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伍鄂的脸上林飞并没有看到害怕和绝望的眼神,而男子的脸上也并没有挥刀杀人的决绝。终于男子将刀放了下来,瞪了伍鄂一眼到:“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与人生死相博,就不能有丝毫的犹豫,无论这个人和你什么关系,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伍鄂没好气的一翻白眼道:“你倒是说的好听,我刚才要是一点都不犹豫,估计你又会说:‘你小子怎么一点尊师重道都不知道,为师试你身手,是看了有没有长进,随便卖个破绽你就来真的,怎么着你还想欺师灭祖呀?’”
伍鄂故意将嗓音压低,但说话语气和动作都有模仿,还真有那么些惟妙惟肖的意思。林飞站在一边不禁有些莞尔一笑。
“哼,就你小子能说会道,居然还敢消遣起师傅来了。这样吧,你就在我这儿住三天,咱们师徒俩儿也有时间没见了,这回我要好好管教下你小子。飞了天了!”
男子将九环刀放回路边的兵器架上,便径自往屋内走。林飞走到伍鄂边上,小声道:“这个就是朱堂主?”
“这个就是我师傅朱大言,青龙山的白虎堂堂主。以前的你可是有点怕他的,没想到脑袋被砸了一下,虽然失忆了,但这胆子反倒是比以前大了很多。这个叫什么来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伍鄂恍然道:“就是这么说的,总觉得你小子变了个人似得,估计那一下是把你砸的开了窍。”
林飞苦涩的一笑,好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多先进的仪器,而且原来的“狗蛋”似乎也是个相对内向的孩子,并没有太多人去注意他。而唯一的好兄弟又是个大咧咧的性格,根本就没有往其他方面怀疑。所以即便他的变化已经很明显了,却也并没有人能够引起怀疑。按理说最应该发现他改变的应该是“狗蛋”的母亲,但听伍鄂说,原来的“狗蛋”一天都难得说几句话,而且还都是跟他才说几句,也许在母亲眼中,经过生死的“狗蛋”已经长大了。
跟着伍鄂一起走进屋内,此时的朱大言已经换上了燕居常服。大马金刀的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品茶,见两人进来后,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
“说吧,你小子怎么想到回来了?上次求着我帮你请了半个月的假,跑哪儿去拉?”
伍鄂一点都不客气的在朱大言边上坐下,自己从茶壶中倒了一杯茶水,咣当喝了一口。
“我能去哪儿呀,这不就是在山上呆着太闷了,想下山散散心麽。师傅,你是不知道,这天庆府可是相当繁华,茶馆酒肆到处都是,贩夫走卒川流不息,吹拉弹唱更是夜夜笙歌,这日子过的,皇帝老儿想来也就不过如此吧。”
朱大言斜着眼睛瞟了伍鄂一眼:“怎么,你小子才下山一趟就乐不思蜀了?没出息的东西,看来以后哪也不能放你去,就在山上给我好好呆着。”
伍鄂一撇嘴道:“那做你这徒弟可太苦了,既不能告诉别人,还要老受你管教,你把我逐出师门算了。”
“真他娘的是冤孽,老子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说吧这次来又找我什么事儿,要是还想请假下山,那你就别开口了,为你这事儿还被军师絮叨了半天。”
朱大言越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伍鄂越是笑道:“这回不是下山,刚才师傅您不是说了麽,让我在这儿陪您几天,我早想好了,这回儿就在这儿多住几天,说什么都不走了。”
朱大言倏然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伍鄂,忽然惊恐的问道:“你小子是不是闯什么祸了?”还没等伍鄂说话,朱大言忽然猥琐的一笑道:“哈哈,是不是偷看姑娘洗澡被发现拉?”
伍鄂一阵翻白眼的道:“我是你亲手教导出来的,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麽?”
“正因为我太清楚,所以”
林飞额头一阵的冒冷汗,心中默默的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进来的,这他娘的简直是一对奇葩师徒。
“我们想参加文武试,我想让你帮忙加个塞。”伍鄂突然说道。
“加什么塞呀,你要看了哪个女娃,直接你说什么,你想要参加文武双试?”
“我是参加武试,文试我兄弟参加。”伍鄂一边纠正朱大言的话,同时指着林飞说道:“这次我们怎么着也得拿个第一,这样师傅你也有面子不是。”
朱大言看了看林飞,直言道:“你能在武试中拿第一,这个几率还是比较高的,但这三棍子打不出一屁来的小子,他能拿文试第一,却是打死我都不相信的。”
林飞来到这个世界后,这不是第一次被人瞧不上。即便他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任然感觉相当的不爽。
“那谁说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这兄弟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上次行动被砸伤以后,他就开窍了。师傅,你就帮个忙吧,加个塞而已,对你来说不就是小事一桩麽。”
“小子,你以为参加这个文武试,真的是什么好事儿?”朱大言撇了林飞一眼道:“任何事情,大的机遇必然是伴随着大的危险。机遇永远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你觉得你已经准备好了麽?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自保还可以,若还要兼顾其他人,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伍鄂感觉自己被越说越糊涂了,在他看开这个所谓的文武考试,不就是比谁的武功第一,谁的聪明第一,怎么又会扯上自寻死路呢?还有兼顾其他,又是什么意思?
林飞从朱大言那一撇的眼神中,却仿佛明白了什么,这绝不会是一次单纯的考试。没错的,如果只是一次单纯的考试,那么只需要武试就可以了,所谓文试根本就没有必要。要知道这可是土匪窝,武力才是最被推崇的。孙老头应该也知道些什么,不然那天他不会如此郑重的和二人谈话。现在这个时候,林飞觉得自己应该站出去了,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也不该让伍鄂一人承担。
“朱堂主,承蒙关照,让我兄弟二人不用受那战阵训练之苦。若没有你的照顾,我兄弟二人也许早就在某一次的作战中被未知的敌人给杀死了。”
朱大言有些惊奇的看着林飞,要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人,原来在他面前可是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甚至连看着他都不敢。如今不但敢坦然的看着他,而且表达自如,确实与之
前是判若两人了。
“你不用谢我,这都是看在伍鄂这小子的面子上。不过,让你们不受战阵之苦,如今想来,也不一定算是帮了你们,也有可能是害了你们。你们若是早些上战场,也许会在最初的几场战斗中受伤,甚至被敌人杀死,但只要你们能够熬过最初的几次,他日在战场上相对于新兵,你们生存的几率反而更大。”
朱大言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只看到了这文武双试,通过后的奖励,却不知道其中的凶险。也罢,谁叫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呢,我实话跟你说吧,凡是通过文武双试其一者,都会被派去执行一秘密任务。这个任务可以说毫无危险,也可以说是凶险异常,这个任务就是”
林飞两人眼巴巴的看着,朱大言如同茶馆说书人一般,在两人忍耐已经即将到达极限的时候,终于说出了最后的两个字。
“卧底!”
什么意思?初听这两个字的时候,林飞都完全没反应过来。“卧底”是什么意思,去哪里卧底?忽然间他便明白朱大言所说的,毫无危险,和凶险异常,这两个明显相反之词的意思了。
若是正常的加入都某个势力中,便如同现在在青龙山一样,为了生存,打家劫舍,绑架勒索,都是正常情况。当然要是在某次行动中,你一不小心,稍不留意,被人一刀结果了,那也只能是怪你命不好。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毫无危险”也是打着双引号的。
至于这个异常凶险,就更好理解了。既然是卧底,就肯定是要传递情报之类的,一旦被发现,在这样一个完全不讲人道主义的时代,你能祈祷的最好结果就是被一刀解决。
“如果你们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凶险,我可以再给你们解释一下。”朱大言站起身来,拍了拍伍鄂的肩膀道:“小子,还是好好打你的猎吧,为师能护你一天,就护你一天,要实在护不住了,你就带着你兄弟,还有你娘躲山里去吧,凭你的本事最少不至于饿死。”
林飞抱拳道:“朱堂主,敢问半月前的那次行动,为何会安排我兄弟二人上战场?”
“兄弟,这事儿不怪师傅,是我看不惯那些人小人嘴脸,自己要求去的。”伍鄂解释道。
林飞接着道:“朱堂主,如今大争之世,这世间,谁又能保谁一世平安?即便如你所说,我兄弟二人,躲进深山之中,就真的能躲开这乱世的纷争麽?若真是如此,咱们青龙山不就是在深山之中麽,又为何要派人潜入其他势力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