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忽然有些凝重起来。
这么一来,不单是韩吟,连其他人都觉出异样来,彼此间很诧异的小声议论了起来。
“抱歉众位。”紧接着秦沛再次开口,将满场的小声议论引得哗然起来。
看来是没有预料错了。
事到临头,韩吟反而镇定下来,尾指沾了茶杯里的水,在桌上默默的写起字来:若真有事我来应付,你们尽量不要开口,见机行事。
写完,她同身边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就用指尖将字迹慢慢的涂抹而去。
这时秦沛已然解释起来:“今日将众位请到这里,其实不是为了观小女的双修仪式,而是另有事要告之,只是此事关系过于重大,为免提前走漏风声,在下不得已才出了这么一个下策,不过众位要是听完这事,想必能够体谅在下。”
哗然声愈发响了。
韩吟心里冷笑起来,就知道秦沛不顾颜面,答允秦无双同一个容貌像足了慕十三的人结伴双修,还要将仪式大办,其中必定有些蹊跷,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立刻有人跟着疑问催促起来。
“到底什么事这样要紧?”
“快说快说!”
……
秦沛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此事要从前因说起,众位应该都知道,近来有些门派遭遇了灵圃灵矿被劫的恶**件,损失极为惨重,而且行事之人十分狡猾谨慎。没留下半点可供查寻的线索,令人十分头疼。”
“原来是这事!”
“不错,我听说过这事。”
“怎么,秦掌门查到那行事之人了?”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
“查倒是没有查到,不过还是有些蛛丝马迹可供推断。”秦沛不动声色道:“我同贺宗主、陆掌门还有言掌门计算过,这些事都是近三年内发生的,而且我们这四大门派遭遇此类恶**件的次数最多,这么一来,我们就不得不怀疑一下。那行事之人,是不是同我们有仇,有意针对我们下手。”
他说这话时,目光就扫视到韩吟那里去了,此刻众人都关注着他,自然不会再错过他这意味深长的目光,都跟着转头望了过去,看见韩吟后,不少人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不由的纷纷议论起来。
韩吟目光毫不躲闪的同他对望:“怎么。秦掌门这是怀疑我了?”
“要说单个门派得罪了人,惹人记恨,那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但是四大门派同时得罪了人,而且还是在这三年之内得罪的,我想来想去,好像除了韩宗主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 秦沛反问道:“韩宗主,不是你么?”
“秦掌门都有了自以为是的推断。再来问我可不太厚道。”韩吟嘴角弯出微讽的笑来:“我还怀疑你们是不是有意栽赃呢!因为监守自盗这种事做起来再容易不过。而且据我所知,贺宗主做事最喜欢斩草除根,你又自认四大门派得罪了我,那么焉知你们不是怕我报复,预先下手栽赃陷害?”
她只是点到即止,不多辩解,但口齿伶俐,竟也将早有所备的秦沛给问得语噎了一会。这才冷哼道:“五行宗早就已经没落千年,如今门里似乎也就韩宗主你和你那三名才入门的弟子。要真想斩草除根的对付你,哪里需要劳师动众用栽赃的法子!”
他这说的倒是真话。韩吟修为太低实力太弱,又不像慕十三那样有统御魔门的可能,根本不足为患,而且对付她反而会间接的往深里得罪九玄和璇玑两派,得不偿失,因此这三年里,他们根本没想过要对她下手,甚至此刻,他们对灵圃灵矿被劫的事忍无可忍,向她发难,但真正想要对付的,仍然不是她。
韩吟心里大概也深知这点,但只要有了明正言顺的理由,就算他们要对付的目标不是她,也不会介意顺手将她除去的,她又怎么可以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谁知道呢!毕竟我没有什么魔主爹和魔主娘,能让你们轻松的往我身上妄加罪名,胡泼污水,再明目张胆的对付我。”她目光犀利如剑,言语也犀利如剑:“这世上有些人就是惯于道貌岸然,即便要做残杀无辜的事,也得先替自己找个冠冕堂皇,正气凛然的理由。”
她语带双关,满怀讥讽,听得秦沛脸色有点发青,知道再同她这样斗嘴下去是很愚蠢的,只是给她制造在人前奚落他们的机会而已,可是他又没有那么好的口才说到她无言可辩,只好用目光找贺杀等人救场。
这时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质疑起来。
“秦掌门,你手里要有什么证据就别藏着掖着,赶紧拿出来吧,不然单凭空口白牙的推断,还真是有点为难韩宗主。”
“你们这几个门派之间的恩怨,大家也都清楚,不过劫掠灵圃灵矿的事,我看韩宗主就算有心也无力吧?”
“是啊!不是秦掌门你自个说的么,五行宗如今也就韩宗主和她那三名才入门的弟子,可是被劫的那些灵圃灵矿,少说也有十来个人守着,这双方的实力悬殊也太大了点。秦掌门,我看这其中有些误会,还是再查查清楚吧!”
……
秦沛听得脸色愈发青了,暗中腹诽这些人可真是墙头草,风一吹就两边倒!
要知道当初在璇玑派,他们多多少少也都联手对付了慕十三,有些人的门下弟子还被慕十三收拾了,口口声声嚷着要报仇血恨,然而真正替他们报仇血恨的,却是他和贺杀等人。费尽了心机,出尽了力后,却被他们指责议论说出尔反尔,手段阴险,有失修仙身份!如今他们还事不关己,自以为公允的在这里扮演着秉持正义的角色,同他要什么证据,真是可恶可恨!
韩吟也听着这番议论,然而她声色不动。心里却着实有些郁闷,因为这些人质问的所谓推断漏洞,是她往常可以拿出来反驳人,但是今日今时却想死捂着深藏起来的,可惜天不从人愿,事态正在诡异的往她不愿意的方向发展。
果然,清静宗宗主贺杀大马金刀的站了起来,冷笑道:“误会?我看压根就没有什么误会,众位忘了韩宗主是怎么同我们这四大门派结下仇怨的么?她喜欢的人既然是魔主之子,那么想来她同魔门的关系也不错。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她背叛仙门同道,与魔门联手一起做下的!”
此言一出,场上静默了许多。虽然众人都知道贺杀这话也只是猜测,然而很多事情只要同魔门一搭上关系,就会变得复杂起来,他们不能不认真谨慎的想上一想,究竟有没有这种可能。
这种情势韩吟也料到了,她坐在那里冷眼瞧着。但是一言不发。
秦沛又将目光投向了她:“怎么。韩宗主就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韩吟淡然道:“你们胡扯出来的推断,我方才解释一次已经够犯傻了,难道还要再傻一次,认真的辩驳你们这些为了构陷我而层出不穷的臆想?别废话了,你们要有证据就拿出来,要没证据就闭嘴!”
她也豁出去了,干脆推波助澜一把,彻底满足他们努力了半天。还没有努力到的正题上!
听见她这话后,秦沛等人的脸上。果然都露出了一丝阴郁的笑,仿佛胸有成竹的样子。
“等等!”这时忽然有人出声。
韩吟望过去。见是璇玑派弟子谢润阳,他在众人面前挺身而立道:“听说劫掠灵圃灵矿的那些人,每回用的都是偷袭迷晕打昏和声东击西这样的手段,从来没有伤及人命,这不太像魔门的行事方式吧?”
他说完以后,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脸上,不禁有些怯然起来,连忙补充道:“我是说,我被魔门的长老捉走过一回,知道那些魔修都很凶残,这劫掠的事要真有他们参与其中,恐怕不会这么费事的留下活口来,早就把人都杀了。”
谢润阳说的挺有道理,在场的一些人都微微颔首起来,心里也跟着犯起了嘀咕,没伤及人命这件事真的有些古怪蹊跷,要这么推断起来,倒是四大门派监守自盗的可能性最大呢!
贺杀见众人望向他的目光都有些闪烁,当场就瞪眼拍了桌:“凡事都有例外!没准不伤及人命就是他们的阴谋,想要让人怀疑我们监守自盗!”
韩吟微扬了眉,看来贺杀也没太笨嘛!
她让魔门的人下手时不要伤及人命,一来是觉得冤有头债有主,报应到那些无辜的弟子身上不太合适,二来就是想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番,迷惑对手。不过老实说,这么行事主要还是出于前者的考虑,后者只是顺带,因为对贺杀他们来说,这事谁干的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想让人以为是谁干的,就譬如眼下——
莲华派掌门言映真也跟着立起身来,对着谢润阳道:“不错,贺宗主说的对,凡事都有例外,不然魔修要有你说的那么凶残,向来不留活口的话,你不早就化成了一堆白骨,还能好端端的在这里说话?”
谢润阳的脸颊微红起来,辩解道:“我……我是被人救的,这不一样……”
话没说完,就被言映真摆手打断道:“好了,你不用再说了。”
他迈前两步,转身望住韩吟,又看看坐在她身边的冒牌江静夜和张问寒,微微笑道:“韩宗主要我们拿出证据!的确,目前我们手里没有,不过立刻就会有了,这倒还要谢谢韩宗主你,亲自将证据送到我们的手里。”
这才是他们图谋已久的真正目的!
韩吟微眯起眼,目光深邃起来,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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