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罗东的罗府,位于交趾城最中央的位置,距离交趾府衙很近。
送走了蒋斯轩和李广的罗东,刚刚回到府宅想要休息一下,这个时候震天的轰鸣声却响了起来,那恍若天雷降世一般的声音,将罗东的魂都快吓出来了。
“什么,什么声音?”原本迷迷糊糊的罗东,直接从牙床上蹿了起来,冲着外头大吼道:“来人,来人,快去看看外头发生了何事?”
顿时,外头一阵鸡飞狗跳。
过不多久,一下人匆匆敲门而入,道:“老爷,方才我们看了看,声音是从西北方向传来的,好像还有浓郁的黑烟,应该是什么地方放被雷给劈了,进而让那边走了水。”
\'啪\'地一声脆响,一盏茶杯从那下人身前不远处碎裂,碎片迸溅地到处都是。
“你他娘地傻啦?这大晴天的,日头都还没落下去呢,打什么雷?”罗东一脸怒火地瞧着那下人,道:“再去查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是!”那下人扭头就往外跑。
“闪开,闪开,锦衣卫办案,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就在这时候,那下人刚刚转过去的身子,就被人暴力推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响亮的吼叫声。
不光是这变得院子中,似乎整个罗府都变得热闹了起来,数不清的兵士们手中拿着刀剑闯了进来,在罗府之中四处乱搜着。
朱悦燇穿着一袭轻铠,前头两名锦衣卫开路。
“罗大人,随我走一趟吧!”进了罗东的宅子,朱悦燇大手一挥,让手下抓人。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这里是何处?”罗东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衬,被两名锦衣卫强行将胳膊扭到了背后,罗东是疼得一阵呲牙咧嘴地,“本官乃是罗东,交趾知府!你们反啦,反啦!”
啪!
朱悦燇才不会跟他客气,上去就狠狠地抽了罗东一个大嘴巴子,冷笑道:“闭嘴,你就是一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在这瞎比比,再比比,老子一刀砍了你!”
唉,要不说这人就是贱.骨头,让朱悦燇来上这么一出,罗东彻底老实下来了,因为他认出了被朱悦燇拎在手里的刀,那是绣春刀!
若是别的卫所兵卒,罗东或许还不在乎,可那是锦衣卫的标配,锦衣卫可是万岁爷钦军,只要他们出动了,那八成代表的就是皇帝。
“将罗府所有可疑之人全部带走,查封罗府!”朱悦燇走出了房间,看了看随之而来的交趾卫兵卒们,大手一挥,道:“走!”
同样的一幕,在交趾的那些文武高层之中重复上演着,几乎有所的文武高层们,在见到锦衣卫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完了。
但是也有一些顽固分子,比方说那些自持武勋及府中所豢养的家仆,敢于反抗锦衣卫的某些武官们,这就很干脆地映正了锦衣卫的彪悍,抓都省得抓了,就地正法。
……
因为整个交趾城中,到处都是交趾卫或者锦衣卫的兵卒们,所以城中是风声鹤唳,街上几乎见不到百姓们,就连那些商家都匆匆给铺子上了木板,临时关门歇业,谁叫们都不给开。
也有一些本就心存恶意的家伙们,想要浑水摸鱼,趁机捞上一把,可是他们很倒霉地碰见了交趾卫,没一个家伙能够讨得了好去。
王家府宅后院。
被朱孟灿率领着十一二名锦衣卫的兵士们,对后院之中一通狂轰乱炸,且不提院子中还有没有建筑物了,反正那些一丈来高的墙壁,被轰得倒了一片又一片。
连带着,方才攻击朱孟灿他们的,那些蒋斯轩以及李广的恶匪小喽啰,也死伤一多半,剩下还活着的家伙,也是呼呼喘着粗气,受了不轻的伤。
“冲进去,瞧瞧他们还有没有人活着。”朱孟灿很满意面前的\'杰作\',一边吩咐着手下,一边自己冲了进去。
那些头一次见识手雷威力的那些兵卒们,进了后院之后,立马被惊住了。
这他娘地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
不光是墙壁倒塌了,就连里头的土地以及更远处的厢房,都被手雷给轰成了破烂的贫民窟,哪里还看得出来是王家大院的豪宅。
走近一点,瞧瞧那些倒在墙壁后头的两方恶匪,那都瞧不出人形来了,左边一块残肢、右面一片断臂……而且大部分还烧焦了,半空飘着股子烤肉的味道,尼玛,就算战场上都没有这么残忍啊?
“大人,这边还有几个活口。”突然,有几名锦衣卫提溜着几个侥幸存活下来的家伙走了过来,那些家伙全身上下灰尘满布,就连脸上都是烟黑。
“去,把他们带到前头去。”朱孟灿看了看这班家伙,全都晕了,看起来在方才的轰击中都受到了波及。
王家府宅前院当中,朱松已经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在他的旁边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茶水、点心。
朱松就像是一个看客,瞧着府中纷乱的场面,表情淡然。
砰砰砰!
连续几声重响,七八个恶匪被朱孟灿领着几个兵卒,丢在了朱松身前。
朱松先是低头看了这几个家伙一眼,随后对朱孟灿道:“你小子整出的动静挺大啊?被你这么一弄,整个交趾城都得震上三震。”
“松皇叔,您可是不知道啊,这帮家伙手黑地很,我们还没到后院呢,他们竟然就用弓箭射我们,若是我们不用点非常手段的话,哪能这么快就把这班家伙给抓到呢?”朱孟灿抹了把鼻子,吩咐手下人,道:“去打几盆冷水来,将这些家伙全都给泼醒。”
哗!
很快冷水就被打好了,朱孟灿毫不犹豫地从桶子里舀出几瓢水来,直接泼在了这些家伙们的黑脸上。
“噗……咳咳!”第一个被泼凉水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蒋斯轩的手下蒋原。
他醒了过来,猛地喘了口粗气,随后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嘴里头呢喃:“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耳朵还嗡嗡嗡地响呢?”
废话,如此近距离地被十多枚手雷给轰了个正着,耳朵能够不失聪就算不错了。
哗!
又是一瓢凉水泼了过去,这次是给他来了个透心凉,从脑瓜顶灌了下去。
这回蒋原彻底清醒了过来,瞧着手中拿着个瓢,站在他身边的朱孟灿,神色一变,道:“你,你是方才的官兵!”
“呦,知道老子是官兵,还敢攻击我们,你们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朱孟灿冷笑了一声,道:“清醒了没有,清醒了,我们问你什么,你就给我老实回答,否则的话,让你去见阎王!”
“呸!”蒋原狠狠地啐了口唾沫,道:“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犬,老子就算死,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嘿,我这暴脾气唉……”朱孟灿眼睛一瞪,这就要上手。
“孟灿。”朱松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先别急着动手。”
“是,松皇叔。”朱孟灿愣了一下,退到了一边。
朱松低头瞧着刚刚被泼醒的蒋原,道:“你是不是还以为你们家老大跑了,你们寨子就高枕无忧了?到时候你们老大也能够救你们出去?”
蒋原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极其凶戾的眼神瞪着朱松。
“你可别这么瞧着本王,本王胆子很小的。”朱松并不在意蒋原的态度,但是脸上还是表现出了一种惊惧的表情来,道:“本王胆子一小起来,就容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一边这样说着,不知道朱松从什么地方抽出来一把绣春刀,很是随意地往前一砍。
便见一道闪亮的光影划过,随后一条断掉的手臂抛飞而起,紧接着鲜血喷溅了出来,将朱松身上的衣衫都给染红了。
“啊!”倒霉的蒋原嘶声惨叫着,他根本就没想到面前之人竟然如此地喜怒无常,说话谈笑间就动了手,将他的手臂给砍了下来。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好像忘了告诉你了。”甩了甩绣春刀上的血液,朱松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地说道:“不知道你们老大是蒋斯轩还是李广,这两个家伙都已经被我们给抓了起来,也就是说……”
说到后头的时候,朱松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完了!”
“不,不可能的……”蒋原的脸上已经被自己的鲜血给染红了,听到朱松的话后,不免变得狰狞起来,“轩爷会给我报仇的,你们,特别是张展鹏,一个都别想跑。”
都到现在了,这家伙竟然还以为是张展鹏在主导整个事情的发展。
“不不不。”朱松摇着手指,道:“你们谁的仇都报不了,倒是你们……你们几个也别装了,本王知道你们已经醒过来了。”
另外几个躺在地上挺尸的家伙,听到朱松的话后哆嗦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起来。
“行了,爱起不起吧。”朱松摇摇头,道:“若是你们谁能够将你们的老巢报给本王,并且带着本王剿了你们的山寨,本王就开恩放你们一条活路。若等到你们与你们的老大在地牢之中相见,这个机会你们就是没有把握住,到时候铁定是个死!”
“王王王,王爷饶命。”甭管这位是哪个王爷,反正朱松话音落地之后,坐边上的一个家伙噌地坐了起来,跪在地上向朱松猛磕头,“小的愿意带您去清风山剿灭李广势力,还请王爷饶小的一命!”
“哦,聪明人,你叫什么名字?”朱松有些意外地瞧了那家伙一眼,问道。
“回,回王爷的话,小的名唤曹翰,乃是清风山上的山匪,清风山是李广的势力,小的对山中的人员配置、以及各种攻防器具都极为清楚。”那家伙生得五短身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朱松笑着拍拍手,道:“你是个聪明人,本王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来人啊,带他去洗个澡,好吃好喝伺候着。”
“谢王爷,谢王爷!”曹翰大喜,连连向朱松叩首。
要不说这不论哪一方势力,往往从内部瓦解都是最容易的。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剩下人心中还有些犹豫的家伙,终于下定了决心。
“王爷,小的愿降。”又一个家伙蹦了出来,这是个胖子,也就是曾经和蒋原关系最铁的小方,方权就跪在了朱松身前。
“方权,你这个叛徒,我杀了你!”看到方权背叛蒋斯轩,蒋原眼珠子都红了,大吼着要冲过来杀了他。
唰!
一道亮光一闪而逝,这次朱松没有留手,一刀就砍了蒋原的脑袋。
蒋原脸上的神情彻底僵在了那里,双眼暴突,死不瞑目!
“该死的家伙,脏了本王的手。”朱松把绣春刀丢在了一边,看向了剩下的几个不曾表态的家伙,道:“你们,想死想活?”
“王爷,我等想活!”
朱松这一招杀鸡儆猴用的是恰到好处,剩下的那几个家伙全都hold不住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向朱松叩首。
……
抓捕和厮杀,在交趾城中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当所有需要抓捕的文武官员全部抓捕归案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亥时末刻,眼瞅着就要进子时了。
自从城门处主导抓到蒋斯轩与李广之后,交趾城就已经整个封锁了起来,甚至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交趾境内九成的恶匪,除去排名第一的木成飞之外,可以说是尽数落网。
交趾府衙之中,朱松高坐主位,其余诸人,例如韩青山、朱有爝等人,全都分列府衙两侧。
刚刚叛变蒋斯轩还有李广的那些手下可没有地位,只能乖乖地站在堂下。
“犯官张展鹏,叩见韩王殿下!”此刻,交趾知州张展鹏出现在大堂之中,纳头便拜。
朱松眯缝着眼睛看着张展鹏,不置可否地说道:“张知州何罪之有?”
张展鹏以头叩地,不曾抬起,道:“犯官身为交趾知州,百姓之父母官,不曾为百姓谋福,却任由境内匪患猖獗,豪强掠地,蹂.躏百姓,致使百姓生活困苦,怨声载道!犯官之罪,罪无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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