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望已经是小学6年级的学生了,12岁的男孩天不怕地不怕,啥事都敏感。有天,他与同学刘昶打完乒乓球,检书包时听到有人说他亲生父亲在珠海,已成为珠海著名牙医。他倍感好奇,走前询问。一位老伯摸摸他的头:“肖望,问你妈妈去。”肖望瞪大眼睛:“你认识我?”老伯笑笑离开。他问刘昶认不认识这位老伯。刘昶琢磨半天:“好像住在附近。”回到家,他悄悄问妈妈。于小月一听,脸色大变,急不可耐地追问从哪里听到的?弄清缘由后,她舒了口气,忙作了否定式的解释。
晚上做完作业,肖望蒙在被子里胡思乱想。乐乐刚来时,爷爷说她不像爸爸,像妈妈。当时,他心里就打鼓:为什么爷爷从不说我像爸爸或像妈妈?从那天起,他就琢磨这个问题,偷偷拿出自己的照片与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照片反复对比,从书本和网上查阅这方面的资料。有次被肖天际发现,问他查这些资料干嘛?他假装说是学习。肖天际跟他解释,遗传基因十分复杂,并不是每个基因一成不变的代代相传,其中因环境饮食等各种因素会发生变异,父子、母子、祖孙、外祖孙相像的概率并不是百分之百。听爷爷这么一说,他茅塞顿开,不再纠结。然而,老伯的话却似钉子一样钉在脑海里,又把他的疑问给翻出来。第二天,他悄悄问奶奶。成如娟显然是有思想准备,劈头盖脸地呵斥他一通。他又去问爷爷,肖天际自然是断然否定。
那些天,肖望被这个疑问折磨得寝食不安。他要刘昶陪他去找那位老伯。刘昶拗不过,带他守在小区门口等候。蹲了3次,终于逮住那位嚼舌根的老家伙。老伯开始躲避,但经不住肖望的软磨硬泡和死缠烂打,吞吞吐吐说了个大概。老伯原是周全的病号,易佳的同事,那些往事自然是耳熟能详。
得知实情,肖望内心暴发出一种按捺不住的强烈冲动和**——尽快见到亲生父亲。他不敢声张,偷偷做出行准备,在网上做珠海路线攻略。他知道,计划不能透露半点,否则功亏一篑。他把钱罐里的压岁钱全拿出来,一算,缺口较大。他找刘昶借,刘昶知道他的想法,全力支持,倾其所囊。他要刘昶保密,刘昶与他拉勾,并把胸脯拍得咚咚响,说打死也不做叛徒。
星期天,他谎称与同学出去郊游。乐乐一旁叫道:“我也去。”肖望第一次凶她:“你去干嘛,人家又不认识你。”乐乐吓懵了,赶紧低下委屈的头。于小月用手敲他:“你吃枪药了。有话不好好说,凶姐姐干嘛?”肖望生怕露馅,赶紧向乐乐赔不是。上了火车,他紧张兮兮地不断回头,总担心妈妈和奶奶跟在身后。
到晚上7点,见肖望还未回家,于小月、成如娟开始着急,分头去找肖望平时玩得好的同学。谁知一个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乐乐知道肖望与刘昶是铁哥,跑去逼问刘昶。刘昶一口咬定不知道。乐乐心细,从刘昶躲躲闪闪的目光中发现了端倪,回来告诉于小月。刘昶毕竟年少,经不住于小月几个来回的连唬带诈,终于道出实情。
这一下,肖家炸开了锅。于小月首先给周全打电话,告之整个情况,要他到广州火车站寻找。周全惊得手足无措,广州火车站人山人海,又不知哪趟,无疑是大海捞针。到了人命关天时刻,他顾不了许多,低三下四求梅岚和蓓蕾到珠海长途汽车站寻觅。他则赶往广州火车站。成如娟叫朋友给肖天际订次日到珠海的机票,她和于小月订晚上飞往到广州的机票。于小月、成如娟在广州机场一落地,赶紧打车前往火车站,与先到一步的周全会合。于周两人多年未见,看到各自变化,免不了唏嘘一番。成如娟握住周全的手,心情万分复杂。在南都,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两人不曾近距离打过照面。这些年,她最担心周全在肖望的生活里出现,生怕肖望情感突变打乱她平静的生活。然而,不愿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而且要直接面对。3人商量了一下,分头到各出口守候。
南都到广州的火车始发加路过起码有9趟,而且相隔时间长短不一,很难判断肖望坐的那趟。每当有车次到达,各出口均是人流如潮,害得3人眼睛忙得一刻也不敢耽误。一夜未眠,加上身心交瘁,3人头脑晕眩,两眼昏花,身子下坠。成如娟几经晕倒,只得找个显眼处盘腿而坐。待车次到达的空档,周全成为运输队长,不断给她们补充给养。次日上午9点半,周全接到梅岚电话,告之已找到肖望。3人喜出望外,赶紧坐上去珠海的汽车。一上车,3人往椅背上一靠,呼呼昏睡。
待周全带着于小月、成如娟回到家,肖望正与蓓蕾打得火热。
肖望是凌晨5点到达广州,混在人群里挤出车站。天刚蒙蒙亮,他在火车站附近溜达一阵,简单吃点早餐,问到了去珠海的汽车。到达珠海,他四处询问口腔医院方位,正好与寻觅他的梅岚撞个正着。
成如娟一看到肖望,激动地奔过去紧紧抱住,泪如雨下。肖望却得意忘形地用手背帮奶奶擦泪水,望着疲惫不堪的于小月说:“有什么担心的,我是男子汉,搁解放前,我已经是儿童团长了。”一席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周全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将肖望拉到身边,上下看个不够。蓓蕾扯扯肖望:“这就是你要找的亲生父亲,快叫呀!”肖望抬头望着周全,满脸通红,嘴巴动了几下,愣是叫不出爸爸两字,随即把头埋进周全的怀里。
“有个适应的过程。”梅岚在一旁说。
梅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叫周全心病全消、喜不自胜。梅岚
之所以转变如此之快,一是周全向她低了头,再说事件过去十多年,心态也发生巨大变化;二是肖望十分惹人喜爱,酷似周全,性格温和,嘴巴特甜,阿姨长阿姨短地叫得她心花怒放。也许是血缘缘由,蓓蕾与肖望一见如故,密如至亲,一路上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姐弟俩的亲密关系,也让她向肖望敞开了母爱胸怀。
因飞机误点,肖天际中午12点半才到达珠海机场。于小月叫他打车直接到钰海大酒店。周全在酒店设宴庆祝父子相认和欢迎于小月一家。肖天际是南都医学界的前辈,深得周全敬重。点好酒菜,他早早到得楼下迎接。肖天际的车子一到,他小奔过去,与他紧紧握手,互相盛赞一番。酒桌上,免不了推杯换盏,回忆往事,言笑晏晏。肖望端杯敬周全,怯怯地叫声:“爸爸,我敬你。”周全高兴地将他搂入怀中,眼泪扑漱漱落下。12年了,他终于听到了儿子亲切的叫声,圆了多年的梦想。
于小月和两老在宾馆住下,让儿子与周全抵足相眠,交融情感。家里还有乐乐需照顾,肖天际次日飞回南都。于小月、成如娟陪肖望留下住几天,周全请了假,开车到景点游玩。在情侣大道,周全、蓓蕾相伴肖望、成如娟左右,细说珠海风土人情。梅岚与于小月故意落在后面,边走边谈。
梅岚说:“到珠海后,我为过去的莽撞行为深感内疚。后来听说,周全中止离婚,是你力劝的结果。至此我才明白,你是慧质兰心、厚爱友善、宽宏大度的好女人。”
于小月叹息道:“是我不对,扰乱了你平静的生活。换了我,也会这样,我们女人,把家看得很重。以前,没机会向你道歉,现在,给你赔罪。”说罢,给她深鞠一躬。
梅岚赶紧扶住她:“使不得,使不得。该我赔罪才是,你和周全本是恋人,倘若不是周全妈妈反对,在他身边的是你而不是我。不瞒你说,那时我年轻无知,以为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见他的心在你那儿,恼羞成怒,恨不能杀了你。是周全妈妈成全了我,可我却不懂得珍惜。”
“唉,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不必再提。”于小月苦笑一声。
梅岚说:“现在回想,你过得比我难,遭遇了那么多坎坷,换了我,早跳了楼。好在现在稳定了,肖望很有出息,为你庆幸。”
于小月慨叹道:“说到肖望,我要好好感谢你,因为你的容忍,才让我看到了希望。前天晚上,一听到肖望出走珠海,我顿感天塌了,不详之兆笼罩全身。我婆婆更是失魂落魄。没想到,大家见面后风平浪静,亲如一家,让我松了口气。”
梅岚挽起她的手臂,淡定从容地说:“能走到这步,都是受你影响。你知道我的过去,心胸狭窄,得理不让人。因你的仁厚,才让我这只巴掌打不响。半年前,我在杂志上看到林徽音的爱情故事,其中有段话令我永世不忘:人的生命际遇是无常的,而人性也是善变的,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感情,也没有绝对完美的结局。但人活一生,不能只为自己而活,有些责任和义务,道德和良心,都是我们必须背负和面对的。当你狂热地爱着对方的时候,不妨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衡量,你的爱是不是对方想要的幸福?这样的爱,会不会给无辜的人造成莫名的伤害?虽然没有人真正躲得过爱情的苦海,也很少有人全身渡到彼岸。爱到浓时,是希望对方比自己过得好,而不是伤害!我把这段话背得滚瓜烂熟,反复咀嚼,越咀嚼越发现自己的自私不仅伤害到周全,也伤害到你。历史形成你们之间有不可分割的情爱关系,不分青红皂白地去切割,势必造成你们痛苦,继而把痛苦传导到我身上。这个连环套,到死都摆脱不了。从此,我暗下决心,要与周全一起承担不可回避的责任和义务,一起接受道德和良心的拷问。”
于小月心里腾起一股浓浓的姐妹情怀,轻轻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悠悠地说:“谢谢!我突然感到自己好幸福,肖望的心愿满足了,以后的生活笃定平平安安。今后,我们以姐妹相称吧。你大我3岁,做我姐姐。”
“好呀!”梅岚满口应承,“周全与肖望父子相认了,以后免不了要常走动。”
“你们在谈什么?这么亲热!”这时,周全走了过来。
梅岚瞪他一眼,娇嗔道:“谈我们女人之间的事。告诉你,我们姐妹相称了。”
“是吗?”周全愕然片刻,继而露出笑意,向梅岚鞠躬,“谢谢老婆大人。”
“我们做了姐妹,小月就是你的妹妹,以后再也不能动歪心思了。”梅岚说出一句双关语。
周全把头点得像啄米的鸡:“那是,那是,我们早就兄妹相称了。”尔后,他问起于小月的个人生活。
于小月沉默半晌,吁了口长气,不紧不慢地说:“经过两次情劫,我对未来不抱任何幻想。小时候,妈妈给我算过命:一生坎坷。再说,世界上好男人不多,属于我的,恐怕已没有了。”
梅岚说:“作为女人,没有男人的肩膀依靠,生活会很艰难。”
周全接过话说:“是呀。趁还年青,好好物色一个。对了,申明怎样?”他在电话里老听她谈起申明。
于小月摇摇头:“对他,我是赎罪。即便有念头,也是聂赫留朵夫和玛丝洛娃式的结局。”
周全不同意她的观点,反驳道:“你呀,中《复活》的毒太深,即便做聂赫留朵夫,未必不能成功。初中同学,老同事,彼此了解,努力试试。”
于小月抬头远望天空,正好有一只矫健的大雁在她视野中飞过。她努力寻找另一只,可它前后均无萍踪。她用手指着孤独的大雁说:“像它,没有陪伴,照样飞得安详自在。我已是奔四的人,可供选择的余地不大,听天由命吧。如果与他有缘,我会努力。如果没有缘,有儿子依靠,一生足矣。”
“把眼界放宽一点,过分悲观,会阻碍正常思维。”梅岚希望她走出这一步。
“对,你才30多岁,选择的空间很大。以后,我们会帮你寻找,但需你积极配合。”周全给她鼓劲。
两人就这样沿着各自的思路反复劝说。不管他们如何聒噪,于小月总是不正面回答。直到肖望、蓓蕾回到身边,他们才转移话题。
住了一个星期,于小月怕肖望耽误过多课程,叫周全买了回南都的车票。周全陪同回来。
得知儿子与孙子相认,陶丽要周全带肖望到家里认宗。当天下午,
,周全带肖望、于小月敲开了父母家门。肖望一进屋就甜甜地叫爷爷奶奶。陶丽拉住肖望的手,上下打量半天,一个劲地说:“像,像,像死了,跟周全小时候一个模样。”接着,幸福的泪水哗哗流下。周全父亲在肖望身边转圈,不停点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靥。
待两老回过神来,于小月亲热地叫了叔叔阿姨。陶丽一边抹泪一边给小月赔不是:“小月,莫怪阿姨过去无理。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过去,你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该是苦尽甘来,肖望长大了,你也稳定了。这个家,也是肖望的家,常来看看。”
于小月含泪点头,叫两老保重身体。寒暄会儿,陶丽突然提出一个要求:“小月,把肖望的姓改过来,毕竟是周家的血脉。”
于小月闻之脸色大变,拼命摆手:“不可,不可,这样会要了公公婆婆的命。”
“妈,做人要讲良心,人家把肖望养大,凭什么改姓?这样做,太不地道。”周全极力反对。
“扯淡,发什么神经!”周全父亲也冲陶丽发脾气。
“我不管,我就是这样想的。”陶丽把肖望拥在怀里,“这事交给肖望处理。等他长大了,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肖望盯着陶丽,咬紧嘴巴,一脸茫然。当然,就他目前的思维和心态,决不会同意陶丽的意见。
晚上,于小月在酒店安排一桌团圆饭。何淑华在开饭前正好从南京赶到。一个特殊的家庭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欢乐多于尴尬,喜庆多于沉闷。只有乐乐一人闷闷不乐。最高兴地莫过于肖望,来回穿梭在7个长辈之间,一边叫着大爷爷大奶奶小爷爷小奶奶外婆爸爸妈妈,一边像大人一般按顺序敬酒。酒席结束前,何淑华掏出一张银行卡,交给周全,说了句文绉绉的话:“完璧归赵。”周全顺手交给于小月:“你去处理。”这张卡里已积存25万,12年里,周全每月向卡内打钱,凝聚了一位父亲对儿子的眷念与爱心。肖望问:“这是什么?”于小月说:“你爸爸12年里给你的生活费。”肖望一阵激动,眼里闪动泪光,向周全鞠躬:“谢谢爸爸!”于小月用手抹泪,想到过去受的委屈,在这幸福时刻瞬间烟消云散。她把卡交给成如娟,真诚地说:“妈,放您这里。到肖望需用时再用。”成如娟完全懂媳妇的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交给她的不仅仅是一张卡,而是一份虔诚的信任与孝心。她哽咽着重重点头,把卡小心翼翼地装进内衣口袋。
第二天,周全返回珠海,于小月带着肖望到车站送行。两人此时的心情已然大变,完全是一种兄妹情怀。分别时,于小月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与他拥抱。当周全拥抱肖望时,她凑前与父子俩紧紧抱在一起,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一家子。
在周全要求下,肖望每周有两天到小奶奶家吃住,让陶丽享受另样天伦之乐。
随申明出狱时间临近,于小月改两个月为一个月探监,每次都带乐乐去。看到乐乐学习生活稳定,申明卸去后顾之忧,在狱中表现出色,经常获口头表扬和嘉奖。
不久,经与侯霖商量,于小月着手开办第三家月月好大药房。地点选择申明家附近,分店总经理人选为申明,使他以后的工作生活相对方便。她把想法告诉侯霖,获得侯霖大力支持。分店开张后,她暂时兼任总经理,配备一名得力助手。由于月月好大药房的品牌效应,药店开张不久就获得赢利。
申明出狱的日子终于来到。那天,秋风送爽,万里无云。于小月亲自开车去迎接。侯霖、田华也开车同去。在车上,乐乐乐不可支、兴奋异常,不时吹起口哨,惹得于小月心情大悦、笑声不断。
她们在监狱接待室等候半小时,高墙大门才缓缓打开。这时,申明手提包袱慢慢跨出大门,抬头望了望天空,然后向她们快步走来。田华抢先接过申明手上的包袱。乐乐扑在申明怀里,大声喊句:“爸爸。”申明顿时泪如雨下,紧紧把女儿搂在怀里,好久,好久,父女俩就这样一直搂着,似乎要把7年的思念与互爱在顷刻间传导出来。7年哪,人的一生有几个7年呢?女儿从一个懵懂少年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他的青春和生命在铁窗里似腐水一般悄然流逝,倘若不是于小月反复劝慰与鼓励,是否安然渡过凄风苦雨与漫漫黑夜?铁窗外的世界日新月异,对他而言即陌生又新奇。现在,迎接他的却是把他抛进监狱又默默付出无限温情的老同学老同事。这,无不令他感慨万端、难以言表。
看到此情此景,于小月、侯霖、田华忍不住怆然泪下,向父女俩投去欣慰的目光。
父女俩终于分开。乐乐帮申明擦干泪水,牵着他向于小月走来。于小月上前向他长鞠一躬:“对不起,以后,我会用生命向你赎罪。”申明大大方方地向她伸出手:“谢谢你帮我养育了女儿!”
“申总,你好!我们早就盼望这一天。”侯霖走上前来跟他握手。
申明摇了摇她的手:“别揶揄我,我是废人一个。”
于小月发动车子,缓缓驶上公路。申明仰靠后座,微闭双目,仿佛要以无声来向监狱告别。待汽车驶出监狱几十公里,他才慢慢睁开眼睛。乐乐一直靠在他身上,静静吮吸父亲身上特有的气味,享受多年未曾享受过的父爱。
申明摸着女儿的头,深情地问:“乐乐,恨爸爸吗?”
乐乐摇摇头:“7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您。”
申明嗫嚅道:“对不起,我把妈妈给你弄丢了。”
乐乐恨恨地说:“不,是妈妈不要我。她离开这么多年,从来不跟我联系。我当没有过这样的妈妈。”然后抬起头,望向于小月,脸上露出甜蜜,“现在,我已把于阿姨当妈妈。这些年里,于阿姨对我呵护有加,有这好的阿姨,我感到骄傲。但是,我不想于阿姨仅做阿姨,好想她成为我真正的妈妈。”
于小月听后内心一震,特意放慢速度,从后视镜观察申明的表情,希望他做出满意的回答,让她吃定心丸。然而,他却蹙眉闭目,陷入沉思。
乐乐摇晃他的身子,娇滴滴地说:“爸爸,听到没有。姑姑也希望你们好。姑姑还说,你初中就喜欢于阿姨,经过这么多事,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和理解于阿姨呢?”
申明拍拍女儿的手:“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乐乐不高兴地撅起嘴,把头扭一边,生起闷气。
过了片刻,申明问于小月:“侯
霖叫我申总,什么意思?”
于小月说:“专为你开了家药店,总经理我先兼着,待你上班,我就让位。”
“咋不早说呢?”申明一脸惊讶。
于小月笑道:“想给你一个惊奇呀!”
申明激动地说:“谢谢!我会尽快适应新环境,进入新角色。”
于小月将车停下,回过头来,脸上绽开一丝难以名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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