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洛寒涯听到一声门的吱咯声和皮鞋踏在石子路上出的清脆的声音,脚步声走过了他所蹲着的那堵墙另一面的小路。
由墙头一望,他看到那位退休老师在果木林角上的一所小房的门口站住了,钥匙在锁眼里拧了一下,他一进去,里面就出了一阵奇怪的扭打的声音。
他在里面只呆了一分钟左右,后来洛寒涯又听到拧了一下钥匙,他又顺原路回到屋里去了。洛寒涯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那个屋子,很明显那个屋子里有些奇怪的东西,也许是人?或者是那只怪物?
洛寒涯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些额外的东西,他悄悄地回到他的老友等他的地方,告诉了他所看到的情形。
“老友,你是说那里有奇怪的动静吗?”在他说清了刚才的情况之后,雷克特问道。
“是的。”
“那么,会不会是她呢?”
洛寒涯想了一下,觉得是那个女人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这些恶棍之间的信任是非常脆弱的,随时就可能内讧。
“我想她很可能被囚禁在了那里。”
雷克特耸了耸肩,“只能说是她自作自受。”
这时,在泥沼上飘荡着的浓厚的白雾,这时却向他们所在这个方向慢慢飘了过来,积聚起来,就好像在他们的旁边竖起一堵墙似的,虽低但是很厚,而且界线也很分明。
再被月光和星光一照,看上去就像一片闪闪光的冰原,还有远方的一个个突起的岩岗,就像是在冰原上生出来的岩石一样。洛寒涯的脸转向那边,一面望着缓缓飘行的浓雾,一面口中不耐烦地嘟囔着:“看来老天并没有帮我们啊!”
“情况严重吗?”
“确实很严重,说不定会打乱我的计划呢。现在,爵士呆不了很久了,已经九点钟了,而且天气的突然糟糕,也使他的那位亲戚邀请他来的理由彻底失去了实际的意义。咱们能否成功和他的性命安危可能都要决定于他是否在浓雾遮住小路之前出来了。”
在他们的头顶上,夜空皎洁而美好,星星闪耀着明澈的冷光,半个月亮高悬在空中,使整个沼地都浸沉在柔和而朦胧的光线之中。他们面前就是房屋的黑影,它那锯齿形的屋顶和矗立的烟囱的轮廓,被星光灿烂的天空清晰地衬托了出来。
下面那些窗户里射出了几道宽宽的金黄色的灯光,向着果木林和沼地的方向照去。其中的一道忽然灭了,说明仆人们已经离开了厨房,只剩下了饭厅里的灯光,里面的两个人还在抽着雪茄闲谈。一个是蓄意谋杀的主人,一个是警惕小心的客人。
遮住了沼地一半的大雾,白花花的像羊毛似的一大片,每一分钟都在愈来愈近地向房屋飘了过来,先到的一些淡薄的雾气已经在着金黄色光芒的方形窗前滚动了。果木林后面的墙已经看不到了,可是树木的上半部依然屹立在一股白色水气涡流的上面。
在他们守望着的时候,滚滚的浓雾已经爬到了房子的两角,并且慢慢地堆积成了一堵厚墙,二楼象是一条奇怪的、浮游在可怕的海上的船。洛寒涯用手急切地拍着面前的岩石,不耐烦地跺着脚。
“如果他在一刻钟之内再不出来,这条小路就要被遮住了,再过半小时,咱们把手伸到面前都要看不到了。”
“咱们要不要向后退到一处较高的地方去呢?”
“对了,我想这样也好。”
因此,当浓雾向他们流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向后退一退,这样一直退到了离房子有半里远的地方。可是那片上面闪耀着月光的浓白色的海洋,还在继续慢慢地、坚决地向着我们这个方向推进着。
“咱们走得太远了,”洛寒涯说道,“他会在走近咱们之前就被人追上的。咱们可不能冒这个危险,一定得不惜任何代价坚守在这里。”他跪了下去,把耳朵贴在地面上。“感谢上帝,我想我已听到他走来了。”
一阵急的脚步声打破了沼地的寂静,他们蹲在乱石之间,专心致志地盯着面前那段上缘呈银白色的雾墙。脚步声愈来愈响了,他们所期待的人穿过浓雾,就好象穿过一层帘幕似地在那里走着。
当他走出了浓雾,站在被星光照耀着的清朗的夜色中的时候,他惊慌地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又迅地顺着小路走来,经过了离洛寒涯他们隐藏之处很近的地方以后,就向着两人背后那漫长的山坡走去了。他一边走,一边心神不宁地左转右转地向后望着。“嘘!”洛寒涯嘘了一声,雷克特听到了尖细而清脆的扳开手枪机头的声音,“注意,它来了!”
由徐徐前进的雾墙里传来了可怕的摩擦声音,那云状的浓雾距他们藏匿的地方不到五十码远,他们两人都死死地朝那里瞪大着眼睛,等待着那里将出现的可怕的东西。
雷克特当时就在洛寒涯的肘旁,他朝洛寒涯的脸上望了一眼。现洛寒涯面色苍白,但显出狂喜的神情,双眼在月光照耀之下闪闪光。
忽然间,洛寒涯两眼猛地向前死死盯住了一点,双唇因惊异而大张着。雷克特奇怪的转移了视线,紧接着他恐怖地叫了一声就伏在地上了。
洛寒涯跳了起来,双手稳定的紧抓着手枪,他就像神话中冲杀在最前方的英雄,对着雾影中向他们窜来的那形状可怕的东西宣泄着他的怒火。
那是一只巨大的鳄鱼,一只黑得象煤炭似的大鳄鱼,但并不是一只人们平常看到过的那种。它那张着的巨大的嘴巴里向外喷着火,眼睛也亮得像冒火一样,满是褶皱的皮上都在闪烁着幽光,就是疯子在最怪诞的梦里也不会看到比这家伙更凶恶、更可怕和更像魔鬼的东西了。(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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