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展开,我已是甩手将无偿剑扔了出去,在半空中无偿剑一分为二,偏了方向后不偏不倚的插进了男子赤红的双眼中,血如泉喷。
那刚要展开的翅膀,又萎了下来,就凭你也想在我的面前飞起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已是伸手向前,一把就拽住了男子的头发扯着那仅剩的头颅向我这边拽来,而他双目中的无偿剑消散后,又重新在我的手中凝实。
一边将他的头向过拽着,一边举剑照着他的头刺去。
我想杀了他!虽积善缘之后,我与很多人,妖,魔都拼死拼活的厮杀过,可我只是为了积善缘,只要他们肯留,我还会将他们收进无偿剑中,可他让我疯狂的想要杀了他,他也是唯一一个让我起了杀心的人,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六公主!
剑还未至,杀气已是撕扯破了他的脸皮,随着剑越来越近,导致他露出的血肉向下洼去,但最后无偿剑还是错开了方向,贴着他的侧脸插进了他的耳朵之中,直接将耳朵从头上给扯了下来,又是鲜红的血喷了出来。
仅剩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杀了他!我还要积善缘,这男子虽不知为何与那蝙蝠妖扯到了一起,但他终究是在生死簿上写着名字的人,所以我不能杀!
一时间不甘心,愤怒,自责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我不是大善人,我终究是自私的。
无力的松开了手,无论是男子的头还是插着耳朵的无偿剑全部都砸在了地上,砸进了血水之中。
就这么过了许久,我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去瞧剑墙之后的鬼医,我对不起他!
“怎么不杀了他!”鬼医的声音平静冰冷的传了来,听的我心惊,抬头向剑墙瞧去,心里觉得阵阵疼痛,最终这份善良还是无法留住!
羞愧的低下了头,死死的握着拳,愧疚到难以启齿,可最后还是开口承认了自己的自私,“抱歉,我不能杀人。”
又是一阵沉默后,鬼医开口说道,“放开我,我自己来。“
我将头抬了起来,盯着剑墙瞧了好一会儿后,深吸了两口气,方平静了一些,挥手收了剑墙,正对上鬼医的眼,我不禁向后退了一步,那眼中再也没有盈盈笑意,明明目光皆是冷漠。
在鬼医的目光之下,我无法,无法对他有任何阻止,上前的同时弯身捡起了地上的一件衣裳,小心的盖在了他的身上,遮住了那一身的伤。
之后我斩断了他手上和脚上的锁链,锁链脱落,露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我转开眼向一旁退了退。
鬼医已手做支撑想要起身,身上却是没有力气,手一弯,又趴了回去。
但他仍不放弃,用沾着血的手扣住了床缝,之后用力的向前拱去。
脚在后使劲的蹬着,扯着那被磨坏的地方又流出了血来,可鬼医也没有停,甚至连眉都没皱一下,终于是将半个手臂都扒到了床下,之后咬牙一用力,整个人就滚了下去。
我见状连忙伸手欲扶,只听鬼医嘶吼着喊道,“别碰我!脏!”
我的手僵了住,止不住的颤着,鬼医将自己的身子缩着向后退去,躲过了我的手,头上又被磕出了一片淤青,可他满是血丝的眼依旧是死死的盯着前方地上的那颗头颅,瞳孔不住的晃着,手死死的拽着身上的衣服,青筋仿佛要破皮而出。
我的心一阵抽搐般的疼痛,咽下了这份酸,这份涩,这份苦,这种压着的闷气,一点点的将手握住后放了下来。
我知道他不是嫌我脏,他是嫌自己脏!这也是他之后过分喜洁的原因,也是他不肯与旁人有身体接触的原因,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脏!
我的目光追随着鬼医在地上向前爬去的身影,他爬过满地的血污和破碎的残躯,身上的衣裳已是变成了血袍,绿色的长发染红,但他依旧向前爬着,终于是爬到了那颗头颅旁。
我看他一点点的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身上沾着的血,手腕上流着的血就啪嗒啪嗒的向下掉去,但他的手坚定的向着插在地上的无偿剑握去。
用力,没有拔起,在用力,还是不行,更加的用力后,鬼医的脸变的有些扭曲,嘴渐渐张开,压在嗓子处吼出了声音,终于是将无偿剑给拔了出来。
他却是身体一软,又用另一只手勉强支撑住了身体,不住的喘着粗气,胸前剧烈的起伏着。
缓了好一阵后,鬼医将地上的头颅给扯到了身前,小心翼翼的用无偿剑剥了那男子的脸皮,之后千刀削肉又千刀剔骨,他的神情甚至让我觉得是那么的虔诚。
这就是我与鬼医的第二次相遇,谁都不愿提起的相遇,只有我二人知道的相遇。
后来我百般劝说,费劲了唇舌,几乎是连哄带劝,才说服了他,给他建了那处小院,又请来了阎王给布了阵法,至此以后他就在里面安了家,不知觉也过了几百年的光景,他也在没有出去过。
“你怎么不走了?”鬼医的声音响起,将我从记忆中给扯了出来。
我瞧着停在门口处的他,身边尽是香花翠叶,看上去是那么美好,他也依旧是当年的模样,除了那不见的笑容,和温和的眼神。
我不觉得他心中的这份伤好了,只是在他心里有一个人比这伤更重要了。
这世上,没有治不好的伤,解不开的结,只有还没遇到的人。
回过了神,笑着打趣道,“怎么,要我陪你吗?”
鬼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后,抬着下巴哼了一声,甩头转了回去,“我怕你偷我药材,还不快点滚过来。”
“好,我这就滚过去。”我笑着道,我本以为那个善良的鬼医会在他的心里消失,可是当有一天瓢泼大雨,我赶来之时,只见他自己顶着雨,扯着布支着棚来为他这一院子的花花草草挡雨,一身衣裳早已湿透。
我知道以他的法力是挡不住这些雨的,而那些不过是普通的花草,我明白他还是那个鬼医,只是藏在了最见不得人,见不得光,最痛又最柔软的地方,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