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清刚进入谷内,就锁定了百灵的位置。在他的神识笼罩范围内,整个古剑门一览无余,毫无秘密可言。
此刻,百灵正在鸡鸣山最深处的一座山洞内修炼,周围有不少弟子守护,
龙萦钰把林玄清带进了一座大殿内,然后说道:“前辈请稍后,我这就派人通知掌门。”
“嗯,去吧!”林玄清点点头。
龙萦钰转身,快步离开了大殿,沿着山道走进百灵闭关之地……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大殿里面的偏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来一名看上去约摸三十余岁的美貌妇人,一脸惊喜地模样:“真的是林哥哥吗?天可怜见,我在这鸡鸣山数十年,终于等到了林哥哥的回归。”
林玄清从座椅上站起,心中也是荡漾起一丝涟漪:“百灵师妹,好久不见。”
他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与以前相比,对方脸上的青涩和稚嫩早已褪去,反而多了几分成熟老练。而且,她的实际年龄应该与自己相仿,都是近百岁的年纪,但表面看起来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是驻颜有术。
故人相见,他脑海中不自禁地就浮现出当初在古剑门两人相处的种种情景,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果然是林哥哥!”百灵一眼就认出了林玄清,惊呼道,“你的模样竟一点都没变,还跟以前一模一样。”
的确,在吞服了大量饱含生命之力的泉水后,林玄清早已是青春永驻,哪怕将来临近寿命的大限,自身都不会有任何衰老。
“呵呵,百灵小师妹不是也同样貌美如初?”林玄清微微一笑。
“唉!”百灵突然一叹,言道,“哪有什么貌美如初?林哥哥就不要取笑我了。这些年,为了维持偌大一个门派,妾身实在是心力交瘁,很多时候都感觉力不从心,哪有林哥哥一个人逍遥快活?”
“对了,你是怎么从那一战逃出来的?又如何成了古剑门的掌门?”
林玄清现在心中有无数的疑团,顾不得与百灵互道别离之苦,就连忙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让门下弟子端上两盏仙茶,我们边喝茶边聊。”百灵说道。
“也好。”林玄清点点头。
“来人,上茶。”征得林玄清的同意,百灵立刻喝道。
很快,就有一名女弟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奉上了两盏茶水。林玄清和百灵分宾主坐下,然后就听百灵说了起来。
原来,自从在古经阁与林玄清分手后,惊魂谷对古剑门的攻势越凶猛,很快就攻破了外围的层层防御,大举杀了进来。眼看仓颉山不保,古剑门掌门朱酒离立刻下达了撤退命令,由几位洞主殿后,掩护着门下弟子一路逃窜,百灵自然也在其中。
可是,由于惊魂谷裹挟着很多二三流门派一起追杀,古剑门弟子死伤惨重,而且在逃亡路上也分散了。最后百灵和几名师兄师姐一起,东躲西藏,逃避着无穷的追杀。不断有人死去,很多次,百灵都陷入了绝望,想要放弃,而正是当初林玄清的那句“无论如何都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给了她精神支撑。
一连三年,百灵都在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而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只剩她一人。
而在这躲藏的日子里,她靠着林玄清送给她的丹药,居然从云气诀七层一路突破到了云海境。后来,她无意间碰到了身负重伤的天玑洞吕洞主,便将其救起,从吕洞主口中,她才得知掌门和其余六大洞主全部陨落,就吕洞主一个人活了下来。
即便吕洞主活着,也因为伤势太过严重,修为不可能完全恢复了。
百灵悲痛欲绝,但她强忍着悲痛,凭着单纯善良的性子,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吕洞主。
在接下来的五年里,凭借着吕洞主的威望,又逐渐聚拢起一批古剑门残存弟子,虽只是这群弟子数量不多,而且修为都不甚高,连个突破云海境的都没有,都是那一战的漏网之鱼。
在吕洞主的强烈支持下,百灵这个唯一的云海境修士便当上了掌门之位。
可是,古剑门虽然以这样的方式延续了下来,但毕竟遭受大创,而且外面又有惊魂谷联合诸派的不断追杀,连固定的门派驻地都没有,每天都生活在噩梦般的环境下,百灵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她逐渐成长,前期有吕洞主辅佐,后来吕洞主伤重不治离世,她更是独自一人带着古剑门东躲西藏。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收到了林东方的来信,惊喜交加下,便带着整个门派进入了云海崖,鸡鸣山。
这才算安定了下来。
原来,林东方虽然已经隐居,但修仙界如此巨震却也难瞒过他的眼睛。处于对古剑门的深厚感情,关键时刻,他仍然出手,帮助百灵将古剑门逐渐安稳下来。林东方毕竟曾经是古剑门的最强者,哪怕失踪十余载,威望仍在,其他人也对他极为信服,他便以太上长老身份一直守护着古剑门。
“真没想到,这其中竟有如此波折。百灵师妹,实在是委屈你了。”林玄清听完这番讲述后,虽非亲身经历,却也能感受到当时环境的恶劣,看向百灵的目光满是柔情。
谁能想到,这个原本天真无邪的少女竟然有如此大的毅力,硬是将濒临覆灭的古剑门带出来,而且还能从十几人展到如今的规模?
“林哥哥,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当年的那番话和你赠送的那些丹药,我恐怕早就死在惊魂谷的无穷追杀中了。妾身能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赐啊。”百灵满眼感激。
林玄清连忙摆手,不敢居功:“百灵师妹,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拼搏而来,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对了,既然师尊他老人家已经是古剑门的太上长老,我为何没见他的人?”
“这……”百灵看了林玄清一眼,欲言又止。
林玄清心中一沉,说道:“莫非出了什么事?百灵你尽管说来,不要有任何隐瞒。”
“太上长老他……他和林淑容姑娘,一起去了葬尸山。”百灵小心翼翼地道。
“什么,葬尸山?他们去那里做什么?”林玄清大惊,猛地把茶盏放在桌案上,溅起了一片水花。
就算是以他的心性,此刻也不禁大为失态。要知道,就算是巅峰时期的林东方,闯葬尸山都是九死一生。而他如今可是全无半点法力,去了岂不是送死?要说这个世间,他最关心的人,便是林东方与秦梦歌了。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他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本来,太上长老自知恢复实力无望,便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做一个凡人。可是当他看到古剑门衰落至此后,心中又受到了触动,决定将失去的法力找回来。惟其如此,才能更好的庇护古剑门。”百灵眼中满是钦佩。
“那这跟葬尸山又有什么关系?”林玄清皱眉道。以林东方的性格,的确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古剑门衰落下去。
“太上长老说,他恢复法力的唯一希望,或许就在那葬尸山中。”百灵说道,缓了缓,她又补充道,“林淑容姑娘那时一直陪在太上长老身边,而且修为也突破了玉魄期,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便也执意陪同。”
疯了,他们两人都疯了……林玄清感觉一阵眩晕。他们一老一少,居然同时去闯那片死地,双双陨落绝对是大概率事件。
“他们去了多久了?”林玄清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已经过了二十年……至今仍无半点消息。”百灵涩声道。
一瞬间,林玄清什么都明白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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