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如果我那个便宜师叔邹寒鸦的真的变成了韩非子的话,他就是我和季无尘的直接领导。
当天,我刚刚走出龙翠儿的办公场所,道教协会的新任领导韩非子就把命令送到了我面前。
他想垫一垫我们的斤两?还是考验一下我们的态度?
不得而知。
传话的是一个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身不太合体的道袍,看上去有些滑稽。
传话的小年轻言简意赅,直接告诉我说,领导有请。
刚才我被龙翠儿气得不轻,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懒得跟他废话。胡乱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穿着道袍的小年轻说:“我叫刘正,出身蓬莱,目前是道教协会的跑腿人,专门负责和各路高人联系,以后咱们会经常打交道的,提前认识一下子。”
说完话,非常热情的跟我握手。
当时我有些脑袋发蒙,一时间没有想起季无尘的教导——“好好团结各类高人”,应付的有些随意。
刘正不以为意,笑呵呵道:“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最好不要让韩非子道长等的太久,人家毕竟是领导。”
我问他:“韩非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刘正笑道:“据说是崂山派道士。”
又是崂山派!
我更加怀疑韩非子就是邹寒鸦假扮的了。
既然如此,我可不能轻易答应下来,必须找季无尘商量一番才行。万一韩非子真的是邹寒鸦怎么办?
我跟刘正说:“容我回去准备一下,下午的时候再去找领导如何?”
刘正说:“可以,领导就住在凤凰大酒店1088室,到时候别忘了提前来个电话,好让领导有所准备。”
这小子很会说话,和季无尘有的一拼。他之所以提醒我提前去个电话,多半不是为了什么“让领导有所准备”,隐约有些提前预约的概念。
我感觉,但凡当官的没有不喜欢摆架子的。
季无尘则说,作为一个上位者,必须先把架子摆起来,否则很容易失了威严。
他说的确很有道理,所以我但凡遇事,都喜欢和季无尘商量一下子。不是我自己拿不定主意,单纯为了更加完美一点。
另外一方面,季无尘才是高粱观的掌舵人,但凡涉及到公事,我得事先和他打个招呼才行。
季无尘得知韩非子想要见我,一点都不意外。
他分析说:“前几天你用妖法教训了麻万川等人,早已经搅闹的沸沸扬扬。绝大多数高人对于你这样的作法尤其不满,我猜测,韩非子把你喊过去,多半是想教育你来着。”
我撇撇嘴,骂道:“他算个球!哪里管得着我?”
季无尘笑道:“不管他是不是邹寒鸦,都不是咱们能够惹得起的。毕竟高粱观隶属道教协会名下,一旦得罪了韩非子,很难发展壮大。这一次,我希望你可以委屈一下,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既然他把话说的这么明了,我又怎能不识大体?
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我流年不利,动辄就要忍,快把我憋死了。
我想,现实就是大写的残酷二字。
我有资本跟龙翠儿较劲,却没有资本跟韩非子较劲,只能忍耐低头。直到我有能力和他翻脸为止。
凤凰大酒店1088室。
胖乎乎的韩非子闲庭信步。
第一眼看到这厮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他是邹寒鸦假扮的。在我印象中,邹寒鸦极瘦,这个人却很胖。
虽然我和邹寒鸦一年未见,可是我不敢相信某一个人有本事在一年之内胖成这个样子,看上去大概有200斤。
可是我隐约感觉,邹寒鸦一定躲藏在某个地方,时时刻刻关注着我们。
这样的感觉让我倍感不爽,有一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意味在里面。
韩非子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这一点倒是像极了邹寒鸦,所以我特别的警惕他,轻易不敢答话,生怕暴漏出身怀妖法的秘密。
别看道教协会暂时接纳了我们,那是赵峰极力斡旋的结果。一旦让道教协会的人知道我身怀妖法,很有可能立刻开出我们。
到了那个时候,高粱观想要继续打开局面,难如登天。
韩非子说:“孙脸盆,你最近跳的很欢啊。”
我猜测,他是在说我私用妖法收拾麻万川的事情。于是我低下头,假装听不懂。
韩非子不给我遮遮掩掩的机会,直接挑明了说:“干咱们这一行的,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能私用道法裹挟或者欺负寻常人,不管对方人品如何,总之不能跨界行凶。”
最终公布的结果是:规矩就是规矩,谁也破坏不得。所以,我擅自动用法术伤害麻万川的事情必须有所交代。
首先,我得给人家赔偿,这是最起码的。
其次,我得收回法术,这也是最起码的。
第三,我得保证不再犯规,这还是最起码的。
第四,我得接受惩罚,这仍然是最起码的。
一连四个最起码,摆足了上位者架势。
我问韩非子:“你打算如何惩罚我?又打算如何让我赔偿?”
如果赔偿金额在我承受范围之内,我可以接受。惩罚之举亦如是。一旦超出我的承受范围,天王老子都不行。
韩非子说;“你一共捅了人家十二个人,每个人赔偿2万,共计24万。另外,你得替道教协会办一件事情,权当惩罚。”
替道教协会办事好说,无非是出人出力罢了。可是赔钱的事情我办不来。我们都要穷死了,哪里有钱支付赔款?
韩非子说:“没钱可以打欠条,反正不能赖账。不要忘了,你可是代罪之身,根本承受不起任何一点点法律追究。”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能拒绝么?当然不能。
韩非子见我答应下来,倍感欣慰。
紧接着,他让我跟随刘正找到苗疆养蛊师扈三元,在扈三元的领导下,替道教协会处理一个小小的难题。
可是这样一来,会不会更加得罪龙翠儿?
众所周知,扈三元所在的苗疆流派和龙翠儿他们
素来不和。要是我帮着扈三元办事,小丫头会不会感觉我“助纣为虐”?
算了,先把道教协会的事情摆平再说。
刘正住在凤凰大酒店1107,单人单房。
由此可见,这个小道士绝对不只是跑腿的那么简单。如若不然,韩非子不可能给他安排单人单间。
等我敲响房门的时候,小道士正在看电视,手里拿着一个酱猪蹄,啃的正欢。
我满脸好奇道:“当道士的可以吃猪蹄?”
刘正嘿嘿笑道:“原则上最好吃素,偷偷偷摸摸啃上两口倒也无妨。你可不要说出去哦,省的别人笑话我。”
这个小道士说话很直爽,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刘正啃完猪蹄以后,连手都不洗,直接带着我来到扈三元房间。
他跟我说:“扈三元这个人比较扯淡,动不动给人下蛊。你要特别小心,轻易不能触碰任何属于他的东西。”
我躬身受教。
扈三元长的非常黑,偏偏又喜欢穿黑衣服,看上去就像个黑炭头。这厮长着一对三角眼,看上去冷光闪闪,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感觉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劲儿。
相对而言,龙翠儿虽然比较高傲(仅仅对于我而言),可是她非常阳光,一看就是大好人。
扈三元开门见山,直接问我:“孙脸盆,听说你开了天眼?”
关于“天眼”的事情早在济南就已经传开了,算不得什么秘密。于是我笑着点头。
扈三元说:“那好,你跟着我吧。”
我问他,到底让我办什么事情,能不能事先透个信儿?
扈三元说:“三个月以前,有人在古城附近的苗寨后山里发现一座神奇的石像,随后,但凡接触过石像的人全都无缘无故死掉了。
后来,事情越传越邪乎,有关部门把这件事情交给道教协会处理。道教协会把任务分配给我,我在第一时间想到了你。
济南方面很多高人都说你开了天眼,我想,如果有在场的话,或许可以发现某些比较有价值的线索。至于驱邪的事情,自然有人处理,根本轮不到你出手。”
我看他说的轻松,当即答应下来。
扈三元和我约定,明天一大早出发。
现在只是中午时分,静候无益。我不想跟扈三元纠缠太深,总感觉这厮太邪性,匆匆忙告辞离开。
离开扈三元房间的时候,我几乎没动过任何东西。即便说话也是站的远远地。可是我仍旧中招了,搞得我非常纳闷。
当天,龙翠儿去糖糖家玩耍,随随便便扫了我一眼,漫不经心道:“你去见过扈三元了是吧?”
小妮子说话的时候按照惯例抬着下巴,看得我眉头紧皱。这个死丫头,故意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来气我。
我不想搭理她,没好气道:“关你鸟事。”
她看我不顺眼,我看她也差不多,我们两个人见面儿就掐,谁劝也没用。
龙翠儿嘿嘿一笑,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细语道:“傻子,你中了别人的蛊啦。”
我晕!
有没有这么玄乎?
我去见扈三元的时候什么都没碰,什么也没吃啊,咋能中蛊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