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174


本站公告

    作者有话要说:  2月27日:

    本章更新字数统计为4304。

    ================================

    “与其等到将来什么时候他们会出卖新选组,还不如趁现在这个时候让他们滚出去算了。”她故意用一种像是新选组平队士似的很粗鲁的口吻说道,“新选组不需要对这里没有感情的同伴。”

    土方惊讶似的看着她,半天才苦笑了一声。

    “感情?!”他重复着她使用过的字眼,“还真是……女孩子才会说出的话啊……”

    不知为什么,柳泉感到脸上一阵发热。尽管他的语气中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她却还是感到一阵尴尬和窘迫,就好像一贯谨言慎行的自己突然说错了什么话一样。这种情形并不多见,大概是因为今夜发生了太多事情,她从身体到精神上都已经十分疲惫,又因为面对的是他而警觉性降低,所以才会犯这种错误吧。

    一股不肯服输的情绪慢慢在她心底冒起,她重新抬起了眼来注视着新选组的鬼之副长,平静地回应道:“……是的。感情……我想土方先生对新选组的感情,一定是非常非常深厚的吧……所以才会无法容忍任何人做出伤害新选组的事情,因为新选组对于土方先生来说,一定是具有最深刻的意义的啊——”

    土方看起来微微有点惊愕,就好像以前从未听过任何人对他说起这种话一样。

    新选组的宗旨是佐幕攘夷,和志在尊王的伊东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这一点他很清楚。但是当这一刻终于到来时,他还是难以忍耐心底涌起的愤怒。

    大家都一直在说着新选组是佐幕派,身为副长的他当然更是佐幕的骨干之一;整天和近藤商议着的,也都是如何辅佐将军的事情。但是好像从来没有人跳过了佐幕这个字眼,直接把他人生的意义指向了新选组这个组织本身。

    但是静下心来想一想,他也不得不承认,也许她说的才是真相。他迄今为止的人生,是建立在辅佐近藤,维护这个近藤和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新选组之上的。新选组这个字眼,似乎比任何事情在他心中都更具意义。

    有人曾经说他制订局中法度,是想让乡下百姓出身的新选组以严明的纪律和超强的能力,尽早在京都出人头地,获得幕府的认可。但是其实仔细想想,获得认可什么的,都只是为了肯定新选组本身而寻找到的努力的理由和目标。事到如今,追求着幕府和将军的认可与表彰的人,其实是近藤,而不是他啊。

    他所努力的目标,只是让新选组一直好好地成长下去,成为一个承载和传承着最真实的士道精神的象征。

    因为这里就是凝结了他和近藤君两个人的心血、寄托着他们的梦想和志向而组成的、大家彼此之间建立了牢不可破的羁绊的,新选组啊。

    ……这么说来,这个曾经女扮男装而欺骗了他和他的同伴的女人,其实才是看得最明白的吗。

    也许是因为她身为女子,本来就不可能去追求成为真正的武士,或者获得幕府或将军的封赏而光宗耀祖这一类的目标——正如她刚才在他的房间里对千鹤所说的那样——所以她反而可以冷静地去体会和思索新选组本身所代表的东西吗?

    她的声音仿佛又回荡在他脑海里。

    他微微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稍微放松了一点的笑容。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可以说她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女人应有的样子,追缉不逞浪士的时候身手好得惊人,和那个奇怪的什么鬼族的大将吵起架来也丝毫不落下风;然而一旦轮到她去做那种每个女性都理应轻松完成的、日常的家务,比如缝缝补补或者洗衣服之类的,她就能比雪村千鹤完成的速度足足慢上一倍,并且完成度还不那么令人满意——

    但是他现在却真的开始觉得,近藤那种老好人的性格,也并不总是让他信错人了。

    ……至少,她的回答,就证明了近藤对她的信任,并不是错误。

    所以,他应该顺应近藤那种看起来好像是很徒劳的期待,再一次为了新选组的完整和强大,忍耐那个总是趾高气昂得令人不舒服的伊东甲子太郎,努力说服那个家伙不要分裂新选组、背离大将的期望吗。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瞥了她一眼,简单地说道:“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仍然袖着手,靠着廊柱的右肩微一用力、借机站直了身躯,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她,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但是柳泉今夜的奇遇还没有结束。

    拎着木桶走到后院,想要把木桶放回原处再回去休息的柳泉,却在看到一棵树下站着的人影时,不由得再度停下了脚步。

    然而她站了整整一分钟,对方也丝毫没有想要首先开口说话的意思;柳泉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先出声了。

    “山南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普通的问句却仿佛一瞬间触动了对方那脆弱的神经似的,树下的那个人影微微动了一动。深黑的树影投在他苍白的脸上,将那张表情冰冷的脸遮去了一多半。

    “现在是深夜……正是像我这种怪物出没于人世的时间。”他依旧温柔的嗓音,带着一点尖锐的自嘲似的意味,轻轻扬了起来。

    果然,他对面那个站在庭院中,身影完全沐浴在月光下的人立刻就出声打断了他。

    “……山南先生!”

    他的唇角噙着一丝令人有些看不懂的古怪笑意。

    “大家都去休息了吗……不,今夜想必在屯所里有很多人会难以入眠的吧。”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坚硬的金铁之声隐约透出来,“有些人达成了野心,有些人则因此感到困扰或愤怒……不过,假如把这个就当作是新选组的失败或退让,那就想得太简单了一点呢。”

    柳泉沉默良久。

    最后,她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有点艰难地开口问道:“……山南先生,今夜……为什么要出现在那里?”

    摇曳的树影在山南的脸上投下了一些光怪陆离的线条。他仿若有些困惑一般地笑了起来。

    “清原君……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呢?”他的嗓音又恢复了那种温柔平静的语调,“监控每一位变成罗刹的队士,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即使如此,你在跨入那个房间之前,也应当事先听到了伊东

    东就在那里吧!”她的声音难以抑制地微微提高了一点。

    “山南先生……为什么要故意把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暴露在伊东面前?”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她的声调微微低了下去,尾音甚至有点沙哑。

    山南惊讶地扬起了一侧的眉毛,隐藏在眼镜镜片之后的冷色瞳仁闪了闪。

    “哦呀,这是怎么说的呢。”他慢吞吞地回答道,似乎真的很吃惊一样。“我只是在发现了有一名罗刹队士自屯所脱逃之后,立即沿着线索赶到了那里——”

    “假如局长和副长最后的努力失败的话……伊东就会带着一部分人,离开新选组。并且,他这么做也并不会受到勒令切腹的惩罚。因为他窥探到了新选组的秘密,也一定会以此作为条件来要挟;局中法度在他面前就是一张废纸。”柳泉深吸一口气,也同样慢慢地开腔说道,仿佛像是在开列清单一样,一句一句把将要发生的事情罗列在山南面前。

    “但是,新选组也好、副长也好,都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假如纵容伊东那个家伙安然脱离、还在外面大摇大摆地谋划着一些和新选组的宗旨相违背的事情,那就是一种羞辱。”

    柳泉继续语调平静地说着。

    “最后,不管我们牺牲多少人,有多少同伴会死去,总之,那些背叛了新选组的人,是必须要被肃清的。这一点,不用土方先生说,山南先生自己心里也清楚吧?”

    她缓慢地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无法抵抗被药物影响的嗜血行为,并不是罪不可赦之事。”

    “然而……山南先生这么聪明,不知道您心里有没有预测过,伊东一旦脱走,他又会带走谁?”

    山南的表情终于震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寒冷得如同冬日海中的浮冰相撞一般的刺骨。

    “撒,你说呢?”

    那种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的温柔面具已经瓦解,山南的表情紧绷着。

    “我只是在尽一点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而已。”

    “现在的我,没有资格再站在太阳下。能够为新选组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黯然似的微微垂下了视线。

    “那个房间里的确有伊东君,”他淡淡说道,“然而那个房间里也有我从前的同伴。”

    “从前”的同伴吗……柳泉并没有忽视他措辞里的微妙细节。

    但下一秒钟他就猛然抬起头来,视线一瞬间几乎要撕裂人心一般地径直投向她的脸上。

    “难道要我因为这个无法见光的身份而躲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替我担起自己的责任,和理应由我监管的罗刹队士搏斗吗?!”

    “啊,说起来……你那种浑身是血的狼狈样子,还真是难看啊。”

    柳泉:……!!!

    山南突然充满讽笑之意地哼了一声。他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声线里似乎带上了一抹粗粝的嘶哑。

    “……清原君,你到底打算一直做这种事情到什么时候为止?!”

    柳泉的心跳陡然沉重了一拍。

    也许是因为她的脸色变了变,现在更适应夜间环境的山南眼尖地看到了这一点,他忽然微微摇了摇头,轻声笑了起来。

    “呵呵呵……其实,清原君是想要替土方君抱不平,觉得这段时间里新选组发生的变故过多、让他承担了太多压力与困扰,是吗。”

    他柔声问道,但温柔的声线说出的言语里,隐含着冰冷的意味。

    “清原君,还真的是个认真替人着想的好孩子呢?”他嘲讽似的轻笑了一声,投向她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丝凌厉深刻。

    “但说到底,土方君只是为了追随他所选择的大将,才将这一切心甘情愿地承担在自己肩上的吧。”

    在暗影里,山南眼镜的镜片上忽然闪过一抹刺目的光芒。

    “假如近藤君不是这种性格……假如近藤君能够更清楚地知道作为一个大将应该具有怎样的特质、承担起身为大将应有的责任的话,或许土方君就不用这么辛劳了——这样的想法,你曾经有过吗?”

    柳泉心底发出咯噔一声巨响!

    ……不,并不是完全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念头。

    而现在看起来,被近藤倚重的伊东逼迫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感到和从前的同伴在道路上产生了分歧却无计可施的山南先生,也曾经绝望地产生过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所以才会在历史上的那个时刻,宁可冒着被勒令切腹的危险,也要选择脱走吗?!

    “……在近藤先生毫无理由地信任和倚重着那个只会夸夸其谈的伊东的时候,我的确曾经绝望地幻想过有谁能够让他清醒过来。”

    沉默良久之后,她这样回答道。

    “但是,假如近藤先生不是这种性格的话,从一开始我就不可能继续留在新选组吧……所以作为被他的温柔所包庇和宽容了的人,我毫无发言的资格。”

    山南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惊讶——但是他很快就低下头,借以掩饰了自己所有真实的表情,轻声哼笑了起来。

    “……是这样吗。”他的语气温柔得如同附耳低语。

    然后他毫无预兆地向着自己身后的一片黑暗撤步退去,转瞬之间就仿佛融入了夜色一般,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只有他离开时留下的含笑声音,仿佛仍在庭院里悠悠回荡。

    “既然你已经有所决意的话……那么,就这样吧。”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柳泉刚刚下定决心要不顾一切地往前走,才能不辜负自己一路上所经过的风景、遇见的人、作出过的牺牲之时,黑心的系统菌突如其来地拎起她——

    直接投放了。

    眼前光芒一闪视野一花,柳泉的身体因为猝不及防的更换场景而重心不稳、失去了平衡,晃了几晃,咚咚咚一连倒退了好几步。

    她慌忙用右手里握着的物品随手向下一钉、支撑住自己的身躯,然后猛眨了几次眼睛,再定睛一看——

    直接吓茫了。

    这个新场景,分明是一处宽阔庭院的外景。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站在庭院另一端,悠然把道场用的木刀扛在肩膀上,露出满不在乎笑意的高大少

    年,分明是——

    冲、田、总、司!!

    柳泉一瞬间就懵逼了。

    妈妈啊这个人设图我认得啊。我难得玩过的游戏其中的攻略对象之一我更认得!然而不管他是不是游戏人物,号称“幕末天剑”的冲田总司不管在哪一篇作品中剑术技能都已经修到了max,目测我这是要跟他一对一pk的场景?!那我还不直接被轰杀至渣啊?!

    这是哪里的庭院啊天然理心流的道场吗?!近藤桑你家小总貌似要跟我切磋剑术然而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砍了你哟”的杀意你知道吗……?!

    柳泉心里发苦,疯狂呼叫系统菌。

    谁知道系统菌只冒出来吱了一声就又下潜了。

    打瞌睡送来枕头,真是太棒了!!!

    柳泉精神一振。

    虽然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然而……上去打就对了,是吧?

    原先还因为自己完全没有剑道技能傍身而担忧——总不能把冲田总司定在原地然后自己上去单方面殴打他吧——现在新抽到的技能刚巧能拿来应付场面!诚然冲田总司所拥有的一定是“史诗级剑术”技能,不过谁又要求她必须打赢了呢?打赢才不正常好吧?!

    她环视四周。

    果不其然在庭院远处的走廊上看到了斋藤一、藤堂平助、原田左之助、永仓新八等等游戏男主角。

    ……所以说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是吗!就没有一个人来同情一下她吗!她可是个弱女子啊弱女子!!

    柳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又险些被震茫了。

    ……男装到底是几个意思!几个意思!!

    这个游戏她既然玩过,当然也记得剧情。女主角雪村千鹤就是女扮男装混迹于新选组内——当然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女孩——然而女主角呆在新选组里那是有原因的啊,新选组想要找到她爹,扣住她这个当女儿的也很正常;但是现在柳泉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也一身男装到底是什么情况?!新选组入队筛选已经形同虚设了吗女性都可以随意变装加入了吗?!

    然而现在不是吐槽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她用自己手中的木刀撑住地面、半跪在地上的姿势维持了太久的时间,对面的高大少年不耐烦似的啧了一声。

    “怎么了?你不敢了吗?现在才想要临阵退缩,有点晚了吧?”他轻轻笑着,慢慢把肩上扛着的木刀拿了下来、摆出预备攻击的起势,眼中一瞬间闪出寒光。

    “你敢逃的话,就砍了你哦。”

    “什……什么……!”柳泉惊奇得简直忘记了反应,等到冲田惯用的威胁言论“砍了你哦”出口,她才仿佛缓过神来一样,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又似感叹、又似惊恐的词来。

    场边观战的那些人里,藤堂平助小少年突然喊了一声:“上吧!雪也!!”

    ……雪也?!是在叫她吗?!这个角色女扮男装的化名,原来就叫做“雪也”吗?

    来不及思考,柳泉在心里连连叹了十七八声气。

    虽然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何等棘手的状况、看上去冲田小哥对自己的好感度也很低落,不过……像冲田这样的人,是会相信剑如其人这样的说法吧?

    冲田大概只相信手里的剑。也只相信剑下比划出来的真情。

    虚情假意的人,想要蒙混过关的人,是不可能用剑说服他的吧。

    怀着这样的觉悟,柳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她直视着对面不远处拎着木刀,刀尖冲下的冲田,一咬牙就率先迈开了前冲的脚步。

    一瞬间,自己新获得的那个“高级剑术”技能,以及和这种技能相匹配的对战分析能力,仿佛已经融进了自己的身体和意识,此刻全数出笼了。

    ……决不能等到冲田攻过来才出手。只拼格挡的话,无论是力气还是招式,她都决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靠着他让她首先出手的这一点主动权和前冲的气势,以拼命的抢攻一上来就占据一点上风——这样等一下才不至于败得太快太难看。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柳泉前冲的脚步愈来愈快。微微弯曲的、略有些沉重的木刀被她握在右手里,举至与肩膀几乎平齐的位置,刀尖冲前,指向冲田的方向。

    冲田仍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犹如利箭离弦一般冲过来的对手。他的刀尖很奇怪地垂落向下,几乎拖在地上,但谁也不敢轻视接下来他一出手就是绝招的威力。他和柳泉,一动一静,在霎那间形成的气场几乎横扫了整个八木邸的小小庭院。

    几乎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柳泉已经冲到冲田的面前。紧接着当当当连续三声脆响,眨眼间他们两人就已经交手了三招。

    冲田一出手,自然是他那著名的平刺式三段变招“平青眼”。人人都说这种招式神速无敌,实际也的确如此。虽然率先发动攻击的是柳泉,看似占到了先手,但是冲田一出手,迅疾如流星急火般,电光火石之间就接下了柳泉攻过来的木刀,然后迅速翻手朝上挥刀,继而斩落——一时间竟然让人觉得柳泉能够在转瞬之内连续接下“平青眼”的这三招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假如不是在应对第三段的时候退了一步的话,雪也大概会立刻被总司的刀击中肩头的吧——哎哎,他也冲得太过头了一点。明明知道总司的‘平青眼’是多么厉害的招数……”

    不知何时聚集过来的新选组干部们,站在屋外的走廊上远远望着庭院里激烈的比剑,一边悠闲地评论着。这是藤堂平助发表的看法。他总算没有忘记在公众场合,称呼柳泉的时候为了不露出破绽,依然必须使用她的男子化名——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单纯只是不习惯以柳泉的女性真名来称呼她而已。

    站在他身旁的原田却没有他这么悲观的情绪。不,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是他习惯性地打算站在女孩子这一方吧。

    “作为雪也来说,打成这样已经很出色了——他已经支撑了好一会儿了吧?”原田笑眯眯地说着,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场中火拼的情势已经渐渐发生倾斜——柳泉作为女子,气力不继的劣势已经随着时间的递增而渐渐显露出来。更何况,冲田的剑势一次比一次凌厉。

    “……这可不妙啊……总司这家伙看上去完全没有打算让着雪也一点点的意思啊……”这是永仓新八的观点。这个剑术狂人同

    样可以在比试的时候完全抛开柳泉身为女性的身份,纯粹地评价双方的剑术高低。“雪也那种不知道从哪个道场学来的奇怪剑术,作为实战来说太花俏了……完全不用力的打法虽然可以避免显露她力气较小的弱势,可是一点都不用力的话,如何在周旋之后真正击倒对手?更何况,她的对手可是总司——”

    永仓的话音未落,场中就发出砰的一声响。柳泉的木刀脱手斜斜飞出去很远,啪的一声击中了一棵树的树干。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

    而冲田双手持着木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凌厉地盯视着对面的柳泉,轻轻地喘息着。汗珠从他的额角慢慢流下来。

    他面前的柳泉则以左手握住右腕,喘息得非常剧烈,像是用尽了力气,脸色也涨红了。

    “啊咧?这么快就比完了?”平助惊讶地叫起来——刚才他分心去听新八的对战分析,没有注意场内的实际情形。等到他听见啪的那一声木刀撞上远处树干的声音时,已经晚了。赢家当然是冲田总司——事实上,也不可能是别人。

    被冲田总司再一次在试合中以较大优势击败了的柳泉,有点讪讪地低了一下头,声如蚊蚋地说道:“……是我稽古不精……”

    要承认失败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虽然想必像自己这样的角色每次跟冲田试合之后都必须这样做,但事到如今又一次当众被冲田以出神入化的剑技压倒性狂虐,还是让柳泉觉得有点尴尬。

    原田和新八也迅速赶了过来,看看施施然站直,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冲田,又看看正在试图不被人注意地活动显然已经十分酸痛难忍的右手腕的柳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最后,还是一贯体贴的原田说了一句:“嘛,其实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柳泉觉得更加丢脸了。

    诚然自己即使抽中了“高级剑术”的流弊技能,也不可能是冲田总司的对手,然而系统菌出品,应该也不是作假的,好歹应该输得稍微像样子一点吧!然而现在,也许是因为自己对这项技能还稍微有些生疏、难以在使用的同时得心应手地控制肢体自如行动的缘故,居然让冲田击飞了自己的木刀!

    这种失去对手中武器的控制力,放在这种武士风的时代简直就相当于羞耻play,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些人是不是已经发觉了她身为女子的秘密,但是平等比试、男女不论,作为女子并不是失败的借口。

    她有丝羞愧地把头垂得更低,低低应道:“不……最后我连控制手中刀的能力都丧失了,这是我的失败……”

    “……知道就好。”她面前的冲田突然说道。

    “知道自己失败在何处,以后才不容易被人砍掉。”冲田居然给自己刚才的话添上了一句说明——虽然内容听上去还是有点恐怖。

    “这样的话,即使自己做错了事,也可以确保保住小命哦?”他甚至笑了起来,一脸温和好接近的样子,却没来由地令柳泉后背上机伶伶地起了一阵寒颤。

    庭院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只有夏日的风吹过庭前,拂动茂盛树冠的簌簌声。

    柳泉对于冲田夹枪带棒的话无言以对。她仍然挺直了身躯站立,也没有低下头去,只是不由自主地把直视他的视线转开了一点,越过了冲田的肩头,望着他身后的某一点,微微垂下了眼帘,脸上浮现了一抹又是愧疚、又是伤感的情绪,就好像对于目前的这种情形感到难过和歉疚,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似的。

    冲田明亮凌厉的眼眸落在柳泉的脸上。片刻之后,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顺手将自己那柄木刀抛在一旁的地上。

    “你的剑道里现在充满了心虚,骗子姑娘。”他微微带着一丝嘲讽似的含笑说道,“这样下去的话可赢不了任何对手的哦?即使因为这样无聊的理由丢掉性命也无所谓吗?那还不如让我在这里就把你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柳泉却突然说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