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曼成淡淡一笑站了起来徐徐道:“牛角大哥勿慌,众兄弟先不要冲动,今天刘大哥来山寨共商大事,实为吾等之荣幸,我想刘大哥心里肯定早已良策在胸,我等皆是粗莽之人,行的是粗莽之事,刘大哥雄才大略,一言一语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此等大事吾等何惧尔?有刘大哥在不愁拿他不下,何不听刘大哥金言妙计,好给我们指点迷津,披荆引路!”
刘靖听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此人果然好定力,自己那动情挥洒一般人听了早就热血沸腾,不能自已了,这也是他销售多年,练就出来的嘴皮子,没想到此人听完之后竟然镇定自若,还能冷静的思考此事的利弊,果然不是一般人,心里也就提高了一丝警惕之意,暗道今天可不能马虎大意了。
整理了思绪之后,刘靖缓缓道:“呵呵,这位兄弟真是心思细腻,大家都知道欲除张德海并非易事,他老张家根深叶茂,关系宽广,张氏父子虽然作为张氏家族的一个旁支,在地方享有力量,但是其名声已臭,吾等要以待时机,徐徐图之,不过眼下刘靖刚到县里,情况还未摸透,实不相瞒暂时还没有什么比较好的除暴妙计,不过假以时日,待我对其多做了解,定会寻到恰当机会,到时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张角方才听了张曼成额言语,心里生出一丝不快,他知道张曼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张曼成一直都是阴阳怪气的,同他的弟弟张宝走得很近。
俩人秉性相投,常常品头论足,喝酒计事,老是整些是非道道出来,同他那豪爽洒脱的性格有些出入,故而有些不太待见,反倒是张牛角这样雷厉风行、勇猛果断的人深受他的喜爱,所以才让其做了大当家的,张曼成借了张宝的光做了二当家的。
于是张角不待张曼成发话,反而大手一挥高声道:“刘大哥说的对,像张德海这样的恶霸就应该整治、根除,但是我们都知道,张家根深业大,很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故而我们要小心从事,而刘大哥足智多谋,心思缜密,正好可担此大任,吾等皆应多施援手,我张角愿为刘大哥锄奸惩恶奉献力量,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台下众人又是一起抱拳齐声高喝‘原助刘大哥一臂之力!’
刘靖听到大家的呼喊,心里顿时热血滚滚起来,虽然以前自己亲手训练过一支治安队伍,但是现在感受着这些纯土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豪爽气,没有那些谄媚、巴结的意思,感觉就是不一样。
刘靖在山庄待了三天,同张角和张宝密议了许多,最后带着何桂、唐周和张菲儿离开了崆山。
刘靖之所以把张菲给带了回来,那是因为张角现在的身份还是匪徒、通缉要犯,张角的身份对于对张菲来说并不是一个有利的,等待刘靖为张角洗白之时,便是张角迎娶张菲之日。
回到了悦来客栈,刘靖让唐周安排下张菲儿,自个儿回到了屋内,坐在了桌子旁喝起闲茶来。
不一会,何桂和唐周陆续地走了进来,他们相继坐在刘靖的良策,都一一注视着刘靖没有说话。
刘靖给他们各自满了一杯茶水,推至二人跟前。
那何桂笑着端起茶杯忙着道了个谢,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又是咂了一下舌头,将茶杯放下看着刘靖道:“刘公,此次崆山一行,小老儿心里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太踏实,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刘靖心里清楚,这个何桂跟了自己时间也不短了,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想必在山庄的那几天里,他也注意到了张宝和张曼成的举动,故而他爽朗地笑了一声,沉吟片刻对着何桂问道:“你是不是对他们的真心有所担忧呢?”
何桂会意一笑,脸上的皱纹舒展着,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唐周,那唐周也是开口道:“刘大哥,我也是有这种感觉,因为凭您和张角的关系,应该不会有这些猜忌,故而只是心里一直不敢确定!”
刘靖冷笑一声道:“哼哼,你们想的不错,我和张角的关系的确没的说,可是今非昔比,现在张角称霸一方,成为了贼首,手下有一干兄弟跟着,很多的事情由不得他,他并不是像以前那样可以任凭着感觉行事了,其他人倒是不用太过于担心,我唯独放心不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张宝,另一个嘛就是那二当家的,你们可留意过那张曼成?”
何桂抿了抿胡须若有所思道:“小老儿曾经观察过那人,虽然看上去玉树临风、颇有英姿,可是我观他眼神狡黠,并非一般的光明磊落之徒,此人颇有城府,不能等闲视之,不可小觑啊!”
何桂这一言语,听得唐周直点头,刘靖也是把头一点,表示深有同感。
听完何桂讲完,刘靖带着夸赞的口吻回道:“何先生所言不错,不过眼下我们和他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张氏父子,他们‘黑山军’要想生存下去,早晚都会同张崇辉交手,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还算是同盟的,故而大可不必太做担忧,我观张氏父子已然如瓮中之鳖,除掉他们也只是早晚的事儿,如今咱们手底下有一支治安队伍,是一股可靠的力量,我们要考虑的是解决的张氏父子之后,该如何平衡张角这一股巨大的力量才是当务之急!”
何桂听完刘靖的分析不禁感叹:“刘公果然思谋长远,把事情看的透彻,那张氏父子素无远志,只是图一时之安了而已,尚不足为虑,倒是如何想办法把张角这股力量给平衡好才是大事,要说让其为我所用,可能不太好办,我观他那帮兄弟有的也不会认同,那张角也非一个久居人下之人,不过小老儿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可以暂时与其共生共存!”
唐周早就听得如何神,见到何桂卖起了官司,心里就像有只蚂蚁在啃食心骨一般地不舒服,遂即催促道:“何老,您倒是快说说吧,这里就咱仨,就别卖什么官司了!”
何桂瞅了一眼刘靖笑着道:“俗话说的好,倘若咱们和他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的地步,也就很难分清你我了,日后何不派两个心腹加入到‘黑山军’里?再做个样子邀请两个‘黑山军’加入咱们,慢慢的将弟兄们往里面渗透,这样一来的话两家难分难舍最为合适,等待日后刘公根基深厚了,再做进一步的打算也不迟啊!”
刘靖听完何桂的计谋,眉头一皱没有言语,他缓缓转过头望向了窗外,看着那满院子的枯枝落叶。
深秋的季节里,夕阳的余晖掺和着一丝幽静,万物寂寥,冥冥中带来了一股肃杀之气,他心里的思绪又随着那飘叶飞向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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