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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红的刺目的血。

    东繁海站在一片雾气之中,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心里一阵发憷。

    “东繁海——”

    凄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东繁海听着耳熟,惊慌的四处张望,可在这白雾之中能见度极低,他什么都看不到。

    “东繁海——”

    他忍着想要拔腿逃跑的冲动,猛地转身怒吼:“谁——谁在装神弄鬼!出来——”

    “东繁海,你这样对我,对得起我吗?”一个人影渐渐显现,刚毅的面容,立体的五官,他的眼神有些愤怒,高大的身躯像修罗一样骇人。

    东繁海随着他面容的清晰眼睛睁得老大,他猝不及防的跌了几步,颤声道:“龙……龙……”

    龙司钰阴测测的笑,“很高兴你还能认识我,东繁海,你享受了那么多年不劳而获的东西,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什么物归原主?什么东西!你是人是鬼!”东繁海认为这是一场恶梦,龙司钰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连尸骨都没能留下,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他伸手使劲扇自己的脸,一下一下,就是没有办法醒过来。

    “是梦,一定是梦!”

    东繁海看到龙司钰朝自己走过来,他伸手阻挡节节后退,“你不要过来!我告诉你!这是梦,你早就死了,你不要想吓到我!不可能!”

    “你杀了我,杀了我的妻子,还想杀我的儿子!东繁海,你扪心自问我龙司钰对你怎么样!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龙司钰的声音像是一阵阴风从耳边拂过,东繁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这社会太现实,金钱与**是对等的!没有钱你有再大的本事也是白费,可你有了钱你就算是个白痴也能高人一等。”他战战兢兢的看着龙司钰,伸手使劲掐着自己大腿根,企图让自己从疼痛中惊醒。

    龙司钰突然嘎嘎一阵怪笑,指着他身后说:“你看看后面是谁!”

    东繁海告诉自己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可人就是这样,往往你让自己不要做什么的时候就偏偏要做什么。

    他就是这样,机械版的转过头,看到一张貌美如花的脸眨眼间变得血肉模糊,女人张开了血盆大口,瘦如木柴的双手掐上了他的脖子,他在死亡线挣扎。

    “东繁海你来陪我们吧——哈哈哈哈哈——”

    ……

    “繁海繁海——繁海——”任兰清摇晃着身边熟睡人的身躯,满脸惊色。

    东繁海两手不留余地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双脚乱蹬,嘴里呜咽着什么,就是没有醒来。

    任兰清用力拉着他的双手,在他耳边大声呼唤:“繁海——繁海——你醒醒——”

    “啊——”东繁海尖叫一声坐起来,脸红脖子粗地看着熟悉的卧室,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还好是梦。

    “繁海……”

    东繁海一惊,扭头看到脸上写着担心二字的任兰清,他无力的笑了笑,“吵醒你了?”

    “没事。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还掐着自己的脖子,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任兰清抽纸巾给他擦汗,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刚才的确真的快把她吓死了,如果东繁海再不醒她就要打120急救了。

    噩梦。

    是噩梦。

    “是,做了个噩梦,挺可怕的一个梦。”东繁海拉拉被子,“没事儿,睡吧。”

    他把床头柜的灯拉开,然后从抽屉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啪——”点着火,他深深吸了一口,以此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这个噩梦伴随着他十余年,过去他一晚上基本不敢入睡,害怕自己一旦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直到近几年才有多好转,也终于能够睡个好觉了。

    只是今晚噩梦重现,他还真的吃不消了。

    “你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又抽了!”任兰清见他又开始抽烟了,忍不住蹙眉。

    “就一根,抽完就睡觉。”

    任兰清敏锐的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又坐起身,问:“怎么了?情绪不太对劲啊。”

    “没事儿,让那梦作的。”东繁海为了表示自己很好,还特意笑了笑,虽然那笑比死了爹的人还难看。

    “你做了什么梦?那么大声咋呼我都听不清你说的什么!”任兰清想了想,“好像前几年你也是这样经常做噩梦吧?不过后来就好了,这又是怎么了?会不会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东繁海拍拍她的手,“就偶尔一回,别担心。”

    能不担心么,那个样子换了谁谁都得担心!

    任兰清赌气地躺下,侧过身不理他。

    东繁海用力吸光最后一口烟,碾灭烟头丢掉,他掀被下床。

    “干什么去啊!把衣服披上。”

    披上外衣,东繁海打开门,“去楼下喝水,你先睡,我马上回来。”

    他走下楼,进到厨房里倒了一杯开水,然后端着要往楼上走,恍惚听到一阵说话声,他皱皱眉,警惕地走向声源处。

    客厅里的液晶电视正放着足球赛,方承景坐在沙发上,撑着头看的却不是电视,而是右边沙发上的人。

    “凌晨两点还不睡觉,这不太像你。”

    东清梧裹着大衣坐在那里,“你不是也一样,我下来倒杯水就看到客厅里有光,还以为有贼。”

    “我不一样,我是喜欢看球赛。”方承景笑,“看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小桐睡相不好?要是这样我去把她抱我房间去。”

    “不是,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东清梧捂着半张脸,低叹:“没有办法,我几乎不能闭眼。一闭上眼就会做恶梦,很可怕的恶梦。太考验我的神经了。”

    听到这里,东繁海默默的转身上楼,推开房门,任兰清还没睡,在等他。

    他说:“兰清,我有事要告诉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