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焦躁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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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快步回走,准备顺着原路回宫。走到地道出口处,琢磨了一下出来的时间,再琢磨了一下路程,觉得姜椽和周瑾应当已经归去,便才放心入内。

    果然直到回宫躺倒床上,都没有再碰到任何异样。

    这样来来回回走了一遭,早就身心俱疲。我躺在床上,将作案痕迹处理了将装卸了,再将衣服往地道里面一丟之后,倒头便睡。将那象征着无上皇权的“如朕亲临”的玄铁牌,嗯,随手丢到了床上。

    本来就是从皇帝的御书房顺来的,打造了两块。他本来好像是打算一块送给臣子,一块留着以后再施恩。在我软磨硬泡之下,终于同意将另一块送给了我。

    其实也没怎么软磨硬泡,就是撒个娇卖个乖,顺便给他垂垂肩卖卖萌,根本不用开口。当我目光在那块牌子上好奇地多停留了一会儿之后,皇帝就大方地一挥手,将这块牌子赏给我了。

    我当时揣着这块牌子,语言是这样的:“……”表情,是这样的一一。只是反光看不清上面的字,便换了个视角多望了一两眼,您这么豪爽是闹哪样。

    虽然当时得到这块牌子绝对是意外之喜,但是今日它却救了我的命。想到这里,我拿起牌子放到嘴边亲了一下,然后毫不怜惜地……往床里随手一丟。摆好规矩的睡姿,正面向上,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太阳高照。

    或许是我睡得太沉太香,害怕我闹起床气,诸多侍女没一人敢叫我起床。

    而我,尽管以前生活极有规律,每天晚上不超过十一点,每天早上不晚于六点半。但是换了一具身体之后,便有心无力了。小公主恐怕能够睡上个三天三夜都不用醒来的。

    见到我终于醒来,身为侍女之首的白月便差人伺候小公主洗漱,自己开始准备早膳。我匆匆忙忙地用过早膳之后,便来到皇帝的御书房。

    此时明日高照,问了一下时间,已经巳时,大概都到了九十点的样子。早朝已过,皇帝当然应该在御书房处理政事。

    果然当我到来的时候,皇帝便是端坐在书桌之后拿着大臣的奏章细读批阅。见到我来,他紧缩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对我招招手说道:“琤儿来了?来,到父皇这里来。”

    我听话地一蹦一跳来到他身边,被他抱着坐到膝上。书桌左边堆了一沓还未看的奏章,右边则是已经用朱笔批复的奏章。而面前的这一本批阅了一半。

    我扫视了一下内容。哟,冤家路窄。

    奏章上密密麻麻的繁体小楷,文言语气啰哩啰唆。转十个八个弯才终于步入正题。刚巧这本奏章奏的是皇商势力过大,建议皇帝下令控制其进一步发展。其中还着重突出了夏家在皇商之中的地位,义正言辞地控诉夏家垄断经商,建议立刻查办。

    然后看了一眼上奏人,嗯,户部尚书崔少怡。听说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不错不错,甚知我心。

    于是我酝酿了一下语气,对开始准备继续批复的皇帝说道:“父皇,为何他建议要控制皇商发展?”

    自古重农抑商,很正常。但是看见大齐的商业倒是颇为繁盛,想必也是为政治朝的不同手段。

    皇帝见我感兴趣,于是慈爱地解释道:“琤儿对这个感兴趣?因为有的皇商凭借自身的身份,再加上已有的实力,将某个产业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然后价格呢,就随便他自己定了。这样子下来,物价抬高,对百姓和其他产业都有一定影响。”

    皇帝怕我听不明白,于是用了通俗的话来解释。其实用现代术语就一句话,垄断经营。

    于是我又指着他写了一半的批复问道:“那父皇,既然这皇商经营弊端如此明显,为何您还不同意准奏呢?”

    “这个啊……”皇帝见到小女儿难得有兴趣问下去,便搁了笔酝酿一番,准备用通俗化的语言给我解释深奥的知识,“因为其中利益层层关联,现如今还不能动他们。举个例子,假如你想摘个桃子,如果扯下一个桃子,可能因为枝桠摇摆的关系其他桃子也会震落。所以要等到一个时机,再找准某一个桃子再下手。”

    我对于皇帝这个不恰当的比方十分无语,一看就是不常教孩子的,不过也正常,宫中教习皇子皇女的有少傅,不用皇帝亲自出马。我接着问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等到桃子自己熟了的时候。”皇帝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笑了笑,帝王霸气瞬间外露。

    到底是在高位坐久了的人,虽然有几分奶爸属性,但是此时此刻,他是一头真正的雄狮,傲然逼人,随时准备将尖牙利爪对准任何一个有损国家利益的敌人。

    我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对对手指说道:“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皇帝哈哈一笑,摸摸我头,宠溺地说道:“琤儿不需要懂这些,这些糟心事以后都是丢给你大哥处理的。琤儿只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最后再找一个好夫君嫁了,美美满满地过完一生就可以了。”

    我无语,“父皇,您不觉得说这些早了点吗?”

    “怎么早了?”他脸色一板,似乎在强调自己很严肃,“琤儿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三年及笄,就可以嫁人了。”

    我立刻做出泫然欲泣状,抓着他明黄色的龙袍就准备大哭,“琤儿不要嫁人!坚决不要!琤儿要一直留在父皇母后身边。”

    没想到皇帝沉默了一晌,将我散乱的发丝轻轻勾到耳后,叹口气说道:“琤儿,你要记住,人生这条路,父皇母后不能一直陪你走下去,就连你皇兄皇姐也不能。我们都能护你,也愿意护你。但是我们更害怕哪天我们都不在了,你不能安好。也许,最后只有你的夫君能够陪伴在你左右,一生不离,一世不弃,愿意为你分担所有风雨,只为你的欢笑。”

    我看着皇帝略微无奈略微沧桑的眸子,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若他们还在,也会这么期盼我的未来一帆风顺漫天阳光吗?会吧,天下父母心,尽皆如此。于是我给了皇帝一个任性的笑容,然后又怏怏地道:“父皇,我真的会遇到这样的人吗?怎么感觉不太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我家琤儿这么优秀,谁能配得上?”皇帝不以为然,真的认为他的女儿就是世间最好的,就配得上世间所有的美好。

    不知怎的想到了原书之中被推入万蛇窟的小公主南宫佳琤,那时候帝后已双双离世。要是他们看见自己

    千宠万宠百般呵护的小女儿最终死得这般凄惨,不知道是否会心如刀绞?

    这样想着,心中不知怎的有种异样的感觉。我不想再待下去,于是跳离开来,转身对皇帝说道:“说的也是。不过父皇,十八岁之前我不想嫁人!怎么着也得用个两三年考证一下吧,你们就这么放心把我嫁了?”摆出一副娇纵的模样。

    皇帝呵呵一笑,倒是随便我撒泼耍痴,应着我道:“那当然,朕的宝贝疙瘩可不是谁都能娶的。”

    我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跺了跺脚,娇嗔了一句“父皇!”,便顺利地转身离开了。

    离开御书房,转到上书房附近。我已经是收起了所有可以表演出来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漫步。想到宫中皇子皇女都在这里学习受教,我因为前些日子身体都不舒服,大病初愈,便没有来。

    这时候来逛逛,倒也好。看看古代这些人如何教习皇子皇女,学习一点知识,来缓解一下此刻我心中莫名的焦躁情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