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樯不会开车,又不能要林雨馨载他去学校,所以每次都是蔡伯包揽了这个活。他很准时,不早来,怕这两个小年轻着急;也不晚到,不让两人等他。
车速不疾不徐,他把握着方向盘,不时地抬一下头。
这个两鬓斑白的孤家寡人几十年如一日,重复着接送林雨馨、保护林赫的两点一线的生活。他没有子嗣却不孤单,时间久了,林赫和林雨馨就是他的家人。爱屋及乌的,萧樯也很亲近蔡伯。
“蔡伯,你今天好奇怪哦,怎么一直盯着萧樯看?”林雨馨偏着脑袋望向窗外,却对蔡伯说话。
蔡伯手抖,车子都跟着拐了个弯。他老脸一红,本还以为林雨馨在看外面注意不到自己的动作呢,他说道:“哦,呵呵,没有。我就是看看后车情况。”
“蔡伯”萧樯欲言又止。
“有话就直接说吧,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蔡伯佯怒,心里却在想:“干的漂亮,萧樯,你这个话题转移的真是太及时了。”
“现在路上根本没车”
“”
现在这些年轻人啊,真是人小鬼大,连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都遗失了。蔡伯心里那个悔呀,自己还上赶着让萧樯说,这跟头栽的真冤啊。
“蔡伯,麻烦你停一下车,我想去书店借两本小说。”到了学校附近,萧樯又叫蔡伯停车。成天都是五花八门的理由,买纸、买笔、买水、买书,今天是借小说。
蔡伯也看出了大概的端倪,不过他还是没有减速:“借书什么时候都行,一会我有点事要跟你说,就跟我一起下车吧。。”
估计是林赫和蔡伯知道了昨天晚上殷家酒吧的事吧,他们消息还真灵通。萧樯说道:“那好吧,一会大小姐就先下车,咱们两个找个地方。”
“喂!凭什么呀?怎么什么都背着我?蔡伯,馨儿也想听你们说什么事嘛,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林雨馨娇滴滴地说道。她今天戴着棒球帽,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膀上,脸颊清秀可人,漂亮极了,像个瓷娃娃似的。她大大的眼睛不断地向外外放出小星星,晃得蔡伯都要睁不开眼了。
开始了,林雨馨的撒娇耍赖招式。
俗话说“男吃嗲功,女吃花功”,撒娇,是女人魅惑异性的高明手段,尤其是会撒娇的女人,一旦撒娇撒到男人的“死穴”,也就是打中了男人心坎里的弱点。这时,男人便弃械投降,神志不清之下签订“丧权辱国”条约的比比皆是。
战火之外的萧樯都被林雨馨的媚态所波及,无可避免地产生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想法。这要是抱着林雨馨往床上那么一扔,再那么一扑,听她撒娇一天
蔡伯可没有那么香艳的想法,但也架不住林雨馨的苦苦哀求,犹豫道:“那有点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呀?难道你不疼馨儿了吗?”林雨馨泫然若泣。
“绝对不是啊!”蔡伯将目光投向萧樯,不断地挤眉弄眼,示意他快帮自己说说话。
萧樯伸手在鼻前抹了一把,忍住一腔鼻血爆发的冲动,说道:“男人能聊什么事?还不就是女人那些事,不适合你听。”
“对对对”蔡伯也为老不尊地笑道,心里苦涩得跟那什么似的。
“好!算你狠,你给我等着!”下了车,林雨馨“哐”的一声甩上车门,又对着萧樯右手食指拉了一下眼皮扮鬼脸。俏皮地吐出了小香舌:“略略略~一会老师点名我就举报你逃课了。”
她快速跑开,留下一阵芳香。
蔡伯和萧樯坐在车里,他手指有节奏地在方向盘上敲击,说道:“那咱们去你们学校对面这个奶茶店去?”
“可别的。”萧樯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两个大男人去奶茶店也太别扭了。”
“嗯确实。那你说去哪?”
“用不着那么麻烦,蔡伯。把车随便停这附近在车里说就行了。”
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蔡伯熄火,摇下车窗,从怀里掏出包烟:“要来一根吗?”
“不用了,我不抽烟。”萧樯推拒着说道,末了还加上一句:“蔡伯,你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烟,首先是许多疾病的致病因素,是人类健康的大敌。据分析,烟草中含有大约1200种化合物,绝大多数对人有害。
其中毒性最大的是烟碱,又叫尼古丁。只是由于尼古丁是逐渐进入人体并逐渐解毒的,才不会至死。当然,人体在这个过程中,也会受到很大伤害。长此以往下去,人的肝呀、脾呀、肾呀什么的都被熏个漆黑。
萧樯的提醒和高级的香烟盒上写着的“吸烟有害健康”的提示一样,都是非常多余。多余到什么程度?就跟暑假和寒假作业封皮上的“祝你假期快乐。”是一个等级的。
可谁知蔡伯听了萧樯的话后,竟真的把已经拿出来的烟又重新按回了烟盒。晚辈的叮嘱总是不能当作耳旁风。“那好,就不抽了,说说今天我来找你的事吧。”
“蔡伯,你是为了昨天晚上殷家发生的事才来的吧?”萧樯一针见血地说道。
“臭小子,难道就不能是我关心关心你,才来找你的?”
萧樯失笑:“别装了,蔡伯。你来不就是想问我昨天晚上那件事是不是我做的吗?”
“那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蔡伯顺着就说了出来。钩直饵咸,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就上钩了,怒道:“好你个臭小子,赶紧给我说!”
萧樯说道:“是我做的。”
事情是包不住火的。虽然萧樯曾经含糊地答应了林赫不会冲动,但他有什么理由看着林雨馨一次次地陷入险境呢?
“受伤了吧?看你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早上上车的时候动作也很别扭。”蔡伯问道。
一个人关不关心你可以从他问话的顺序中看出来。蔡伯没有先问事情具体是怎么样的,而是担心萧樯身体的情况就可以看出来,他把萧樯的安危看作得比殷家被砸还要重要。
“嗯,中了一刀,不过不碍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唐思瑶的药粉效果不错,伤口虽然没愈合,但只要不做大幅度的动作,就不会再撕裂。
气氛一阵沉默。
“唉昨天晚上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老爷和我都非常振奋,可后来听说去砸酒
酒吧的人只有一个年轻的少年,我们两个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结果今天这一问,还真是你做的我们很感谢你为大小姐做的这一切,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会彻底惹怒殷家?去砸一间酒吧你就受伤了,到时候他们发起狠来报复,你可怎么办?”
良久,蔡伯终于开口。他手又探进怀中,想要拿烟——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每当有什么困扰他的事情的时候,他就总想点根烟,即使不抽也拿在手中。但又一想萧樯的叮嘱,蔡伯又把手放回了原位。
“守尚不足,攻而有余,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萧樯霸气地说道。“只有殷家彻底消失,大小姐才能真正的安全。我萧樯就这一条命,他殷家的人想要大可来拿。不过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之前给过萧樯的资料他应该都看过了,否则也不会那么准确地找到殷家的产业。可即使这样,见识了殷家如此庞大的背景他也不怕吗?居然还扬言要殷家消失。疯了!真是疯了!他想劝劝萧樯,却丝毫没有头绪。
“那你做事要注意分寸,回去陪着大小姐吧,她是个好女孩,不要让她受伤。”蔡伯的语气颇像老丈人对女婿的叮嘱,有无奈,也有担心。
“那行,蔡伯,我就先回去上课了。你开车注点意,没事的时候也少抽几根烟。”离别前萧樯又叮嘱道。
“呵呵,这么大把岁数了,哪还能戒掉?”这么说着,蔡伯把整盒烟都丢出了窗外。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喂,老爷,刚才我问过萧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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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蔡伯说完了来龙去脉,林赫当机立断:“既然他都敢把命赌上,那我林赫怎么能有不奉陪的道理呢?我们就和他们斗斗吧,看看是我们赢还是他殷家赢。”
“疯了!都疯了!”挂了电话蔡伯双手大力地锤在了方向盘上。
萧樯年纪小比较气盛还可以理解,这林赫怎么也跟着他胡来?
蔡伯迷茫了,难道萧樯真的可以胜过殷家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