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言想了起来,“明香啊,她和奴婢关系一直都不错。上回那件事后,阮姨娘将她狠狠训了一通,还说要撵她出去。谁知三夫人倒说她聪明伶俐,将她收在自己身边了。现在每回阮姨娘一见她就生气,偏生越是这样,三夫人反倒待明香更好了。”
锦依点了点头,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你将贵兰和秦致吾的事透露给她听。”
听言瞪大眼睛,不明就里。一旁的芊陌倒是先懂了,轻声笑道:“三夫人最爱和大夫人抬杠,若是知道了大老爷又看上贵兰的事,必是会将这事捅到大夫人那里去,好看大夫人的笑话儿。”
锦依颔首,“现在至关重要的东西就在贵兰的嘴里,若是她被逼得走投无路,必定会以此要胁秦致吾以求自保,我看她也有做大房姨娘的想法,但又怕步了碧彤的后尘……”
听言明白过来,“奴婢明日就去找明香。”
巧薇嘀咕道:“大老爷也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年纪又大,怎得碧彤啊贵兰这些大丫鬟们,都飞蛾赴火般得赶着送上门去?”
芊陌在旁轻拍了她一下,“疯丫头,尽是浑说!”
巧薇吐了吐舌,有些脸红起来。
锦依轻笑,她知道巧薇一直对小楼身边的茗心有好感,还在梅居的时候就看出些端倪。这世上有的女子喜欢年青朝气年龄相仿的男子,自然也有人喜欢成熟沉稳年纪大些的。
再者,从前观秦致吾对林氏极是温柔体贴,想必碧彤当时在旁看着,便也倾心于他了吧,却不知他其实是个人面兽心之辈,就如他与林氏撕破脸,从前的亲切便一丝也无了。
想想就明白了,林氏的父亲乃是梁州刺史,替朝廷牧守一方的大员,秦致吾当初想必也是看上了这层关系,才与林氏成得亲,婚后更是对她体贴小意。
近日听闻林氏的父亲年岁已大,上奏请辞刺史一职,皇帝已准了他告老还乡,因此秦致吾才不再巴结讨好着林氏了。
她开口说道:“其实三夫人虽然心直口快了些,人倒是不坏的。我知她几次想向我求个生子的秘方,却又不好开口。明日听言跟明香说了之后,我去找一找她,顺便探探口风,这事还真得她去办才适合。”
次日一早,听言揣了一盒窝丝糖到了翼然居,悄悄将明香叫出来,两个小丫头蹲在花园子的大树下,一边吃糖,听言一边将贵兰的事告诉了她。
还未到吃晌午饭的时候,三夫人安氏就知道了,她咯咯笑得身子发颤,对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丝萝和碧琴说道:“你们瞧瞧,才死了个碧彤,又来个贵兰,咱们家大老爷也真是不消停。我这就去告诉大嫂,瞧瞧她听了这事,又是怎么个闹法!”
就是上回自己在老夫人面前抢白了她一句,这些日子林氏没少给自己穿小鞋,现在她管着家,想膈应自己那是太容易了。安氏想着,心里极是畅快,抬脚就向外走。
刚到门口,却见锦依带着巧薇芊陌二人走了进来。
锦依自回家后还从未来过三房,安氏见她今日竟亲自前来,极是高兴,也忘了要去找林氏的事,拉着她到屋里坐了,“依姐儿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坐。”说着,忙吩咐丝萝上好茶来。
又亲热地拉起锦依的手,“上回船上的事,回来后我就问过怜儿,你也知道,她那丫头平日就是个胆小没主见的,却真不敢对你存了坏心,都是锦绣挑唆得她。你可千万别见怪,那次回来,我就好好说她了,还罚她在屋里抄了三日佛经。”
锦依点点头,“我没有怪怜妹妹,她也是年纪小被人唆摆的。三叔母是明白人,从前继母和锦绣总是与我不对付,上回我还得罪了大伯母。如今在家里,除了如儿和四叔母,我也没几个能说得上话儿的人。”
安氏瞪大了眼睛,忙问,“你什么时候得罪了林氏?”
锦依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林氏向自己索要坠胎药的事说了,叹了口气道:“……我虽通医晓药,但这样损阴德的事,却是不敢做的。大伯母因此恼了我,好长日子见了面都冷冷淡淡的,过些日子还要劳烦她操办婚事,原想着去找她陪个不是,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再说,碧彤总归已经死了,也不知是怎么死的。”
安氏神色狐疑,悄悄问道:“你说她去找你要坠胎药?难道碧彤的胎是她打下来的?”
锦依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若找到产业上药铺里的掌柜,药总是弄得来的。”
安氏是个藏不住话的,又觉得大老爷和丫鬟私通的事说给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听不太好,急得有些挠心挠肺的,憋了半晌,还是将听香告诉她的话,一五一十又说给锦依听。
“……你刚来的时候,我正要去找她,她这些日子管着家,架子也大,我前日找她要几两老山参,她都跟我摆谱,说了一车的难听话。”安氏满心怨气地说道:“本来我想去说给她听,恶心她一下子。这会听了你的话,才知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她暗地里竟是这样狠辣的人。”
锦依听了,想了想道:“三叔母,您若这样去说给大伯母听,她恼怒大伯之余,对您又何尚不是怀恨在心。您这样看她的笑话,说句不中听的话,她如今管着家,若要给您屋里缺衣少钱的,您也拿她没一点办法。”
安氏垂头想了片刻,泄气地道:“正是这个理儿。还是依姐儿想得周全。”又不甘心,“那这事咱们知道了,难道还帮着隐瞒不成?”
锦依抿了抿唇,轻声开口,“若是三叔母能找人到朝霞馆探听一下,时机恰当的时候,让大伯母自己去撞破这事儿,不就成了。”
安氏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了半晌,拍着手笑起来,“我倒是有主意了……”(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