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云朵寨被黑色所淹没。
车极速驶在路间,车内,少年驾驶着车,不言不语,面颜静如镜水。女孩拳头紧握,眼眶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浅红。
停车,她奔到小辉的屋前,灯在“睡觉”,她轻轻推开没有锁住的门,轻声唤着:“陶小辉,你在吗?”
没人回答。女孩走进去便被黑暗中的某样东西绊倒,陈朗把她扶起,摸索着墙壁开了灯,只见满屋狼藉,混乱不堪。再一细瞧,在一张破烂的桌子上,有滴落下来的血迹。女孩蹲在有血迹的地方,颤抖地说:“陈朗哥,陶小辉不会有事吧?”
陈朗瞧见女孩脆弱的脸庞,这个善良的小孩子,眼里闪烁着星星般的泪水。他忽然有点嫉妒陶小辉,让她为他掉眼泪。一起长大的他们,经历了诸多的事情,可是她从没有因为自己流过泪水,为什么这个才认识的陶小辉,会让女孩如此在乎?
女孩没有发现沉默着的少年,眉头紧锁,像害怕失去某样宝贝的样子。她喃喃自语:“我们怎么会听陶小辉的话离开他,我们不应该离开的。如果我们不离开的话,兴许还能帮助他呢……”
小溪乡,医院。
薛语眠和陈朗经小辉的邻居告知,赶到医院时已至深夜。陶小辉还没有清醒,守着的是陶湛在云朵寨最好的朋友温平步。若没有这位小个子大叔率先出手相助于陶小辉,小辉恐怕比现在还要糟糕。
薛语眠坐在病床上,她瞧见男孩微微颤抖的眼睛和嘴角。女孩知道男孩心底的悲伤以及对未来的恐惧不安,外表淘气的男孩,藏匿着别人难以知晓的脆弱心灵,就像女孩一般。“外表是掩饰孤单的形式。”
雪夜里,陶小辉曾对她说:“你只要好好坐在我身边,陪着我就行了。”
可她却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离开了他,所以语眠对小辉有着深深的愧疚,仿佛他们早已约好,要相互陪伴,不离不弃。
白天像一个老人,在慢慢奔跑,这是漫长的一夜,陈朗和温平步靠在椅子上,入了眠。薛语眠却静静地守在陶小辉的身旁,思绪飘舞。白天终于追上黑夜,把它赶走。小辉醒来,发现了身旁的女孩。她伏在男孩的胸前,呼吸浅浅。头发微微凌乱,其中有一小根调皮的头发蹿到女孩的嘴角。陶小辉想把它“赶走”,手尖刚触及到薛语眠细腻白皙的皮肤,她缓缓睁开眼睛,男孩吓得赶紧缩回自己的手。
“陶小辉,你醒了吗?”
薛语眠的声音懒懒的,可陶小辉不知是感冒把脑袋烧坏了还是怎地,感觉听着她的声音,像沐浴在盛夏的阳光下,温暖无比。
明明想说些好话,可嘴巴却犯贱地说:“是呀,小妖怪你不知道,刚才我醒来,见你乖乖地靠在我的胸膛,就像是我的小媳妇一样。”
“鬼才是你的媳妇呢!”女孩瞪着陶小辉。
“噢!那我眼前的这个又傻又笨的丑鬼是谁呢?”男孩嘴角轻扬,故作疑惑地问。
薛语眠跳起身,凑近小辉,揪着他的耳朵道:“你说谁又傻又笨又丑呢?”陶小辉作投降状,瞥一眼椅子上闭着眼睛的少年,便说:“小妖怪,我哪舍得说你呢?我说的是你最亲爱的陈朗哥呀!”
“陈朗哥不傻不笨更不丑,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女孩大声道。陶小辉还未语,陈朗睁开眼睛说:“陶小辉,我也觉得我不算笨,你怎会这样认为呢?”
“呃……”陶小辉一时语塞,敢情这个冷冷的人是醒着的呀!他笑笑,指着女孩,“我是被这个恐怖的妖怪‘屈打成招’的。其实我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谁屈打成招了……”
女孩欲语,同一病房的人纷纷投来看向她,目光里写着:“小姑娘,这是病房,别吵到别人!”
薛语眠闭上嘴巴,投给陶小辉一个“你给我等着瞧”的眼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