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嬷嬷与月季见此,分开两头站着,阻止其他人靠近。
“你是不是答应了?”蒋华沉痛地道:“不然,为何姑祖母和陈老夫人会如此……”
“你在说什么,什么我答应了?”沈静仪不解,为何今日她们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蒋华看着她,凄凉地笑了笑,突然明白了,“我知道了,原来,姑祖母早就发现了。”
沈静仪看着他,蒋华瞥了眼绿拂手中的紫檀木盒子,对她道:“你不打开看看,那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
她回过头,绿拂将盒子呈上,沈静仪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环形鸳鸯玉佩。
这玉佩……
“她们是……”
“收下这玉佩,代表着什么,你知道么?”蒋华看着她,“你就这么喜欢他?不是说你未满十五不宜谈婚论嫁么?那现在呢?你告诉我是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她要是知道是这块玉佩,她也不会接的啊!
前世,她也见过这块玉佩,就在她与陈煜定亲之后。他亲手将玉佩交给她,当时,她记得他拿了她头上的一支簪子。
等等,簪子……
她心中咯噔一下,咬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祖母会这么做,我从来没有想过的……”
祖母明明都已经相信她的命运了,为何还要这么做?
“沈静仪,”他上前两步,微微低头,“我已经跟祖父提了,你就再等等我好不好?”
“你……”
“我会退婚,我会娶你,做他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难道比做我定远公府的世子夫人要好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嫁给你们任何一个,”沈静仪退后两步,垂眸道:“蒋华,你对我来说,就只是表哥。就算没有陈煜,也永远不会是你。”
蒋华一怔,“为何?为何独独不能是我?”
为何?
因为前世,她就是毁在他的手上,这一世,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成为她的人选。
“因为我不喜欢表哥,也不希望表哥再因为这些不可能的想法,做出什么让长辈顾忌的事情了。这对我来说,只是伤害罢了,望表哥好自为之。”
“你说什么?”蒋华看着她,只觉得胸口闷的发疼,“我到底,哪里比陈煜差了?”
“你很好,但是请你记住,郡主才是你应该娶的人,她才是你应该守护的人。或许,你真的是不喜欢她,可是这是你的事,不要利用我,拿着我当借口,让我遭受众人的猜忌与讨伐。”
蒋华一震,“我没有,我是真的喜欢你,静仪,我没有想要利用你,真的!”
“表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沈静仪不再继续,福了福身子道:“静仪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她从他身边路过,带起一道清淡的香风,伸手,他其实想要抓住她,可是她却没有丝毫停留。
月季和绿拂跟着离去,谢嬷嬷路过时,朝他看了眼,轻声道:“若是表少爷为了我们小姐好,还请断了这念想。”福了福,也跟着前头离去。
园子里,只剩下蒋华一人,站在那里,竟显得有几分萧瑟。
突然,他攥紧的手掌,一回头便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嘉善堂,陈老夫人已经回去,而老夫人似乎早就料到般,此时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不紧不慢地品着香茗。
见他进来,连眼皮也未抬一下。
“姑祖母,”蒋华看着她,颤声道:“您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老夫人挑了挑眉,放下茶盅,“我的确是早就知道了,华哥儿,这事,你糊涂了。”她抬眼,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这个侄孙。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她的仪姐儿,若是他没有婚约在身也就罢了,或许她真的会考虑考虑这桩事儿。
可是,他不仅有婚约,对方还是荣嘉公主的女儿。
只能说,都是命。
“姑祖母,我是真心喜欢静仪的,我都已经同祖父说过了,他答应过我会考虑退婚的。只要有他说,我和徐锦璃的婚事定然没问题的。”
“华哥儿,”老夫人叹了口气,“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亲孙子没两样。可是,你这次怎么就这么糊涂,忍心让我,让你表妹为难呢?”
“姑祖母……”
“你十岁便封为世子,如今已经满十八了,也该清楚自己的位置,承担你应该承担的责任。你是世子,代表的不是你个人,而是整个定远公府,要知道与贞静郡主的婚约,也不是你喜不喜欢,不想要的问题。这关系到的,是两个家族,甚至是两方势力。”
蒋华一愣,怔怔地看着她,“所以,就因为这个身份,我连喜欢的人都不能拥有,连婚姻都无法选择么?”
老夫人抿了抿唇,冷硬道:“是,你既然是世子,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承担这一切。”
“可是我会痛苦,我不想要这一切,我只是想要个自己喜欢的人而已,为何你们都阻止我?”
“除非你肯放弃这世子之位,让给你三叔家的长子。”老夫人目光如炬,“你做得到吗?”
“我……”蒋华语塞,“这……难道就非要和和世子之位牵扯在一起么?”
“不然你说呢?”
“我……”
“你看,你其实对仪姐儿也没多少喜欢,既然如此,你又有自个儿的责任,何必再闹得众人不愉呢!”老夫人温着声音道。
蒋华急忙道:“不是的,姑祖母,我对静仪是真心的。”
“就算你是真心的,可仪姐儿呢?”她微笑,“方才你们在园子里难道还没说明白么?”
蒋华看向她,沉痛道:“所以姑祖母才叫我看到今日的一切,让我断了那份心思?”
“你既然知晓,姑祖母也希望你能放下,贞静郡主虽然名声不太得人喜欢,可是却是实实在在喜欢你,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非你不嫁。”
她看着蒋华,若是他懂事点儿,也能免去她的一些麻烦。否则,若是叫她出手,怕是会让他更加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华哥儿,放下吧!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她叹了口气,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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