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你这王八羔子的,那个匪性怎个改不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悔当初没把你剿掉。”莫同把手中的酒碗往桌子上一顿,碗里的酒溅满一桌。
“大家看看,就是这‘鸟’人,当初带领炮连剿老子和张司令的队伍,炸死了我们不少弟兄,这口恶气到今天都难出啊!”何先行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捶着胸嚷道,“张司令,你说是不是?”
一提这事,张兆强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怎会忘记呢?就在一年前,就这个当初还是保安团炮连连长的莫同,随郭连清剿何先行和他的队伍,那炮打得可真个准的,兄弟们是死伤惨重,恨得他两咬牙要报仇,没想到,天意弄人!昔日不共戴天之仇人,现如今却成了“歃血为盟”,共同对敌的兄弟。这仇如何能报?张兆强愣在那里,无以言对。
“张兆强!兄弟,你说话呀?这仇还报不报?”何先行嚷道。
“想报仇?来呀!老子莫同,堂堂的**还怕了你这小土匪不成?过去老子炸得你屁滚尿流,今天照样能打你个遍地找牙。”莫同可不吃这一套,他从心底里看不起这些没文化,没素质的,尽干些偷鸡摸狗勾当的土匪渣子。
“你讲什么?讲我们是土匪渣子?老张!操家伙!干了这个鸟人。”何先行大怒,拔出手枪,直接顶到莫同的脑门上。
莫同毕竟是个久经沙场之人,不甘示弱,手中的枪几乎同时抵在何先行的胸口上。见曾经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被人用枪抵着,张兆强可不乐意了,他赶忙掏枪上前,把枪对准了莫同。
消息传到大门口,莫同的卫兵与何先行带来的人马,立即掏枪对峙。
刚才还喝得兴高采烈,酒兴正酣的一干人,一下子被眼前剑拔弩张,肃杀的情景惊住了。“怎么啦?怎么啦……”刘达慌忙冲上前,“刘某刚转身去给兄弟们敬杯酒,这里就闹起来了?”保密局的人,耳朵尖得很,刘达其实早就听到他们争执的内容,只是不便干涉,如今见动枪,要火拼了,看来不做声是不行了,“大敌当前,各位性命堪忧,你等还有心情‘怀念旧情’,小弟佩服佩服!我等都不用**剿了,自己人互相杀,杀,杀……死光了多好啊!”
陈威见刘达出面,只好劝慰张兆强,把他的枪压下来,将他拉到一旁。众人分别扯开莫同、何先行,好言相劝,两人有了台阶下,将枪收起。
“都是陈年芝麻大的小事,没事了!没事了!大家继续喝,继续喝啊!我们龙蛋山的酒管够。”陈威吆喝道。
事是平息了,可是众人喝酒的气氛不如之前。经这一闹腾,人们似乎嗅到一种不祥的感觉,心里像压了块大石一般。
白建生率领一分队,一路上摸掉两个敌人的暗哨,顺利到达指定位置,队伍隐蔽下来,等待另一侧二分队到达指定位置。他看了看表,约定攻击的时间到了,他挥挥手,肖武会意,向苏成、林义做了个夹击动作,两人便像山猫一般,一会匍匐,一会跳窜,利用灌木、大石掩护,向敌人最后一道关卡摸去……
这最后一道关卡,设在一处稍微平坦的石岗之上。关卡在山路一侧,用石头砌成,上面架设着一挺轻机枪,两名哨兵清晰可见,每人嘴里叼着根竹蔸做成的长烟斗,“吧嗒,吧嗒……”抽着烟,火红的亮光一闪一闪的,老远就能见得到。
“妈的!当官的在上面喝,那酒香,老子这里(开)都闻得到,馋死老子了。”一个年纪大点的土匪望了眼山顶方向。
“刁你公龟的!哪个叫你不当官?人家有酒喝,有肉吃,我们有稀饭吃就不错了,等共军来剿我们的时候,恐怕连‘屎’都没得吃。”另一个土匪忧心忡忡地说。
“你讲得更要命刻,没得更快吧?”
“讲不定,**已经到了我们眼皮子底下了。”
那个老点的土匪听到这么说,吓得跳将起来,丢掉烟斗,一把抓住机枪,做射击之势,嘴里念叨:“在哪里(开)?在哪里(开)?”一副魂不守舍害怕的样子。
“看你这个鸟人,吓(核)都吓(核)死你(刻),还用等共军来么?”年轻的土匪笑道。
“我讲你这个仔呀!好的不学,学骗(罗)人,把阿哥吓(核)死了,可没人罩着你了。”那老的土匪扔下机枪,重新操起烟枪。
苏成、林义见土匪突然操起机枪,一下子闪到石头后面,不敢动弹,寻思是否被土匪发现了,两人慢慢扳上枪机。过了一会,见土匪丢下机枪,这才长吁了口气,继续向碉堡摸去。
很快两人便摸到了碉堡的入口处,两人默契地交换了眼色,几乎同时飞身上了石阶,一左一右分别扑向各自的目标。
就在苏成、林义扑向目标的当口,白建生把手一挥,率先跃出隐蔽处,带头向敌人碉堡扑去。
林义首先扑向离他最近的那个年纪大点的土匪。那土匪坐在地上,拿起刚才扔在地上的长烟斗,正忙着重新往里塞烟丝,突然感觉到有个黑影向他扑来,急忙抬头望去,可惜!此人已扑到跟前,土匪本能地张开嘴,正要叫喊。林义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了,只见他扑到敌人身后,右膝顶在那土匪的脊梁骨上,伸出双手,一把抓住土匪的烟斗,往后用力一抖,只听“咔嚓”一声,土匪的喉骨被细长而坚硬的烟斗震折了,张着嘴,瞪着眼,甚至还来不及恐惧,从喉管里被震出短促的“啊!”一声,便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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