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离开了皇宫,她便是自由了,谁知晓眼下竟是又被困在了这个小院子里头。
这个小院子,还不如皇宫呢!
许是看出了她心中的不甘愿,乌汗吉娜倒是劝道:“云姑娘只管放心,我既是将你送出宫来了,便定是不会不管你的。这昭都中虽是不平静,但却也不是永远都会这般的。云姑娘若是相信我,便在这院子里等几日,若是外头的风头过了,我便来送你离开。”
这话对云浅浅作用并不是很大,外头的风头何时会过了,她们谁都说不清楚,若是景凤梧定是要找到她为止,那她岂不是要在这院子里头待一辈子?
那还不如乖乖跟着景凤梧回去呢!
“外头有多少人在找我?”云浅浅的眼珠子转了转,心中却是在暗自可惜,她只会换脸皮子,却是不会易容,如若不然,却是能够易容一番,叫谁也认不出来这是她,亦好趁机离开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乌汗吉娜与白桃的脸上,却是十分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二人的脸来。
乌汗吉娜的脸如寻常大历人一般,五官深邃,眼珠子的颜色亦是并非纯正的乌黑色。她那张脸,不如昭都的姑娘们白皙,只却是多了几分英气,因着某些原因,更是带上了些许柔和。
云浅浅在心中暗暗地想,若非是因着乌汗吉娜非是要在司湛这一棵树上吊死,大抵亦是会有不少人,上杆子的想要娶她才是。
白桃却是与乌汗吉娜不同。她是皇宫中的宫女,五官虽不是十分的精致,却胜在年轻活力,瞧着便是叫人觉得很是舒服。
云浅浅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却是可惜了,若是眼前这两张脸合她的心意,她倒是能换一张脸出去,偏眼下她最是满意的,还是自己这张其貌不扬的脸。
乌汗吉娜与白桃浑然不知晓自己竟是在鬼门关上逛了一圈儿,二人还在努力说服云浅浅。
白桃素来是乌汗吉娜的神助攻,见着云浅浅似乎在发呆,她便干咳了一声,将云浅浅的神智给拉回来,“云姑娘不必担忧,便是皇上非是要找到云姑娘不可,咱们乌汗姑娘,亦是有法子将云姑娘送出昭都的。”
“哦?”云浅浅很是有兴趣的挑了挑眉,等着白桃说下去。
“云姑娘忘了,再过几日,乌汗姑娘便是要启程回大历了,届时乌汗姑娘趁机来将云姑娘带走,自是无人会发觉。难不成皇上还会检查乌汗姑娘的车驾不成?云姑娘若是怕在这院子里头呆着会生闷,那奴婢留下来陪姑娘便是了。”白桃道。
只云浅浅却是不希望她留下来的。
她独来独往惯了,在这院子里一个人呆着自是不会生闷。
“白桃说得对。”乌汗吉娜亦是转过弯儿来,“云姑娘只管安心在这院子里呆着便是了,皇上总不可能一直将兵力皆是耗费在找你身上。待几日后,我一离开昭都,云姑娘跟着我一同出城门,届时云姑娘想要去何处,我亦是不会过问。”
“你们说得却是很好。”云浅浅低哼了一声,望着乌汗吉娜道:“可你们似乎忘了,战王夫妻亦是要与你们一起回大历的,若是我在你们的车驾上,届时我一旦要走,战王夫妻定会发觉了我的踪迹。你以为战王妃会将这等重要的消息,瞒着皇上?”
乌汗吉娜自然早便想过这个问题了。
她与白桃来的时候,便已经是想好了,她原便是不打算让云浅浅离开的。只是将云浅浅骗到她的阵营中,方是不得不用这个当诱饵罢了。
谁知晓云浅浅亦不是个傻的,只一眼便是瞧出了这里头的端倪来。
白桃揪了揪自己的裙摆,淡笑了一声,“云姑娘的顾虑亦并非是没有道理的,只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云姑娘眼下没有办法离开昭都,那何不听从乌汗姑娘的建议,放手一搏又如何?只要是出了昭都,云姑娘还愁找不到时机离开不成?”
“是呢,云姑娘着实是多虑了。”乌汗吉娜半垂着眼帘,“旁的不说,若是云姑娘离开时,咱们已经是离昭都十分遥远了,届时便是战王妃将消息传回来给皇上,又能如何呢?再者因着云姑娘与战王妃之间的交情,难不成她还会眼睁睁的看着,云姑娘你被皇上再抓回去?”
云浅浅明知晓乌汗吉娜这是在挑拨自己与屠凤栖之间的关系,偏她却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乌汗吉娜知晓,云浅浅心中应已是答应她了。她含笑拍了拍云浅浅的手腕,“好了,眼下时辰不早了,我却是不能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云姑娘保重!”
白桃与乌汗吉娜出了房门,走到了院子里头。
门外传来了官差们的说话声,白桃跺了跺脚,低声与乌汗吉娜抱怨,“姑娘方才为何不与云姑娘说那件事儿?”
乌汗吉娜疑惑,“哪件事儿?”
白桃的目光朝着房门处瞥了瞥,好一会儿,她方是闷闷道:“姑娘分明知晓的!皇上为何会这般生气,还不是因着,何公公将云姑娘对皇上下药的事儿,告诉了战王妃?这不是皇上要断了云姑娘的后路,是战王妃要与云姑娘为难呢!姑娘瞒着云姑娘这件事儿,云姑娘还会以为,是咱们在挑拨她与战王妃之间的关系呢!”
乌汗吉娜亦是朝着房门看了一眼,白桃话音落后,她果真见着房中的身影抖了抖。
她压低了声音,对着白桃训斥,“莫要胡说,此事断然不能叫云姑娘知晓了,如若不然,她该是有多伤心?战王妃亦不过是担忧皇上的身子罢了,她与皇上原本便是一同长大的兄妹,便是关心皇上,亦是应该的!”
只白桃却是觉得气恼,她哼了一声,神色愤愤,“什么兄妹啊,竟会连朝中的大事儿,亦是需要过了她战王妃的眼的!皇上这定是被她给灌了什么**汤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分明都已经成亲了,竟还这般……便也只是皇上念着旧情了,要奴婢说啊,谁也不如云姑娘待皇上好啊!”
房中的人猛地抽了一口冷气,双手按在了门上,显然是有些气恼了。
那片阴影开始微微颤抖,乌汗吉娜警告地瞪了白桃一眼,眸中却满是笑意。她用愈发严厉的语气道:“你小声点儿,莫要叫云姑娘听到了!此事定是不能让云姑娘知晓了,皇上是你们大昭的天,他要做什么,又岂是你能置喙的?至于战王妃,云姑娘与她的交情这般深厚
,她又怎会故意为难云姑娘?此事日后莫要再提了,尤其是在云姑娘跟前,你的嘴巴可得给我闭紧了。”
白桃心中很是不甘愿,她低声咒骂了一句,方是撅着嘴巴,与乌汗吉娜一同出了院子。
景凤梧在昭都中大肆搜寻云浅浅的踪迹,此事很快便是传到了战王府。
只此时屠凤栖却是与汤圆儿排排坐,二人皆是满脸纯真地望着坐在他们对面的人,两双干净澄明的杏眼中,皆是带着些许的笑意的。
屠凤栖笑的是给她带来消息的人,汤圆儿笑的却是那人给他带了糖葫芦。
“这般说来,凤梧哥哥会这般生气,却是因着有人给他下药了?”屠凤栖歪着头,意味深长的扫了对面的人一眼。
那人身上还盖着大斗篷,面上还遮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显得有些怪异。亏得是在冬日,如若不然,只怕是要被当成怪物给拖出去了。
“是。”那人声音低沉,带着丝丝的沙哑,“眼下整个昭都,皆是在找人,谁知晓他是不是疯了?”
疯倒是不至于,只传说中是因着气云浅浅给他下药这回事儿,怕是假的了。
何公公与玉太妃与她说的可不一样。
“你说凤梧哥哥在昭都中这般大动作地找人,只因着他气有人给他下药了,又被我这般一挑拨,才是彻底地没了顾忌。”屠凤栖摇了摇头,白嫩嫩的手指头,在桌案上敲了敲,“可我听到的消息,却是说凤梧哥哥想要将他跑掉的心上人给找回来……当然凤梧哥哥是没有承认那是他的心上人,不过我猜测,应是差不了多少了。”
对面的人显然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方是道:“谁知晓哪个说法是真的,但眼下昭都中的人都在找云浅浅却是事实。”
只不过景凤梧到底是因着什么,而非是要找到这个人,却是有好些说法了。
“是是是,都在找云浅浅的确是事实。”屠凤栖点头称是,“也该这般折腾折腾了,如若不然,凤梧哥哥的脑子怕是不大清楚。”
若是不这般闹一闹,凤梧哥哥还不清楚云娘在他心中的分量呢!
眼下却是好了,云娘不见了,谁也不知晓她去了哪儿,凤梧哥哥便是要着急了。
啧,男人啊——
“我该走了,不能出来太久。”面具人道。
屠凤栖“唔”了一声,站起身来,“那我送……”她的目光闪了闪,带着几分调皮,“这位公子到门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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