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鄂背着双手,面对一幅远山水墨画,眼中神思渺渺。“此事龙头怎么说,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些我知道,只是龙头那里还未回信,咱们贸然行动只怕况且,就咱们手里这些人,对付云雷二人,并无绝对把握。还有,那个杨柏松也是一头恶狼,万一他在咱们动手的时候”
伍鄂打断道:“你的担心我知道,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留给我们的选择和时间不多,照这个趋势下去,只怕哗变也就在这几天了。”
“从今日情形来看,这些人有异志不是一两天了。甚至我怀疑云雷二人是故意挑事儿,目的雷震已经说的明白,咱们若不能给他个明确答复,此事确实不好善了。”王易接着道:“我看咱们可以联合杨柏松,先将此二人气焰打下去再说。”
“驱狼吞虎而已,但现今确实也未有其他好的方法。你先去探探杨柏松的口风,只怕一切只是我们想当然了,让他配合我们,即便有泸州杨家的下令,到他这儿也要打个折扣,更何况咱们还只是红口白牙这么一说。”
王易点头道:“此事我有分寸,先看下他想要什么,咱们再想对策。”
与统领府相距百米之外,是一处庞大的建筑群,光看这房屋造型的样式,和其砖瓦结构,便能知道都是大户人家的居所。此时院落之中两名男子手持风火棍,赤身相搏,院中尽是男子雄浑的怒吼声,和棍棒碰撞之声。
“点、劈、挑、扫、挡。”
一招一式,具是力道实足,两人宛若生死搏杀,看着全然没有留手之意。两人武技看似在伯仲之间,但显然若是继续打下去,最终胜利的必然会是身材更加雄健的男子,此人呼吸之间气息绵长后力更强。
另一身形相对瘦小些的男子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了,身形飘忽游动,不断的利用自己更加敏捷的优势,上三路,下三路的招呼。身形雄壮的男子手中一根风火棍,守的密不透风,似乎对于对手的出招套路早有预料,人站在原地全然不动如山。
“喝!”
瘦小男子在不断辗转腾挪之间,总是算找到对方一丝破绽,单手持棍,如长枪一般径自刺了出去。就在他自以为即将得手的时候,却不想从其腋下刁钻角度,长棍已经扫过来。
“砰!”一声闷响,身材相对瘦小男子被扫落在地。
“他娘的,这么多年了,老子就是打不过你,真他娘的不服气。”
“你心中杂念太多,所以尽管你天赋高于我,但到如今武技反而不如我。”男子一身腱子肉,肤色晒的黝黑,汗水横流之间显得男子气概十足。
此二人正是云轩和雷震,两人相识十余年,彼此对于对方都很了解。“是啊,艺精于勤,而荒与嬉,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对于武技痴迷这一点,我是做不到了。”
雷震伸手将云轩拉起,自嘲的道:“武技再高又有何用,不过是一莽夫而已。或许我若早意识到这一点,咱们兄弟也不至于此。”
云轩摇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咱们现在要向前看,只要咱们能够回去,便是蛟龙入海,猛虎入山,倒时咱们兄弟便不用再看人脸上了。”云轩接着道:“为今之计,是咱们必须把握好当前局势,逼迫他龙熬让出白岩峰。”
“咱们这么逼那小子,只怕他到时会狗急跳墙,万一,万一他跟那姓杨的合伙来围剿咱们这是在玩火儿呀,一个不好就会引火****。”雷震接着道:“王五几人的死已经把弟兄们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了,如今咱们自己也是骑虎难下,存亡生死都在这几天了。”
院外行来一生短打装束的少年人,其人快速走到两人面前,抱拳道:“军主,方才城西那边传来消息,王易过去了。”
云轩沉吟片刻后道:“知道了,你把这事儿给我盯紧了,别怕花钱,银子咱们不缺。”
“属下知道,只是那人胃口太大,什么事儿都没做,张嘴就是数百两的纹银,实在实在让人气愤。”少年人脸色绯红道:“军主,你还是别让我去跟那人接触了,那些个人都是做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我跟他们在一起,心里不舒服。”
对于城西那边的情况,二人还是有些了解的。虽说他们自己就是土匪出身,从来都不算是什么善类。但如同杀人取乐,****妇人这类事情他们还做不出来。但似乎这些事情在城西却是常态。同样的事情在城东也发生过,却被云雷二人迅速扼杀制止,无论是当年落草为寇,还是如今手握重兵,二人始终记得,曾经他们也只是平常百姓。有些底线不能逾越。
但就如同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总是两面性,有善的一面,必然就会有恶的一面,无论你是否喜欢,它就是存在的,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两人能够下令城东不允许此等事情发生,甚至为之从重处理了一批人等。却并不能杜绝人心中的恶,于是便有些恶向胆边生的人,偷偷溜到城西去。如此才有了前番二人到统领府去和杨柏松对峙。
平心而论,对于这样的事情双方似乎都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彼此之间都在借助对方造势,如此最大的目的当然是逼迫伍鄂,只要他慌了手脚必然就会有机可乘。经管对于彼此的目的不甚明了,却并不能够妨碍彼此间默契的配合。
“三娃子我问你,还想不想回家,想不想见到你的爹娘,想不想见到你媳妇,和刚出生的孩子?”少年人面色瞬间刚毅起来,握了握拳头道:“想,当然想,这半年多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他们。”
“想见他们也要能够活着回去,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让大伙儿都能活着回去,见到自己的父母妻儿。我现在给你选择,如果你不想去,我不勉强。”云轩目光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人,眼神中似乎有某种让人难以拒绝的魔力。
最终这名叫三娃子的少年人,并没有能够做出其他选择,默然的低头离开。谁都不傻,他也清楚,若回去很有可能便如同今天死的那几人,不知不觉间便成为两方势力倾轧的牺牲品。但他更明白,他没有拒绝的权利,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雷震看着三娃子离开的背影,忽然问道:“你说那姓杨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得到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他所谋的比我们要大的多,只怕他想要的是整个天庆府。”云轩径自往屋内走道:“他杨家这千余人马,不远千里来此,想的就是以
小博大,如同一颗钉子一般,让他死死的嵌入进来。”
雷震跟上前道:“不会吧,若如此岂不是要跟青龙山翻脸?杨柏松手下这些人,若无供给,被杀死也不过就是旦夕之间的事情。
“这正是杨家的高明之处,让你觉得的难受,又不会让你感觉受到威胁。”云轩赞叹道:“他杨柏松此时想的应该借我们的手,去消耗伍鄂的驻城人马,如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其所谋之深远,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只怕这一手棋,他们早就想好了。”
“你的意思是说,关于咱们和龙熬答应我们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如今正是想利用这一点,让咱们和伍鄂斗起来?”雷震感叹道:“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强者,十个我也只能被玩死的份儿。云老弟,你说这些人的脑袋都是怎么长的?”
云轩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术业有专攻,阴谋诡计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
山中情景和一个月前并无太大的变化,林飞在孙老头那里并未能够见到母亲。孙老头说母亲在他那儿两天,就嚷嚷着要走,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白吃白住心里憋的慌,依然下山回去浆洗衣物。只是后来伍鄂迅速崛起,山中便给其安排了些相对轻松的伙计。
“什么人?”走在半山腰时,忽然从树上跳下两名男子,手持刀剑,警惕的看着他。
如此情况林飞从来没有碰到过,之前他上山从未有人拦过他。想来如今他变了模样,此二人必然是不认识他了。“二位兄弟,烦请通报龙头,就说林飞求见。”
“什么狗屁东西,龙头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也不撒泡尿照照,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到此所谓何来?”其中一人手一抬,刀便已经搭在林飞肩上了。
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二位兄弟,在下绝不可能是什么奸细,二位上禀龙头,此事自然分晓。”
“哼,我有说你是奸细么?看来你是不打自招,先带你到邢堂审问一番,一切自然就水落石出了。”另一人走行前来,从身后掏出一根长绳,将林飞五花大绑了个结实。
秀才遇见兵,自然说什么都没用,此事林飞忽然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重的纹银。“二位大哥,小子真是有急事面见龙头,哪怕二位不放心,大可将我绑了去见。我是身怀重要情报而来,届时我必然在龙头面前为二位兄弟请功。”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好吧,看你小子也不像奸恶之人,你老实点,我们绑了你去见龙头。若此事是真的,那当然皆大欢喜,若你满嘴胡诌,可别怪我手中刀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