取一分一毫。
待车驾远去,跪拜在大路两旁的百姓这才动了起来。一个个整理行囊准备赶路,几乎没人去管死去的两派弟子。
人群之中,几个看似愣头青的壮年路过那倒在地上的尸首时,朝尸体身上踹了几脚,口中唾骂了几句。
虽然陆奇很少煽动民心,但两派弟子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犯了众怒。
平日里百姓也不怎么关心不什么武林大派,对他们来说会武功的人都是强人,不管是好是坏都惹不得。
所以遇到这种事,即使心中早有怨气,可没有能力反抗,只好忍气吞声。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认同这些大派弟子的作为,所以一旦有人代他们报复了回去,这些百姓丝毫不会吝啬落井下石的机会。
欺软怕硬,此人之天性也。
很快在几人的带头下,一些心怀怨气得人也跟着踹了起来。这条路直通京城,往来者众,一人一脚,尸体多半被踹的面目全非。
与此同时,四周人群之中,一伙有心人开始散播着妖人拦路抢劫,安逸王锄强扶弱,斩杀妖人的英雄事迹。
毕竟之前有跟大派弟子接触的只是少数人,所以这个版本很快便被周围人认同。
开始疯传,一传十,十传百,真正的事情怎样,早就无人知晓。
照此发展,可以想象两三天后,京城各地都会传颂着安逸王的美名,而这两派弟子也会被坐实了拦路抢劫的恶名。
人言可畏,由此可见。
经过此地的人越来越多,起初摄于陆奇的杀伐果断,还没有人动什么歪心思。
可时间久了,总有一些贪婪之辈,把目光投向了这些衣着华丽的尸身。
钱袋,玉镯,发簪,兵器,白袍,扳指,很快尸体身上只留下一身裹衣。
待人群散尽,地上只剩下一滩狼藉。
谁也不曾发现,几个带头摸尸和散播谣言的人悄悄混入人群,跟着安逸王车驾离开的方向追去。
半个时辰后。
十几个个农夫打扮的人,跪拜在地,向陆奇禀报道:“大人已经都按您的吩咐办妥了,现在走在这条路上的百姓,都在议论王爷除暴安良的善举。”
陆奇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听他平淡道:“很好,听着现在你们有胡子的,都给我把胡子刮了,没胡子的都粘上胡子。
从今日起你们就是王爷的亲卫,要日夜守卫在王爷车碾跟前,寸步不离,都听明白了吗!”
说完,陆奇盯着众将士刮胡修容,直到所有人清理完毕,他才转身离开。
之前的事,正是他让手下人伪装成平民去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坐实两大派弟子拦路行凶这件事。
这样以后即使出了什么变故,两大门派也不好因为弟子打家劫舍怪罪于他,正道之人总要讲些道理。
本来散布谣言,最好的收尾就是将散布谣言的人也杀了。以免有人记下这些人的样子,留下把柄。
但陆奇没有这样做,对敌人不择手段那是应该的,但对自己人也心狠手辣那就是畜生了。
马车缓缓驶向远方,片刻之后,一座巍峨的古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透过车窗,杨宁看到了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他面色如常,嘴角微微扬起,分不清是讥讽还是自嘲的说道:“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古城脚下,一众锦衣华服之人整齐列队,为首的是一位腰佩九龙雕纹长剑的紫袍青年。
在他身后还有四位散发着强悍气息的男子守在四方,随时注意这周围的动静。
看到杨宁的车驾即将来到城下,紫袍青年放生大笑道:“哈哈哈,宁弟,你可是让十哥我好等啊!”
那做派,乍一眼看还真是兄弟情深。
车驾内,杨宁不紧不慢的回道:“十哥啊,多谢你专程在此地等候,只是小弟舟车劳顿,想早些回府歇息,恕小弟不能奉陪了。”
紫袍青年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话里有话道:“宁弟啊,你那宅子多少年没人住了,怕早就成了荒地,不如先在十哥府上住下,十哥的宅子很大,住下你们这些人绰绰有余。
反正年祭之后你还要回去,住在那不是住呢!”
杨宁没有回话,看样子是连理都不想理那所为的十哥了。车马继续向前,陆奇在最前列开路。
紫袍青年自觉丢了面子,恼羞成怒道:“宁弟竟然如此不近人情,真是让为兄好伤心啊!”
一挥手,四个持刀拿剑的后天武者挡住了陆奇。
为首一人道:“你就是人榜一百三十一位的金乌剑陆奇?看样子倒像个掏粪的农夫,哈哈哈!”
其余三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陆奇面无表情继续向前,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可是等他走近,抬手就是一指剑气将四人斩飞。
嘭!
四人还来不及反应,一个照面就被创,重重落在地上,身前已是血肉模糊。
陆奇收回手指,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没有下狠手,这里毕竟是京城,杀人跟打人可是两个性质。
这一指剑气也就是将四人斩伤,让他们三四个月下不了床罢了。
见自己人这么不堪,紫袍青年怒其不争,狠辣道:“好好好!好得很!看来宁弟手下也是人才辈出,不如借此机会让为兄开开眼界,会会江州群豪。”
话音刚落,十几个后天巅峰的高手将陆奇围住,一个招呼全扑了上去。
车驾停了下来,紫袍青年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望着车驾嬉笑道:“一别多年,也不知宁弟武功有没有松懈,不如借今日的机会,让为兄帮你看看。”
话音未落,紫袍青年一抖手,抽出腰间大剑,身后黑龙气魄凝型,一剑绝杀劈向杨宁车驾。
杀气暴涨,毫不避讳。
一剑祭出,哪里还有什么兄弟之情,分明就是想借切磋之名偷袭,将杨宁重创。
心狠手辣,这就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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