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蛇蛊歪着头说:“我他妈哪里知道,老子又不是先知。”
我靠!
这条死蛇越来越不靠谱了。
旁边的龙翠儿颤巍巍说道:“让我来试试。”
试一下倒是无妨,万一搞不定咋办?我得提前做好应对尸变的准备才是。
目前而言,我有三个法术可用:
第一个是剪草杀人。
这个法术上一次已经用过,事实证明效果很差。我固然可以伤害到控制尸体的幕后主使霍老三,可是,受制于我孱弱的妖力,没有办法一次性干掉霍老三,人家仍旧可以控制尸体对我们形成伤害。
第二个是画地为牢。
以我目前的妖力而言,只能施展一次画地为牢,还是超级弱化版的。天知道弱化版的画地为牢能不能困住尸体。
即便把尸体困住那么一小会儿,对方很快就能脱离控制,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只能依赖龙翠儿对抗尸体。万一对抗失败呢?我可不敢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她身上。
第三个是妖神附体。
这个法术的好处是:不太依赖妖力,更加偏重于精神力控制。坏处是:即便这个法术不太依赖妖力,仍旧对妖力消耗有所要求。
以我目前的妖力水平而言,什么神都请不下来,只能施展妖神附体的另外一个层面:把某物附体到尸体或者霍老三身上,类似于当初施展的鲫鱼附体。
我大概估计一下附体消耗,感觉没有任何一点把握可以附体于霍老三。即便附体于冷藏柜里的尸体,成败也在两可之间。
最大限制来自于尸体里隐藏的反五行阵。如果我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根本没有办法施展妖神附体。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用什么来附体。
单就我手头的施法材料而言,只有一个附体之物:我自己。
我可以用珍珠为媒,心血为桥,通过左目妖眼释放妖力,把我的精神力和尸体里的反五行阵联系在一起。
这样的话,我会和反五行阵直接抗衡,直到一方垮掉为止。类似于这样的施法手段风险很大,一旦我落于下风,很有可能一命呜呼。
单纯的反五行阵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阵法是死的,即便它拥有一定的运转规律,仍旧是机械式操作,对我而言无法构成绝对威胁。
真正的危险来自于操控反五行阵的霍老三,天知道这厮拥有什么诡异手段。人家毕竟是玩尸体的,或许也玩过活人。万一我斗法失败,极有可能被霍老三隔空练成铁甲飞尸。
正当我思考期间,龙翠儿摘下身上的背包。
那是一个红色的斜挎包,里面装着各种瓶瓶罐罐,应该都是蛊粉。她把其中一个绿色小罐旋转开启,用左手小拇指挑起一丢丢绿色粉末,迈步走向冷藏柜。
这时候,冷藏柜仍旧在噹噹作响,不断的往外冲击,大概冲出来半米左右。我甚至可以看到躺在冷藏柜里的尸体头部。
那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脸上全都是冰碴子,双目紧闭脸颊消瘦,应该死去很久了。
等龙翠儿挑着绿色粉末走向白胡子老头的时候,意外状况突然发生:那个白胡子老头居然猛地睁开了双眼!
龙翠儿本来就害怕的不行,这一下彻底惊到了,“嗷”的一嗓子喊出来,一下子跳出去老远,手里的绿色粉末撒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她经历过一次尸变,虽然她心智成熟了不少,虽然她鼓足勇气出手施法,可是终究,临敌经验和心理素质仍待提高。
这就好比,无论某个士兵在实弹演习中经历过多少次考验,当他真正踏上战场面临腥风血雨的那一刻,仍旧有一个巨大的门槛需要迈过。
如果他一步迈过去,只能证明此人以应对战场上发生的某些情景,并不表示他一辈子都不怕战争。
即便某个战士经历过腥风血雨之后杀人无数,并不表示他没有任何心理阴影。事实上,绝大多数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全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心理问题。
所以说,对于我们这类人而言,考验无处不在,心障无处不在。只要一步走不好,那就是万劫不复。
单就现在的龙翠儿来说,如果她今天失了手,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敢面对类似的场景。如此一来,不管她能耐多大,总归是个报废二字。
利刃磨得再好,不敢出鞘也是枉然。
我很清楚龙翠儿面临的状况,可是我不能劝也不能说,只能让她自己度过。这是她的心障不是我的,小丫头迟早都要面对,除非她退出高粱观从此归隐。
我能帮到她的只有一个办法:坐以待毙。
就算龙翠儿不考虑自己的安危,多少也应该考虑一下我吧?
如果她连我都顾不上考虑了,那我认栽。
在此之前,我连事先想好的应对法门都不能用,否则的话,只要让龙翠儿看到一线希望,她就不可能完完全全突破心障。
我抬头看了一眼龙翠儿,小丫头早已经慌了神,真正的六神无主。我轻轻闭上双眼,盘膝坐下,心说,丫头,我陪你赌上一命。
花蛇蛊见我盘膝坐定,焦急万分,贴在我耳边嘶吼道:“你他妈的坐下干啥?快想办法啊!”
我跟花蛇蛊说:“冷藏柜里的尸体只是睁开双眼而已,又不曾真正伤人,着什么急?”
花蛇蛊骂道:“等他暴起伤人的时候就晚了!”
恰在此时,龙翠儿留意到花蛇蛊的存在,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死命的召唤花蛇蛊,想让它快速返回,好替她分担压力。
花蛇蛊护主心切,立刻就要化归无形。
在此之前,我一直开着左目妖眼,和花蛇蛊心神想通。体会到花蛇蛊的想法以后,我在心念中爆喝一声:不许去!
花蛇蛊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
别看它早已经认主,可是由于苗疆血祭的缘故,花蛇蛊始终和我心神相连。只要它愿意,就能在第一时间体会到我的真实想法。
当花蛇蛊得知我豁出性命替龙翠儿突破心障的时候,这条平日里嘻嘻哈哈没少骂我的小花蛇竟然有些感动,唏嘘道:“孙脸盆,你是纯爷们。”
我跟它说:“爷们个屁,我是没法子。龙翠儿是高粱观里第三人,也是最后一人,如果她始终没有办法突破心障,高粱观前景堪忧。”
花蛇蛊游移不定道:“真的因为高粱观?不是因为其他缘故?”
我在心念中骂道:“滚你大爷的,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花蛇蛊嘿嘿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另外一边的龙翠儿仍旧在召唤花蛇蛊,花蛇蛊十分难受。
自从它认主之后,按照某些不可言说的既定“规矩”,花蛇蛊绝对不可以违背主人的意愿,否则的话,只能是一个两伤的结局。当然了,受伤最重的肯定是花蛇蛊。
这条小花蛇仅仅支撑了几秒钟,便跟我抱怨我:“脸盆啊,我他妈扛不住了。”
我问它:“有什么办法替你分担伤害么?”
花蛇蛊立刻说:“有。”
可是马上,它又犹豫起来。
现如今,龙翠儿失了分寸,花蛇蛊又在犹豫,另外一边的铁甲飞尸一点点挣扎出来,局面相当危险。
我顾不得思考太多,立刻喝问道:“少他妈啰嗦,赶紧把分担压力的方法说给我听。”
花蛇蛊咬牙说道:“苗疆血祭。”
我草你大爷!
当时我差点暴走,这条死蛇据让让我学那姬元宗,跟它来个苗疆血祭!
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可是转念一想,除了苗疆血祭以外,我好似没有其他办法和花蛇蛊彻底沟通,仅凭似是而非的心神相连根本没有办法替它分担任何压力。
既然没得选,那就这么办!
为了替龙翠儿解除心障,我连死都不怕,怕个球的苗疆血祭,不就是万刀凌迟么!
我跟花蛇蛊说:“赶紧把苗疆血祭秘法告诉我,咱们立刻施法。”
花蛇蛊犹豫道:“那可是万刀凌迟,不是痛痛快快的死掉,你得遭多少罪啊。”
都什么时候了,这条死蛇还在唧唧歪歪,我气急败坏道:“我他妈乐的意遭罪,草,赶紧把血祭秘法告诉我!”
话虽这样说,世上哪有人乐意遭罪?我是没得选嘛。花蛇蛊感受到我的心思,有种赞叹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孙脸盆,你他妈真行,老子服了。”
这套死蛇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唧唧歪歪,我拿它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催促它赶紧把苗疆血祭秘法传授给我。
花蛇蛊摇头晃脑道:“我和你联手施法,根本不需要秘法辅助,只要你和我心神相连,立刻就能施展出苗疆血祭。
可是我得提前声明:由于我背弃主人意愿的缘故,正在遭受规则反噬。一旦施展出苗疆血祭,你将和我同步承受反噬伤害,这种伤害十分痛苦,一般人根本扛不住,到时候你顶不住怎么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