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隽不打算辩解,话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馅,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说不清楚,随便江临仙怎么猜吧!
熊运躺在地上没有动弹。
他仰面朝上,看着天空。
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蓝天白云,阳光灿烂,熊运却觉浑身发冷。
知道自己不如楚怿,但到底意难平。熊运以前总想,自己未必不能与楚怿一战,只是没有机会罢了。但今日……楚怿连剑都未出,自己却已一败涂地。所有的,关于胜利的幻想,都破灭了!
熊运觉得自己心里有恨。但是该恨谁?该恨楚怿太强,还是恨自己无能?
杨隽看熊运躺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少年,顿时就蔫成了一朵干菊花。
他捅了捅江临仙:“师兄,他没事儿罢?”
“你管他作甚?”江临仙往地上扫了一眼,大声道:“败一回就要死要活的,这玄天门就没人能活啦!”
杨隽没有烂好心。他自己不是被打一巴掌打倒就爬不起来的人,也同样看不起这样缺乏意志的人。更何况,俩人非但没有任何交情,刚才还差点打上。
只不过杨隽知道了熊运的对头是楚怿,又是被楚怿打败的,心里才有那么点同情。
江临仙说得没错,玄天门其斗无穷,修炼路途遥遥,谁没个栽跟头的时候?即便是如今的嵊洲第一人灵虚真人,难道他就未尝一败?强者,总是磨砺出来的。
杨隽对熊运的那点同情立马就烟消云散了。转瞬想到自己的事,若想不受战败之辱,那就只有一路拼杀到底。
熊运躺在地上,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但真正听进去的,还是江临仙那句“败一回就要死要活的,这玄天门就没人能活了”。
自己不是没有败过,只是败在楚怿手中,却觉如此难以接受?熊运想不明白,却还是安慰:是啊,来日方长!
江临仙没再看地上挺尸的熊运,忽地一拍脑门:“剑!”
杨隽抚额,这人咋咋呼呼的,一点看不出来是当今第一世家的公子!
“谁贱?”
“楚怿没有拔剑。”
“呃,”杨隽无语,“那又怎样?”
江临仙没答话,而是一只手搭上他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他要是拔剑了,我还多少能探探他的底。这小子太阴,在隐藏自己修为。”
杨隽想了想,道:“不过他没拔剑就已经拍飞熊运,已经足以说明他的实力了。”
江临仙一副“你是智障吗”的表情:“你看的是底限,我要估测的是上限。”
杨隽不以为然:“反正他高不过你。”
“你没懂我的意思。”江临仙转头看杨隽,意味深长地说道,说完还大力拍了拍杨隽的肩膀。
杨隽挑眉,江临仙这样拉拢自己,看来是和楚怿有关。
不容杨隽细想,江临仙已换了个表情,涎着脸道:“师弟呀,你是不是来找刀谱的?来来来,我跟你讲啊,这三十六短兵七十二长刃,我是样样……”
“精通?”杨隽很是狐疑,江临仙这样的,不像是熟练了十八般兵器啊!
“啊,不!略懂,略懂。”江临仙看杨隽一副被噎到的样子,干咳了两声,装模作样道:“我们做人要谦虚。”
随即打起精神,又来揽杨隽肩膀,往海云楼里走:“你的情况我了解,走走,我给你推荐些适合你练的刀法。”
杨隽止住江临仙:“诶,师兄等等,我还有点小事。”
杨隽看向不知何时已站回海云楼门口的熊运。
熊运微微低着头,杨隽初见到的张扬气势荡然无存。
也是,刚摔了个四脚朝天,没那么大脸趾高气昂了。杨隽心想,刚才熊运拦着他不让进,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规矩?
一码归一码,熊运是跟楚怿有龃龉,但想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也未免想得太美了!
江临仙眉毛一挑,看向默不作声站在路中间的熊运,没等杨隽开口,浑身气势陡然一变,冷然道:“怎么,不能进?”
“哼!”江临仙一声冷哼,“什么时候海云楼竟成了我江临仙进不得的地方了?你不过领了个看门的任务,竟以为自己能做海云楼的主了!”
他声色俱厉,竟生出几分凛然之气。
杨隽看得一愣,原来这货不仅能逗比,也装得一手好逼啊!不过人没拦你啊,你撒的哪门子气?你这样强行替我出头,真能拉拢人?
杨隽乐得看戏,就抱着手作壁上观了。
熊运再横也横不过这位玄天门有名的江家二世祖,也没想跟他起冲突,忍气吞声道:“江师兄误会了,我刚才不过是想向楚师弟领教……”
江临仙才不会听他说完,喝道:“他爷爷的,说话颠三倒四!”
他指着杨隽道:“我叫他师弟,那是应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叫他师弟?还领教,领教个屁!伤筋动骨都是好的,就怕你一招接不下就只能四十年后再来战了!”
杨隽暗暗挑眉。以前江临仙也常常训斥楚恪,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还不算什么,就只是骂骂蠢笨而已,可见已经嘴下留情了。
他接口问道:“江师兄,为什么是四十年后?”
“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再练到能打架,不还得个小二十年?”
熊运恨得直咬牙,他刚刚才败在楚怿手中,江临仙这是往他伤口上撒盐。
话还没说话,江临仙已一把将他推开:“麻溜儿滚开,别碍着老子的事!”
杨隽也并不想跟熊运打一场。
人刚被楚怿拍飞了,自己现在动手,倒像是落井下石。不过,他有心逗一下江临仙,看看江临仙为了拉拢自己都能干点什么事,遂迈步朝熊运走去,假作要与他理论的样子。
江临仙以为杨隽真要跟熊运理论,赶紧拦住他:“正事,正事要紧。大比的时候有得你打!到时候进了十二峰,还怕少了架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