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仿佛是有人故意为之一般。”屠凤栖拧着眉头,手中捧着一本游记,在上头写写画画,“温思雅的事儿闹得这般大,为着的正是叫大家伙儿忘了咱们的存在。”
人人可都关注着那位温思雅姑娘的伤势,还有谁在意区区一个王府呢?如此一来,众人忘记了战王府,似乎更是理所当然了些呢!
只是不知,这究竟是谁的主意罢了。
“无妨,总归该着急的不是咱们。”司湛捏着她的手,低声道。
虽说战王府无人来拜访,只司湛却还是拎着自己的令牌,愣是入驻了凉州的驻军军营。
因着凉州与郦国相邻,为着保护凉州的百姓们,城中本是养着好些驻军的。人数却也不算多,比起东营来,司湛倒似乎更是得心应手。
温良白虽是将士出身,只这些年来他自诩身份高贵,自是不耐烦再与那些一身臭汗的将士们打交道。加之昭德帝有心放任凉州被侵,温良白多多少少亦是明白了些皇帝的意思,自是顺理成章的荒废了那一批驻军了。
得知司湛要去接手,军营中的将士们倒是好一阵兴奋。他们与温良白是不同的,唯有在战场上拼搏过的人,方是知晓其坚信,对于大昭的战神,更是多了几分尊重。
“湛哥哥,你说温良白是不是傻,竟是放任着你却与驻军们打交道,这岂不是在给你添加助力?”
司湛神色淡淡,温良白自然不是傻的,凉州的驻军虽是对他很是尊敬,只到底是十多年不曾活动过,如今军中的人多老残,不过是拿着军饷混日子罢了。便是有心想要为凉州出力,那些被忽视已久的将士们,亦是有心无力。
何况有的人想要守住凉州,有的人却只想继续混日子,他要收服众人,倒是比想象中的要艰难。
所幸,他也不着急。
“不过这驻军,大抵也没什么用便是了。”屠凤栖叹了一口气,托着腮帮子看着司湛,“但我相信湛哥哥,只要有一个契机,湛哥哥定是能再次成为大昭的战神哒!”
小姑娘握紧了拳头,一副为司湛加油鼓劲儿的模样。
司湛揉揉她的脑袋,嘴角带笑地“嗯”了一声。
而此时,昭都中亦是同样的不平静。
司湛走后不久,老王爷的病便愈发的重了。偏生他还瞒着众人,悄悄的到了皇陵中,只说日后要在皇陵中度过余生。
能得知消息的人极少,其中便有昭德帝。
贤妃身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眉目温柔,手中还握着一串儿佛珠。她跪在地上,满脸虔诚的模样沉静温和,叫人心生好感。
在她的身后,昭德帝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偷偷摸摸地到了皇陵中,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旁人还以为是朕亏待了他呢!”
贤妃笑了笑,对此亦是不解,“臣妾亦是不明白呢,按理说如今战王不在昭都中,老王爷更是应当好好的颐养天年才是。先前臣妾倒是听宫中嘴碎的丫头们提过,老王爷近来身子似乎有些不好,这忽然去了皇陵,莫不是想要了结什么心愿吧?”
她知晓的东西不少,多半是昭德帝在她跟前说漏嘴的,这其中便包括老王爷对先太后的情意。
她这般一说,昭德帝更是不喜了几分,“他这是什么意思?人都死了,他还想去替那人守着坟墓不成?当真是可笑!也不知晓父皇是怎么想的,当初竟是如此倚重他,他也不是景氏的人,不过是被皇祖父养大罢了,竟还成了个王爷!”
说起这件事,昭德帝便觉得很是气恼。司旌德那老匹夫,根本便不是他们皇室的人!不过是当年他父亲替皇祖父挡了箭死了,皇祖父怜悯,便将他接到身边养着,倒叫司旌德与先皇养出感情了!
先皇最是信任的二人,便只有镇国公与司旌德,还真当人家当亲兄弟了!偏生人家这“亲兄弟”,到头来竟是还在觊觎自己的女人!
“若是叫父皇知晓,他的好兄弟在他死后,不仅仅是当了他儿子的……咳咳,还惦记着他的女人,不知晓他会不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昭德帝嘲讽道。
贤妃敏锐地意识到,昭德帝方才忽然改口的话之中,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她轻轻地抿了抿唇,“皇上说的是呢,不过老王爷也是个有心的,旁的不说,战王倒是个将才。”
“哼!”昭德帝冷哼一声,司湛确实是个将才,若是他不是司湛,自己还能重用他,偏生司湛是……
昭德帝越想越是郁闷,纵然他知晓,如今的司湛对皇位没有兴趣,可只要司湛活得痛快了,他心中便是不喜。都是一个爹生的,凭什么他司湛便比旁人要高贵?
先帝的遗腹子,太后的亲儿子,若是早出生那么一年,这天下便不是他的了!
“也得看他有没有命去当这将才了,朕要的就是他不痛快!”昭德帝道。
贤妃垂下眼帘来,温柔道:“皇上说的是,如今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区区一个司湛,自然不足为惧的。”
昭德帝喜欢来找她说话,亦正是因着她这温柔的性子。贤妃的嘴巴够紧,又与旁的女子不同,她知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如若不然,他亦不会偏偏选了贤妃的兄长,去凉州给司湛添堵了。
“哼,有朕在一日,他司湛便只能被朕压在脚下!”
便是正儿八经的帝子又如何,如今这天下,还不是属于自己的?
昭德帝不无得意地想,亏得太后是个精明的,早早地将司湛交给了司旌德抚养,如若不然,司湛那臭小子,只怕一出生,便是要被他了结了!
贤妃仿佛不曾见着昭德帝面上的得意一般,低声喃喃:“臣妾有一件事情倒是想的不大明白呢,臣妾从未听说过老王爷曾经与哪个女子……”她小心地瞥了昭德帝一眼,似乎怕他发怒一般,“倒是在太后娘娘薨逝的时候,臣妾觉得肚子有些痛,便在慈宁宫中歇了一会儿,结果竟是听到了些不该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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