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是不是担心老爷我打仗受伤啊?放心,老爷我会活蹦乱跳地回来,我还等着你们给老爷我捶背敲腿呢,到时候可别偷懒啊!”
听到这番话,春兰抑制不住心里的波澜,再次叫了一声“老爷……”眼泪就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夏荷虽然单纯懵懂,但是跟随老爷的日子很快乐,这点还是懂的,看着春兰姐姐流泪,她也受了感染,眼睛红红的,说道:“老爷,你可得珍惜自己的身子啊,等你回来,我和春兰姐好好给你捶背敲腿,我一定不会偷懒的。”
夏天南本来有点慌张,他最怕女人流泪,伸手去擦春兰的泪水,正待说几句安慰的话,听到夏荷的话,不禁乐了,“什么叫珍惜自己的身子,老爷我去打仗,又不是那个啥……”
春兰也被夏荷的话逗乐了,破涕为笑,“傻丫头,不懂就别乱说!”
一般只有劝男人在房事上节制才这么说的,这种场合下说出来,听起来确实怪怪的。
玛丽娅在旁边看着他们主仆情深,没有干涉,只是保持着微笑,东西方的女人在这方面有巨大的差异。欧洲的男人如果有了情人,在妻子看来是正常的,这是魅力的体现,何况面对朝夕相处的贴身侍女,情感流露也是人之常情。
儿女情长完毕,夏天南收拾心情,向护卫队发表了动员讲话:“你们训练了很久,也经历过激烈的战斗。你们曾经打败过以勇猛著称的斩脚峒土兵,而他们现在在攻打澄迈县,如果得手,必然实力大增,迟早会调头来打我们。我们现在日子一天比一天过的好,将来其他工厂全部建成,我们的日子会更好,如果那些蛮子要来摧毁我们的工厂,夺走我们的财物,抢走我们的女人,你们会答应吗?”
不需要思索,三百人异口同声大声喊:“不答应!”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打败他们!”
夏天南提高了声音:“大声点,我没听见!”
三百人从胸膛深处发出了吼声:“打败他们!”
夏天南手一挥,“出发!”
三百人以整齐的纵队出发了,前去澄迈县有两天的路程,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行军训练。
为了隐藏实力,护卫队员在钱师爷训话时,把步枪藏起来了,现在则背负枪支行军。目前已经有六十把步枪列装部队,这将是对付斩脚峒的利器,其余人仍然装备长矛,用于对没有刺刀的步枪进行保护。
行军途中碰上了几个巡检的关卡,零星有几个穿“检”字号服的兵丁想上来盘问,看见三百人整整齐齐的队列,吓的盘问都不敢了。这些当地巡检的兵丁只能盘剥一下老百姓和小贩,碰上大股人马,不管是土匪还是官兵,都是他们惹不起的。
相比内陆,琼州各县州人口并不稠密,护卫队穿行在临高县和澄迈县之间,除了巡检关卡和零星的行商小贩,一路很少碰见其他人,直到接近澄迈县城,人才多了起来,而且多是举家仓皇出逃的农户,既有汉人,也有编入都图的黎人——斩脚峒围攻县城,暂时没有精力顾及县城外的人,但是害怕被战乱波及,这些农户仍然选择了出逃,投奔亲友或者干脆逃难。碰到这三百人的队伍,逃难的农户避之不及,以为是斩脚峒的援兵,夏天南好不容易拦下一户人家,打听了前方的战况。
斩脚峒围攻县城已经半个多月了,县城内只有几百名临时组织的乡勇,靠着县巡检司的十二名弓兵协助,暂时守住了城墙,据说县令已经向府城求援,可是何时能到是个未知数。这个年代的军队调动开拔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大规模的军队从接到命令到赶赴战场,耗费一年半载都属平常。
可惜不知道斩脚峒的损耗如何,夏天南遗憾的想。不过既然选择来到这里,不管斩脚峒阵容是否完整,都只能硬碰硬的干上一仗,用长矛都能得胜,用火器没理由不胜。
夏天南下令保持战斗队形前进,六十名装备琼海式步枪的队员在前,其余持长矛的在两翼,一旦发现敌人,由步枪先行远程打击,然后以长矛兵防御。
小心翼翼地前进了两里地,前方突然出现了几名手持钩刀的黎人,护卫队立即停止前进,展开了战斗阵型,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的带着武器的黎人,只能是斩脚峒的土兵。
几名黎人看见护卫队严整的队型,分外眼熟,这不是在提南峒打败自己的汉人吗?几人调头就跑,当初六百人打三百人都惨败,他们几个人可没有鸡蛋碰石头的觉悟,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原地待命,保持战斗戒备,这几个人估计是对方巡逻的哨兵,大部队很快就会来。”夏天南发出命令。自己出现在斩脚峒的后方,对方只能选择调转头攻击,在后方有威胁的情况下继续攻城是自寻死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对面人声喧哗,几百气势汹汹的土兵蜂拥而来,在离护卫队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停住,后面陆续跟上来一些畏畏缩缩的黎人——显然是被裹挟的其他寨子的人。
中间一名高出土兵一头的壮汉格外显眼,正是黄猛甲。他显然放弃了攻城,倾力来攻击护卫队了,在他眼中,护卫队比孱弱的澄迈县城威胁大得多。
黄猛甲看着对方依旧整齐的队列,恨的牙痒痒,他可不会认为对方是来喝茶叙旧的,一场战斗无法避免。
自从提南峒一战败北后,他选择了避开对方,转而攻击澄迈县城,原本以为不会与对方相遇,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跟过来开战。老子打澄迈,干你们屁事,居然来救援一个不相干的县城,你们又不是官府,图什么啊?
他转头问旁边一个文士打扮的汉人,“严先生,对面就是曾经打败我们的汉人,你有何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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