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旭还有一个十字架,是他老妈送给他的,放在手心还有点沉甸甸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是银制的,看来这丫还信得真的很厉害。不过这十字架放在胸前可以挡子弹用,遇到吸血鬼还可以直接让它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嗯,还真是神器一件。
夏川旭这丫开始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宣传起上帝的光辉起来,我们只是笑着不想发表什么意见。我们越是这样,这家伙倒越说得起劲。不在乎就是上帝是这世间的唯一的真神,别的神就是伪神,如果信他可以保佑平安,在他的光辉下人间充满了大爱。
我们都想到,这丫今天被操行一天后不累么?
直到熊掌柜开完会回来以后,才把我们从上帝的使者那里解脱起来。
熊掌柜一回来,就是我们搬起小马扎围成一个圈,心连心谈话节目开始的时候。在部队上,小马扎几乎也是士兵们的标配之一,开班会,连会,看电影都少不了它,每次电视上播放文工团慰问士兵们时,士兵们抬头挺胸就是坐在小马扎上面的,看到这儿,我会不由一笑,那姿势坐个一两个小时也不好受,不仅要继续好好地坐着,还要很用力地鼓掌,想想我们那会儿真可爱。
中**队的班会是很的特色的,这不仅仅是一个做思想工作的地方,也是士兵检讨与自我检讨的时候,通常还会伴着一些部队内部的段子与俚语,当然,兵们也最怕的就是搞学习活动,特别是长篇学习的时候,这时还需要把士兵日记的小本本给拿好了。
不过,听到兵们各自带着方言的普通话时,偶尔会让人笑喷的。
“同志们,有什么不习惯都可以说出来。”熊掌柜子说道。
我从心里白他一眼,习惯习惯个什么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新兵连中有大半会马上跑回家的。
“班长,俺觉得吧,啥都中,就这炕吧,晚上太热了哈,睡着睡着,都出汗了哈。”
陈诚将家乡话用普通话出来的时候,我们都忍着不笑,但忍着难受,不过,连熊掌柜忍得难受。(不信,不信你就用普通话将上面的这句话读着读着试试。)
不过,我们挺佩服陈诚这小子的,这么冷的天,就他居然晚上还怕热,玛尼,要知道晚上的温度在零下,不知道供暖的老兵听了这句话后,心里的阴影面积有多大呢
面对这样的意见,我们的一致的意见是:你丫睡地上最好。
在新兵连的班会上学习的最多的是什么许多人一定会异口同声地说:是条例。
对!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仅要知道,而且还要倒背如流,各种早操晚操条例,军队保密条例天天学,夜夜背,时不时还要抽查一下,如果抽查时没有回答上来,没有关系,那你就抄个几十遍吧。
在二排有一个新兵,记性不好,而且字写得像蚯蚓一样,在新兵连三个月,书法突飞猛进,成了全连书法第一人,后来下连后,成了板报高手,上面的首长下来检查工作时,都会赞扬一翻他的书法。瞧瞧,军队还真能改变一个人。
在新兵连收拾了几天后,对于哨声估计成了一种集体式的恶梦,在短短几天内,哨声成了大家的条件反射,一听哨子,马上想到的是集合,就是练习新兵的紧急反应和着装速度。有天某人在做梦时,梦到哨声后,当场大叫一声:集合!
要知道,房间是不隔音的,结果一下子全班、全连、全营的人都手忙脚乱穿上衣服跑到外面去,就连连营长也都惊动了,看到这情形,营长大声问道:“谁刚吹哨了,哨子呢哨子呢”
这时炊事班的胖班长,小心的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过来,边走边说道:“早上起来做饭,又冷又饿的,做碗哨子面吃,至于出动一个营么”
每天早上起来总觉得那冷啊,冷得可不可不当这个兵,回家算了,但一个五公里跑下来,热气腾腾的觉得也没有什么嘛。
到最后,新兵们开始接触四百米的障碍时,又是一恶梦的开始,这四百米障碍集通过五步桩、跃浅坑、下深坑、过低板、登独木桥、过高板墙、越高低台、钻铁丝网、钻桥墩、绳攀等为一体,不仅考验一个人的爆发力、灵活、上下肢力量、平衡等,特别是要向二分三十秒这个合格成绩前进,如果能跑出二分十秒内,算在新兵连能上号了。
随着时间的增长,一些新兵与班长的关系也好了起来,也会帮班长一点小忙,要知道班长也是人,是人会想家的,虽然部队上明令禁止私手机,但还是有人会藏部手机。
三班有一个新兵,反应比较慢,班长一再告诫他:连长如果问班长用手机没有,一定要记住说没有。
小新兵一本正经的点头。晚上连长查铺,果然问三班长有没有用手机,问到他时,他很紧张,直冒冷汗。连长奸笑地问班长有没有用手机,他说没有。连长问了好几遍,都没有问倒他,于是失望地走了。
新兵们都松了一口气,小新兵很得意的看着班长。当连长走到门口时,突然一个华丽的地转身,语速很快地问道:“班长的手机是什么牌子”
小新兵随口解答:波导的……
班里一下子安静了……隐约看到连长脸上露出贼贼的笑容。
一排长跟我们一般大,在训练之余属于和新兵们玩得来的那种,平时喜欢跟新兵们开玩笑。有一次他看到排里两战友关系特别好,便开人家玩笑,说他俩搞基。那俩人也不生气,偶尔还会配合他一下。
一天训练休息,排长对他俩其中一个说:“问你一个问题,只能用知道或者不知道回答。”
那哥们很爽快说:“好。”
排长问:“家里知道你搞基不”
“……”
在新兵连最难过的一关并不是什么训练,而是想家。想想也很正常,我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有的还是十五六岁的,为了参军把年龄给改了,在这之前,我们最熟悉的地方除了家就是学校,现在突然到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心里上的落差是很大的。
不过,在世界上最擅长搞思想工作的军队面前,这点小差是很容易被摆平的,除了一个接一个的训练外,在休息的时候,要么讲条例纪律,要么就是讲先
烈故事,许多事都是我们第一次听到的,在部队上的一些,无论是教科书还是杂志都找不到,听到一些事件后,我们这些新兵一愣一愣的。
最后你会得出一个结论,军队是一个很男人的地方,在很男人的地方,你好意思想自己的那个小家再说了,一天训练结束后,倒头就睡,哪还有心思想东想西。
我当了半个月的训练尖子后,终于狠狠地出名了……
那天我们例行训练的时候,天气罕见的暖了起来,中午的时候我们将外套给脱了,在那里练习已经算是小儿科的走正步,这时房连长来了,他看了一半天,好像发现了什么,马上叫停。
班长一声令下后,我们就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我看到他的目光盯向我,我们停下后,他直径走到我面前问道:
“学过条令么”他问道。
“报告,学过!”我立正回道。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带私人用品”他的声音提高一个调问道。
私人用品我一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我好像没有私人用品。
看到我一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手一扬,一把将我脖子上的一个东西给扯了下来,我一看,这才知道是什么那是孟雪晓送我的那个弹壳项链。
“说,这是什么”房连大声地问道。
他这么一说,能掌柜没有说话,排长见苗头不对,跑了过来。
从条例上来说,我们在训练或者在战场上是不允许有私人用品的,特别是个人饰品之类的,从条例上来说,我的确犯了错,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远远不止如此。
“告诉你,你以为条例只是一张白纸上的黑字给我写一份检讨交上来!”房连大声地说道。
我没有说话,知道自己错了。从孟雪晓交给我这个项链起,就觉得它是最我珍贵的物品,没有之一,每一次想起她的时候,就会把那弹壳放在手心抚摸,在弹壳的底火上面,还有一个撞针留下的小坑,她说过,这是她在部队打的第一颗子弹,觉得很有意义,便把它做成一个项链送给我。
“听到了没有!”房连见我没有说话,重重地说道。
“是!”我回道。
这时,我看到他扬起手,狠狠地将那条项链扔在地上,末了,还用脚狠狠的踩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血气上涌的感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