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屠凤栖却是有些为难,“罢了,大姐姐一片好心,我怎么会拒了姐姐呢?桑支,带菊香去瞧瞧我的衣裳。”
桑支应了一声“是”,朝着菊香点点头:“菊香姐姐,随奴婢来吧!”
空青眼珠子一转,也跟着走了出去。大姑娘素来是个不安好心的,可不能叫菊香趁机动了什么手脚,如若不然,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自家姑娘?
“三妹妹已有许多年不曾参加过狩猎了吧?”屠嫣然耐着性子与屠凤栖寒暄,眉宇间带着自得,“妹妹许是不知晓,现下狩猎,这昭都中的公子哥儿们,可都要去比试一番呢!以往这第一名儿,可都是四皇子殿下!”
提及心上人,屠嫣然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甜蜜。只待到见着屠凤栖那张精致的小脸后,嘴角却又压了下来。
都怨这贱丫头!若不是这贱丫头,爹爹便不会在宫中丢了这般大的丑,哥哥的手亦不会被折断,便是自己,都险些与四皇子生分了!
见着她沉默,屠凤栖却也不说话,只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茶。不过半刻,桑支便带着满脸愧疚的菊香回来了。二人走进来,菊香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屠凤栖的跟前,“求三姑娘恕罪,奴婢,奴婢方才……”
身后,空青抱着那一件儿火红色的骑装,怒气冲冲地奔进来,“恕罪?这是我家姑娘在秋猎上要穿的衣裳,你将茶水泼到这上头,分明便是故意的!明日便是秋猎了,你要我家姑娘穿什么出去?”
她气鼓鼓的鼓起了双颊,委屈不已,朝着屠凤栖告状道:“姑娘,方才菊香说要瞧瞧姑娘的衣裳,怎知她竟是将茶水泼到了姑娘的衣裳上头。明日便要去狩猎了,姑娘最喜欢这一身衣裳了……”
桑支虽是不曾说话,只脸色亦是十分的难看。
“奴婢知错了,三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不小心。”菊香连着磕了几个响头,直到将额头都磕红了,方是继续道:“三姑娘若是不介意,奴婢这便将三姑娘的衣裳带回去清洗,奴婢保证,明日一定还三姑娘一套干干净净的骑装,求三姑娘给奴婢一个机会。”
屠凤栖端着茶杯,望着空青手中滴水的骑装,有些不高兴,“菊香你也真是,怎便这般笨手笨脚?若不是大姐姐开口,方才我是无论如何亦不会让你瞧我的衣裳了,现下倒好,这都湿透了!”
菊香垂在地上的双手紧了紧,眸中怨恨一闪而过,“是,奴婢知错了,是奴婢笨手笨脚,不过三姑娘,奴婢一定能在姑娘前往狩猎林之前,将三姑娘的衣裳清洗干净的。”
屠嫣然闻言,更是愧疚万分地望着屠凤栖,往日那温柔的声音中,亦是带上了丝丝颤抖,竟是叫人觉得无比的怜惜,“三妹妹,是姐姐的错,姐姐没想到,菊香竟会这般不小心。不过菊香既是说,能在三妹妹动身前,将这衣裳清洗干净,不若三妹妹便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三妹妹这般良善,竟是会答应菊香的对不对?”
呵,真是有意思!
屠凤栖低下头来,望着自己裙摆上的花纹,分明做错了事儿的是菊香,她若是不原谅菊香,反倒是成了她的错处了。什么给菊香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过是以此来逼迫她罢了。
“罢了罢了,既然大姐姐这般说,那我自是不好拒了大姐姐的好意。再说了,菊香也不是故意的,我总不能揪着此事不放,如若不然,人家还觉得我有多小气呢!”
屠嫣然拿话来刺她,她便拿相似的话儿来刺回去。屠嫣然的脸色一暗,双手握紧,却是强忍着怒意,“三妹妹说得对,妹妹素来是个大气的,倒是姐姐想差了。”
菊香这才是“心满意足”地抱着屠凤栖的衣裳告辞了。临走前,屠嫣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面上带着得意,说道:“不知三妹妹可是知晓,此番的秋猎,四皇子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了。四皇子说,秋天才是猎物最肥美的时节,若不是皇上疼爱四皇子,只怕是不会随意更改了时间的。”
也不知晓她是什么意思,大抵只是想要在屠凤栖跟前炫耀,她知晓的这般多,定是与四皇子极为亲密才是。
屠凤栖却是不甚关心地点点头:“那真是厉害极了,怨不得大姐姐会高兴。”
只心中却是忍不住在想,前世有这一回事儿吗?她只记得,春猎改为了秋猎,景子默意气风发,在狩猎林中出尽了风头。
二人一走出锦绣阁,空青便垮下脸来,闷闷不乐:“姑娘,大姑娘定是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若是明日大姑娘说,那衣裳还未晾干了,那姑娘岂不是要丢脸了?”
屠凤栖双眸微闭,二房那一家子可都在府中呢,依着自己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怎么会用这般拙劣的手段来算计自己?二房的人做事儿,素来是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把柄的。
“还有,菊香分明便是故意的,那茶杯离衣裳这般远,她怎么能泼到姑娘的衣裳上?”
“她们有心算计,便是我不将衣裳给她们,她们亦是能找着旁的法子来算计我。与其与她们做无谓的周旋,不若便将衣裳给了她们,且看她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屠凤栖耸了耸肩。
桑支想来一会儿,“姑娘,要不让镜奴去盯着?”
“还是你想得周到。”屠凤栖赞许。
而另一厢,菊香抱着屠凤栖的衣裳,亦步亦趋的跟在屠嫣然的身后。二人走进了嫣然居中,厅堂中坐着的,俨然便是二老爷夫妇及屠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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