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皇甫燕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到鼻尖一阵好闻。
随后,他开始扯皇甫燕的衣裳,他想温柔一些的,但这小美人儿实在是太勾魂了,他一刻都不想再等!
衣裳被撕成碎片,他两眼大放绿光,解了裤腰带,将裤子褪至脚踝处,朝皇甫燕压了下去……
清冷的大街,浩浩荡荡的仪仗在宫灯的照耀下,威武而寂静的前行,数百只宫靴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司空成正在小美人儿身上吃豆腐,吃着吃着,脊背漫上了一股严寒,车厢内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阴森森的,像被死亡的气息笼罩了一般。
司空成慢慢地不敢动了,抱着身下的小美人儿,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仪仗逼近了,海啸般的威压,压得司空成双腿发抖。
司空成拽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努力不让自己被吓得闹出动静。
谁料就在此时,小美人儿悠悠转醒了,迷糊地“嗯”了一声。
这声,在寂静得连风声都不可闻的大街上显得异常突兀。
司空成二话不说捂住了她的嘴!
“唔……”皇甫燕难受。
司空成见一只手不管用,忙两手并用,将她的口鼻全给捂住了。
皇甫燕挣扎了几下,再一次晕了过去。
就在司空成悄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威风凛凛的仪仗在他身旁停下了。车窗帘被掀开,一名小太监的面孔迫入了眼帘。小太监生得眉眼精致、唇红齿白,穿赤色宫服,正是司空朔身边的一等内侍小李子。
小李子倨傲地看了司空成一眼,眸光扫过被司空成压在身下的少女,面色一冷,说道:“中常侍大人出行,不知道回避吗?”
回避个毛啊?谁知道那个大变态大半夜不睡觉,还在街上晃荡啊?
司空成心中这样诽谤,面上却不显,拿过被子遮住了皇甫燕,故作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大哥会从这儿走,一时不察,还请大哥原谅。”
这话,表面是说给司空朔听的,实际是在警告小李子,他是司空朔的弟弟,与司空朔有着剪不断的血缘关系,别拿他同街上那些平头百姓相比。
哪知小李子听了这话,非但没被威慑,反而唇角扯出了一丝冷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司空二爷别是以为自己比天子还尊贵了吧?”
他当然没天子尊贵,但司空朔也不是王法啊!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是小李子自己说的,还是司空朔平时灌输的?可别让御史逮住把柄,将全家人都送上断头台才好!
司空成愤愤地看向小李子:“你别拿了鸡毛当令箭!我大哥让你这么嚣张了吗?还法呢!当心皇帝削你!”
“呵~”小李子扬了扬拂尘,倨傲地说道:“中常侍就是王法。来人!把这个冲撞大人的家伙拖出去!杖责一百!”
司空成慌了:“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我大哥!大哥!大哥你快来救我!大哥——大哥我知道你在里头!你听见了对不对?你快来救我呀!我是你弟弟,一百棍……我会被打死的!大哥——大哥——”
“呱噪!”小李子抽出帕子堵了他的嘴儿,示意两名太监将他拉了下去。
司空成挣脱了二人,拔掉嘴里的帕子,冲向威严肃穆的黄金步撵道:“刚刚不是我……不是我叫的,是那个女人,你要杀就杀她吧,大哥!大哥你饶了我这一次啊!我不想被打死!大哥——你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饶我一次吧,大哥——”
小李子一手卸了他下巴,他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冷风扬起步撵的纱幔,微微露出半张冰冷的银色面具,面具的主人面部表情地凝视着前方,一次也没有回头。
胡同里,渐渐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血腥味弥漫了半条街道。
玄胤从军营归来,急着赶路是以没坐马车,而是选了一匹上等的汗血宝马,顺着血腥味来到胡同口时,司空成已经趴在满是血泊的地上,完全失去了知觉。
玄胤冷冷地扫了司空成一眼,没下马救他,而是策马来到司空成的马车前,伸手挑开帘幕,刚要往里看去,身后传来了玄煜的声音。
“小胤!”
原来,玄煜到书房,给南疆王寄了和谈书之后,踅步回兰阁想看看皇甫燕怎么样了,谁料竟发现皇甫燕不翼而飞了!皇甫燕中了软骨散,走不远,他慢慢地找着,就找到这边了。
刚刚听到人说司空朔的仪仗打这条街路过,处置了一个冲撞銮驾的人,他以为是皇甫燕——
他看看玄胤,又看看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浓眉微蹙:“司空成?”
玄胤抽回掀开帘子的手,点了点头:“是他,不知怎的,冲撞司空朔了。”
玄煜深深地看了司空成一眼,不知想到什么,一把掀开帘子上了马车,目光死死地钉在皇甫燕光裸的肩膀上,片刻后,落在碎了一地的衣衫上,面色狠狠一凉。
“里边怎么了吗?”玄胤见玄煜久不出来,不由地问了一句。
玄煜脱下锦服,给皇甫燕穿上,又用氅衣将皇甫燕裹住,裹得严严实实,脑袋都看不出。
“没什么。”他抱着皇甫燕下了马车。
玄胤见自家大哥抱了个人儿出来,瞧身形应是女子,微微地挑了挑眉:“她是你从外面带回来的绝色美人?”
黄姑娘痊愈后,曾在府里走动过两回,可就是这两回,把一整个府邸的人都惊艳到了。玄胤哪怕这段日子没怎么回王府,也知道他大哥在兰阁藏了一个绝色美人。
玄煜没说话。
玄胤玩世不恭地笑了:“你的人怎么跑到司空成的马车上去了?那家伙是京城出了名的**贼,没把你的小美人儿怎么样吧?”
玄煜瞪了他一眼!
玄胤耸耸肩,反正玄煜不缠着宁玥就好,喜欢谁他都特别支持,就算司空成真把小姑娘怎么样了,他也不会说出去的。
“不过话说回来。”玄胤的眼神瞟了瞟不省人事的司空成,“如果不是司空朔杖责了司空成,你的小美人估计凶多吉少了,很奇怪,他居然会管这种闲事。”
司空成冲撞司空朔的说辞,骗骗别人还行,他却是不信的。司空成见了司空朔简直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绝对不敢冲撞。唯一的解释是司空朔是刻意为之,他救了一个无辜的小姑娘。
这简直太不像他了!
荼毒忠烈、鱼肉百姓才是司空朔的本色,救人?天方夜谭!
“他不会是知道她是你的人,想故意卖你一个人情吧?他最喜欢干这种事!”
玄煜紧了紧抱着皇甫燕的胳膊,摇头:“他应该不认识她。”
“那他真的救了一个人?不求回报地的那种?”玄胤怀疑自己在做梦,“那家伙几时变得这么好心了?”
玄煜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或许……他是想起了他娘亲吧。”
“他娘?”玄胤不太明白。
玄煜道:“有一种说法是,他娘当年就是被司空家主*了,带回去囚禁了整整一年,直到把他生下来,他娘才终于不堪受辱……逃掉了。当然,也有人说是自尽了,具体我不清楚。可能黄姑娘让他想起了他娘亲的遭遇,他才动了恻隐之心。”
司空家怎么尽出一些烂人啊?司空成这么恶心,他老子更恶心!
玄胤张了张嘴,不知想到什么,困惑地问:“他娘……自尽或者逃走的时候,没想想他会怎么样吗?他那么小,就这么丢弃不要了?”
“谁愿意要一个强暴的结晶?”玄煜说完,抱着皇甫燕上了自己的马车。
……
玄胤去了马家,宁玥刚洗完澡站在窗边喝茶,生了半个多月的病,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亵衣穿在身上显得格外大。
玄胤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她,心疼地说道:“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又没了。”
宁玥弯了弯唇角:“要那么多肉做什么?苗条一点才好看。”
玄胤在她纤细得没有一丝赘肉的纤腰上揉了揉:“太瘦,我都怕把你折断,你胖一点漂亮。”
这话她也就听听,真长胖了谁知道呢?
宁玥微笑着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靠上他胸膛,他的手臂圈着她,她的手覆在他手背上。
玄胤的脸蛋贴着她鬓角,说道:“容卿回来了,兰芝很高兴吧?”
“高兴坏了,一开始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以为自己又疯了,还问是不是你来哄她开心的?”
提起那段给兰芝当儿子的岁月,玄胤的眼底流转起促狭的笑意:“叫哥哥。”
宁玥嗔了他一眼:“我真哥哥回来了,还要你这个假的?”
玄胤玩味儿地勾起唇角:“假哥哥?那次在小树林里……是谁一口一个‘哥哥’的?还说‘胤哥哥,我还要’……”
宁玥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怎么还记得?
再说了,她那是蛊毒发作!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好不好?
玄胤见把她逗得害羞了,使坏地贴紧她,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等你大好了,我们再去一次小树林吧?”
“不要!”宁玥拿眼瞪他,“再不正经,我去睡了!”
这段日子她一直在陪容卿,难得与自己说上几句话,玄胤可不想真把她给吓跑了,正了正神色,说道:“好好好,讲正事,容卿回来,大家什么反应?”
“要明天才知道。”今天其实已经有很多人在问了,只是娘亲还沉浸在儿子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没搭理这些,“你吃饭了没?”
“吃过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军营很忙吗?”宁玥问。
“嗯。”玄胤没瞒她,他不知道别的男人会怎样与妻子说朝堂和军营的事,反正他很乐意回应她的关心,“苏沐夺回了辽城,骄傲自满跑去攻打临淄,结果被南疆大军射烂了一条腿,为保性命,截肢了,现在南边乱成了一锅粥。”
宁玥对苏沐没多少好感,能轻易被皇甫燕要挟的人,心术不会太正,活该他这次倒霉,只是苦了边关的战士,又是一轮浴血奋战。
“朝廷那边对大哥回来的事怎么说?”玄煜早先还在军中打仗,掉进阵法后与外界失联。按理说,他既毫发无损地出了阵法,第一件事应该是回归军营、指挥作战才对,却偏偏,他回京了!
“朝廷很生气,说大哥临阵脱逃,让大哥戴罪立功。”玄胤说道。
关于玄煜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抗旨回京,为的是什么,小俩口心知肚明,却谁也没有点破。
“不过。”玄胤又说道,“他也不算全是为了带青青回来。”
这话就像是在说,不全是为了让周神医答应给宁玥治病。
宁玥点点头,也许玄煜真的想过弥补她,但她,还没重要到让玄煜豁出一切的地步,“嗯,我听说他还带了另一个姑娘,那姑娘有什么来头吗?”
“我还没问他。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回来晚了吗?我碰到那个姑娘了,路上耽搁了一阵。”玄胤解释道。这些事,他以后不打算再瞒着她,就怕一个不下心又弄出什么误会来。
宁玥侧目看向他,示意他说下去。
玄胤凝眸道:“她在司空成的马车上,险些被*,司空朔路过,就把她给救了,我路过的时候司空朔刚走,大哥正好赶到那边,我们说了会儿话。”
宁玥一开始想问那姑娘不是住在王府吗?怎么会跑到司空成的马车上?还险些被*?但听到司空朔出手救了她之后,又觉得这个问题更加令人费解,乃至于她都忘记一开始想问的是什么了。
“司空朔这么好心?”
玄胤的眉心蹙了蹙:“谁知道呢?”
本能地,他不想提起司空朔的娘亲,那个女人明明跟他没有关系,可是一想到她的遭遇,他竟然浑身不舒服。
宁玥见他眉头紧皱的样子,识趣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话锋一转,道:“玄胤,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一下。”
“什么?”玄胤的心肝儿一阵乱颤,坦白这个词太吓人了,像是做了什么他无法接受的事情似的,可千万别又是跟司空朔那家伙跑去吃饭了!一想到容卿在,他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容卿那家伙,妹控属性太强,恨不得把所有接近玥玥的男人都赶跑,包括他在内。
“我今天顶撞王妃了。”
玄胤松了口气:“就这啊?”吓死他了,还以为多了不起的事,“顶撞就顶撞呗。”
宁玥眨了眨眼:“你不问问我为什么顶撞她吗?”
“为什么?”玄胤顺着她的话问。
“得先从司空静说起,司空静跑去勾引我大哥,被我大哥让容麟丢了出来,她之前还勾引过容麟,她大概是在京城的名声太臭了,急于把自己脱手,但京城已没人敢要她,她便将主意打到了两个外来人身上。后面,我在门口碰到她,与她发生了口角,她要打我,被容麟折断了手腕。她跑去找王妃告状,说我跟两个陌生男人私会。王妃就找来首饰店训斥我,我解释容卿是我大哥,王妃不信,我就骂了她一顿。”
骂的内容宁玥没说,尤其兰贞的死,她讲不出口。
宁玥定定地看着玄胤。
玄胤勾唇一笑:“骂就骂了吧,怎么?还怕我骂你?”他对王妃没什么特殊感觉,感情更没有,王妃总是当着父王的面对他特别好,背地里又各种爱理不理,他又不在乎她,自然懒得理她。她对他好或不好,他没什么感觉。但倘若她欺负到他妻子头上,那他可受不了!
宁玥微微一笑:“好了,我说完了,没别的事了,你赶紧去洗了睡吧。”
玄胤**她圆润软糯的小耳垂:“真没别的事了?你确定?”
宁玥很痒,躲了躲:“别闹。”
玄胤咂了咂嘴,欲求不满地说道:“好久没亲热了,自从你有了大哥以后,都不让我抱了。”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不是把她抱得好好儿的吗?!
玄胤的嘴角抽了抽:“不让我那样抱。”
那样是哪样?
玄胤的大掌顺着她小腹慢慢滑下,滑入了她罗裙。
宁玥捉住他不安分的手:“不可以!”
玄胤哀怨地道:“为什么?你的身子还不可以吗?”
“不是身子可不可以的问题。”宁玥转过身来,认真地看向他,“是我还没决定原谅你。”
玄胤瞪大了眼睛:“诶?说了只气一天的。”
宁玥就道:“那是我以为我快死了,我不能浪费那么多时间去生气,但是现在我少说可以再活十年,我慢慢地把气给生完。”
这是什么逻辑?!
玄胤懵了。
宁玥坏坏一笑,绕过他,钻进被窝,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不给他长足记性,以后又任性地冷落她。
玄胤看着她唇角那一瞥得逞的笑,抓狂地捏着她小手道:“我想要小小玥。”
“我大哥说小孩子是不能生小孩的。”
“你都十四了,不小了。”
“你的意思是我老?”
“没没没!绝对没这意思!”
好像是不小了,前世今生的年纪加起来,算得上老牛吃嫩草了。
宁玥坏笑,突然抱住玄胤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玄胤更懵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一会儿说不原谅他,一会儿又吻他。
不待他问出个所以然,某人打了个呵欠,睡了。
这速度!
……
饭后,蔺兰芝一直呆在容卿的房里与容卿说话,容卿把自己和少年买的礼物给了她。容卿买的是店家推荐的紫金头面,很高贵大方;少年买的是一对镯子和一支金钗,看得出是花了很多心思的,镯子内壁刻着兰花,金钗上也是一朵兰花,明明不是一套,配起来却非常相衬。
少年挠了挠头,嘿嘿地笑道:“没给女人送过东西,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挑的。”
蔺兰芝满意地说道:“我很喜欢,你眼光很好。”笑了笑,又说道,“都没给姑娘送过东西,一看就是容卿把你的婚事给忘了,大老爷们儿,在这方面总会粗心些,放心,我会给你留意的。”
“啊?”少年呆住。
容卿的眸光动了动:“娘,他还小。”
蔺兰芝拍拍容卿的手:“说的也是,怎么也该先操心你的婚事才对。”
少年的脸色僵了僵。
容卿神色如常道:“我这个样子,还是别耽误人家了。”
蔺兰芝的眸光落在他失去知觉的腿上,暗暗叹了口气,哪壶不开提哪壶?儿子好不容易回来,怎么提到他的伤心事了?
蔺兰芝要给少年安排一个房间,恰好马宁馨带一双儿女去定县的二老太爷家做客了,下个月才会回来,兰芝想暂时把妞妞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少年住。少年婉拒道:“我跟容卿挤一挤就好了,为了我,去动妞妞的东西,我挺过意不去的。”
“这……这边太小了。”蔺兰芝犹豫,怎么说都是儿子的养子,她该当亲孙子一般疼爱,不让他受委屈的。
“我住这边,也方便照顾容卿。”少年说道。
蔺兰芝一想到儿子行动不便,丫鬟们恐怕照顾不好,就应下了。
蔺兰芝吩咐丫鬟打来热水。
少年合上浴室的门,给容卿脱了衣裳,将容卿放入浴桶中。
容卿肌肤极好,细嫩得如同泡过牛奶一般,抹起来滑滑的。
少年把毛巾递给他:“洗好了叫我,我在外头。”
“嗯。”容卿拿过毛巾。
少年拉开浴室门,关上的一瞬,往里瞄了一眼,刚好瞄到他胸前的两点绯色,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如诱人的花蕾,少年轻咳一声,轻轻转过了脸。
这一夜,少年未眠。
翌日,气温骤降,寒风吹在脸上如刀子在割。
又是一个冷冬。
然而蔺兰芝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儿子女儿都在身边,她心里暖暖的。怕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她天不亮就爬起来,分别在一双二女的门外徘徊了良久,与红玉确认了一遍又一遍:“玥儿在里头吧?”
“在呢,姑爷也在!”
“卿儿在自房里吧?不是我做梦吧?”
红玉心疼地笑了:“真不是做梦,大少爷回来了,还有麟哥儿,这会子天色还早,都在睡呢!您先回房睡会儿吧,他们醒了我叫您!”
“不,我睡不着。”蔺兰芝欣喜地摸了摸红润的脸颊,“我去给他们做早饭。”
“哎!夫人!大冷天儿的,当心冻手!”红玉拦住蔺兰芝说。
“不冷,我热得流汗呢,你瞧!”蔺兰芝指了指自己额头。
这分明是激动出来的!
红玉理解自家夫人的心情,劝不住她便没劝了。
蔺兰芝在小厨房忙活了一个时辰,四条小懒虫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说来也怪,宁玥睡的香就算了,毕竟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可就连玄胤都睡得不想起来。容卿和少年也是,容卿在南疆生活了十一年,睡眠极浅,少年翻个身,都能把他吵醒。然而昨晚,少年辗转反侧一宿,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少年顶着黑眼圈出来了。
宁玥哈哈一笑:“容麟!你昨晚干什么坏事了?”
少年黑着脸不说话。
蔺兰芝做好饭了,换了身干净衣裳出来,听到宁玥打趣容麟的话,嗔了嗔女儿,道:“说的什么话?”看向少年,抱歉地说道,“一定是床太小,挤着了,我今天让人换长大点的床来。”
少年咧唇,露出一口小白牙:“不是的,我是昨天喝太多水了,起夜才没睡好,床不小,我跟容卿睡相都挺好的。”
睡相好?容卿睨了他一眼,那每天早上醒来,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身上的家伙是睡?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起了早餐。
蔺兰芝做了一笼蒸饺、一盘马蹄糕、一份豉汁凤爪、一碟香芋排骨、几份虾肠,这些是照顾容卿和少年的口味。他们在南疆待的太久,怕吃不惯北方菜。为照顾玄胤和宁玥,她还下了两碗牛肉面、一盘凉拌三丝、几个小的肉夹馍和一个卤水拼盘。
少年没想到美人娘亲做的饭比御膳房的还好吃,种类也多,真是好贤惠啊!怎么容卿没遗传到美人娘亲的优点呢?
“还吃的惯吗?”蔺兰芝问的是容卿和少年。
容卿道:“挺好。”
虽不记得了,可一口就知道,这是家的味道。
少年点头如捣蒜:“好吃极了!”
三个大男人,外加一个发育期的玥玥,一桌早餐,被扫得干干净净。
“就差你们父亲了,希望他能赶在过年前回来,咱们也好吃一顿团圆饭。”蔺兰芝欣慰而又感慨地说。上天把儿子都恩赐给她了,她也愿意原谅那个男人了。
吃过饭,玄胤将容卿推到了一边,他昨晚想了很久,总觉得那句“小孩子不能生小孩”挺怪:“玥玥真的大好了吗?我是说,蛊毒没了,其余方面也跟正常人一样了。”
容卿睨了睨他:“怎么可能?”
玄胤面色一变:“毒还没清除?”
“蛊毒是清除干净了,蛊毒虽比寻常毒药厉害,但它不会残留什么。”
“那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容卿转动轮椅,面向他,正色道:“为了验证她是不是适合给你解毒的人,她被骗着服了一整个月的‘养生丸’,‘养生丸’里含有千年寒石粉,这对她的损伤极大。还有,她本就羸弱,不该这么早来葵水,都是被‘养生丸’催来的。这个,对她的损伤也非常大。她现在比老年人的身子还弱,随便吹吹风都能病倒,你还问我,她是不是跟正常人一样?”
玄胤捂住嘴,面上闪过了一丝痛色。
容卿也难受,想到自己妹妹被这对兄弟害成这样,他真想,把他们全都杀了!
敛起心头的思绪,容卿又道:“她还需要调理很久,但是,调理再久,如果没有菩提子也是白搭。”
“菩提子?”玄胤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就是你寝宫的那颗菩提树的果子?我去摘来!”
“那不是普通的菩提树,它十八年才开花结果一次,最近一次结果是八年前,早被摘光了,你还要再等十年,才能等到它下一轮的菩提子。”
“那些菩提子都被谁摘走了呢?有没有剩下的?”
容卿摇头:“大半都被我用了,我当年也是跟玥儿一样,虚弱得只能靠菩提子活下去。”
玄胤张了张嘴:“你是因为这个才同意去皇宫做幕僚的?”
容卿点头,顿了半晌,才又说道:“就我目前所知的,世上还有一颗。”
“在谁手里?”
“夙火。”
……
老太太那边差人来问话了,这是要问容卿的事。蔺兰芝对容卿和少年道:“既然回来了,就去给老太太请个安吧?也顺便见见二房与三房的人,不想见也没关系,跟老太太打个招呼就走。”怕二人不明白,又看向容卿道,“你父亲是庶子,老太太对他有抚育之恩,你小时候,也颇得老太太照顾。”
这倒是真的,老太太无儿无女,一门心思系在马家和马援身上,对马援的孩子十分器重,特别是容卿。但是想到老太太曾经听信谣言将宁玥赶出府,蔺兰芝又低声说了一句:“当然,也不用太在意她。”
容卿点点头,由少年推着,与蔺兰芝一块儿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玄胤亲了亲宁玥的脸蛋:“我先去军营,中午回来吃饭。”
回来?你都把这儿当你自个儿家了?
宁玥喜欢。
所有人都走了,宁玥打了个呵欠,回到床上补觉。虽然大哥说她好了,只需再调养调养就能复原,但她明白,自己的身体亏空那么久,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调理的。刚刚玄胤单独与大哥在小房里谈了会话儿,可能就是在谈她的病情。
若换做以前,她一定跑过去问个究竟了,但现在,她觉得,有人替自己操心是自己的福气,慢慢享受吧。
没睡多久,有人禀报,王妃来了。
这是王妃第一次莅临将军府,按理说,应该在门口摆个仪仗,等老太太带着一众子嗣给她三叩九拜,但她根本没知会老太太,直接到了宁玥的棠梨院。
宁玥在花厅里接待了王妃:“母妃,请喝茶。”
王妃接过茶杯,静静地打量宁玥,面色苍白,一看就还在病中,只是眉宇间不似在王府住时偶尔会闪过凝重,看得出来,她在娘家住的更舒心。王妃不动声色地用杯盖拨了拨水里的茶叶:“你身子好些了没?”
“好些了。”宁玥不卑不亢地说,自打与王妃撕破脸,她就再没打算继续装小白兔。
王妃冷笑一声,道:“昨天的事,我也是听信了司空静的谗言,才对你言语上过激了些。”
你都骂我偷男人了,只是言语过激了……些?!
王妃清高地抬了抬眉:“马宁玥,我们从前相处得还是不错的,我很疼惜你,不比疼惜孙瑶的少。你也很孝敬我,这些,我全都看在眼里。”
宁玥静静地听着。
“我想了很久……”言及此处,王妃像是突然发现屋子里没人似的,“没看见你大哥。”
“他去给祖母请安了。”
“哦。”王妃很快跳过了这一茬,接着说道,“我想了很久,关于兰贞的事,可能某些细节,你不太清楚。我对兰贞不能说没有厌恶,但我的厌恶是有原因的,作为你婆婆,我希望把一些事给你解释明白。”
宁玥还是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兰贞是我表姐,比我大七岁,我出生没多久,她便寄宿在我家了。我爹娘对她很好,视若己出。我因为没有姐姐,只一个妹妹,所以也拿她当亲姐姐敬重。可是,就是我一直敬重有加的姐姐,背着我勾引了我的丈夫。你说她为救我儿子而丢了性命,这些是事实,我非常感激。但是她曾经对我造成的伤害,也是不争的事实,我没办法忘记。”讲到这里,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话,本不该说给你听,但你也老大不小了,又是个极明事理之人,我相信,你会懂得分寸的。”
这顶高帽子戴的,宁玥差点笑出声了,若不是真的与她相处这么久,摸清了她对兰贞的敌意,恐怕她真的要相信是兰贞插足了她与中山王的关系。但明明,中山王在定亲的第一天,看上的就是兰贞。中山王想定下兰贞,是老王爷不同意,才给定了郭玉。若硬说是谁插足了一段关系,那人也只能是郭玉。婚后,兰贞更是没要任何名分,无条件地追随中山王,这种不求回报的爱情,郭玉敢吗?
王妃没注意到宁玥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兰贞在跟王爷以前,曾经有过一个男人。而且她跟那个男人生了孩子。她跟王爷时,已经不是处子之身,王爷到她生下小胤那年才知道真相,自此,对她充满了愤怒。但是作为主母的我,没有立刻对她落井下石,待她更甚从前。就连煜儿,也十分地孝敬她。”
“你对她好,是出于什么心态呢?是觉得她失宠了很可怜吗?”宁玥突然问。
王妃弱弱地吸了一口凉气:“就算是吧,我可怜她,对她好,作为回报,她也对我儿子好,这些,都是相辅相成的事,不是吗?”
“你是想说,她跟玄煜出去买马,只是为了讨好玄煜、讨好中山王、讨好你?您是这个意思吗?”宁玥最后一句用了敬称,听在王妃耳朵里却反倒刺刺的,不大舒服。
王妃喝了一口茶:“总之……”
宁玥打断了王妃的话:“总之是她自愿的,她自愿陪你儿子倒霉、自愿给你儿子做替死鬼,别因为她的牺牲就对你和你儿子进行道德绑架,您想说这个?”
王妃噎住了,她的确想过这么一段话,但绝不是要表达出这样的意思。她、她、她……
“你这孩子,听我说完!”王妃有些急了,放下茶杯,手抖了一下,茶水洒到裙子上,她拿了帕子去擦,结果那帕子刚擦了口脂,口脂染在了裙子是,越发丑了,她负气地捶了捶桌子!
宁玥将她的窘迫与焦躁尽收眼底,淡淡说道:“您的意思我懂了,我从没想过对您进行任何道德绑架,兰贞是自愿牺牲的,我无话可说,但兰贞的牺牲不是无偿的,她不是圣母。她救玄煜的命,玄煜代替她守护玄胤,这是临终遗言,也算是与玄煜之间的一笔交易。”
“她根本是在算计我儿子!你以为这些年,痛苦的只是小胤吗?我儿子也很痛苦!他每天都活在自责中!我从来没见他笑过!他承担的痛苦,比玄胤的少吗?”
“你儿子有什么值得她算计的?还是你觉得,你儿子的命尊贵,她的命贱?她用一条贱命换来你儿子对玄胤的庇佑,简直太划算?”宁玥气笑了,南疆皇室公主,会比玄煜命贱?这个婆婆的神逻辑,真是让她无语。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一来就被宁玥牵着鼻子走,还被逼着谈成了那样的局面,有些话心里想想可以,但绝不该说出来,偏偏这丫头太聪明,一绕就将她绕了进去!
王妃定了定神,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很感激兰贞对我儿子的付出,作为回报,我会好生照顾玄胤,待他如同亲生。”
这可真是一颗大甜枣。
“兰贞死得那样……屈辱,我想,为了小胤好,最好还是别让他知道,你觉得呢?”
宁玥笑笑没说话。
“然后王爷那边,我也希望你守口如瓶。”
说了半天,这句话才是重点!
宁玥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她道:“王爷有权力知道真相,我不会一辈子瞒着他!”
那个男人,带着对兰贞的怨恨,冷落了玄胤这么多年,是时候让他知道真相了。
“马宁玥!”王妃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好声好气地与你说,你为什么非得与我对着干?告诉王爷,对你有什么好处?兰贞的身子已经不清白了,你还要让王爷知道她更脏吗?”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宁玥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光颤动,肩膀也在颤抖:“马宁玥,你打我?打脸?你是不是疯了?”
宁玥身子虚,没多大劲儿,那一巴掌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她跌坐在椅子上,双目如炬地看着她,道:“我没疯,我很清醒,我就是打你了,怎么了?兰贞为你儿子牺牲的是什么,你究竟明不明白?作为她表妹的你,不感恩就算了,怎么能如此……如此羞辱她?你的偏见……我一直以为你的偏见只是针对我和玄胤,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你对兰贞的偏见才真正是深到了骨子里。你口口声声说兰贞不是清白之身,兰贞跟了别的男人,对于那一年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她是自愿还是遭人强迫,你查清了多少?”
“不管是不是自愿,都改变不了她跟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的事实!”
宁玥冷笑:“我懂了,郭玉我真的懂了,你什么都比不过兰贞,唯一一项,你是处子,这是你唯一赢过兰贞的地方。所以你不停地强调,不停地亮化,你自己的优势。可是在我眼里,兰贞就算不是处子,就算以那样的方式告别了人世,她也比你高洁一百倍!难怪你总算得不到王爷的欢心,你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不配!”
“马宁玥!马宁玥!我是你婆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太可恶了……我们玄家真是家门不幸,居然娶了你这种媳妇!我……我要……”王妃气得浑身发抖!
“你要怎样?你要给我一纸休书,把我逐出家门吗?”宁玥冷冷地问。
王妃捂住高高肿起的脸颊,恨不得撕了宁玥:“小门小户的女儿就是上不得台面!是,你是我儿子找给玄胤的,算我儿子瞎了眼!你这种恶妇,不配做我们玄家儿媳!”
蔺兰芝走到门口,正好听到那一句“恶妇,不配做我们家儿媳”,蔺兰芝的眉头就是一皱,快步进屋,抱住几近虚脱的女儿,狠狠地瞪着王妃道:“你是什么人?居然跑到我家来欺负我女儿?”
王妃怒道:“蔺兰芝是吧?见到本王妃居然不行礼!难怪你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们母女俩,真是一副德行!好好好,我算是看透你们马家了,没一个好东西!你女儿……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女儿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是怒到极点,绝对不会动手,女儿还这么虚弱,一巴掌下去,自己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蔺兰芝看着毫无血色的女儿,心疼得一阵抽痛,才不管对方是不是王妃,冲过去揪住了她头发!
“啊——”王妃被揪得头皮都快掉了,尖声大叫。
蔺兰芝狠狠一拽,将她摔在了地上,而后,不顾她挣扎,将她强行拖出了明厅:“你给我滚!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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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宠成瘾》/顾南西
宋少‘病宠’诊断书
姓名:宋辞
症状:记忆信息每隔72小时全部清空,十年不变无一例外,近来出现异常,女艺人阮江西,独留于宋辞记忆。(特助备注:我伺候了boss大人七年了,boss大人还是每隔三天问我‘你是谁’,阮姑娘才出现几天,boss大人就对着人姑娘说‘我谁都不记得,我只记得你,记得你亲过我,那你只喜欢我一个,好不好’,秦江吐槽:boss,你平时开会时候的高冷哪里去了?)
医生诊断:深度解离性失忆,建议催眠治疗
病人自述:为什么要治疗?我记得我家江西就够了。
心理学对宋辞的病还有一种定义,叫——阮江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