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似乎恢复了最初的气氛。
但在这看似平静下,却酝酿不一般的风云:有几伙人站起来,漫不经心地朝着厕所那块区域逼近。
他们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平良鲛在他自己的位置上注意到刚才与服务生利用纸条做秘密交谈的那桌人也站起来朝厕所走去,不由得拧紧了眉毛,站起身,似乎想要赶往那个地方,却被某个区域所在的另外两人拦下。
“平良,你想去哪里?”工藤站起身,恰到好处的拦住了平良准备离开的路径,断去了后者离开的殷切。
“……人有三急,我也想去上厕所,不行么?”
“现在上厕所的人那么多,你过去还不是要等在门外,不如先跟我们探讨一下吧。”服部平次在这时候也是插话。
平良的目光掠过工藤,又掠过服部,比拼了自己跟这两人的武力值,终究是重新坐了回去。
工藤和服部件平良干脆妥协,自然也不可能再为难他什么,同样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并且开腔:“那……”
“你们把刚才德丰给你们的密函破解了么?”平良没给两人开口的机会,便是径自开口问话。
对面的两人面面相觑,倒也觉得这是一个缓和气氛的机会。
工藤点头:“对,地点是apc1餐馆,时间则是明天上午九点三十分。”
平良鲛看着他们:“何以见得?”
这会儿是服部快速开口:“信函第一段是客套话,第二段开始蕴藏秘密。”
“第二段有数个关键词:关键电源及制冷领域产品、美国罗得岛西金斯敦、集团、供应商。这几个关键词联合起来,可以得出美国电力转换集团①。这个集团的简称,是apc。”
“信函第三段的信息提炼,可以得出‘治疗头痛的复方阿司匹林’这个关键词,复方阿司匹林同样简称apc。”
“第四段是过滤。”
“第五段提到‘某种基因的突变导致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终导致细胞分裂的加速’,有一种肿瘤抑制基因的突变就会造成这样的状态,而这种基因的名字,也叫apc。”
“末端提到的托盘自动交换装置,缩写同样是apc。”
“这封密函的长度并不长,但里面的信息却是三番四次隐射‘apc’这个单词,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光一个apc是看不出什么的,这封信里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东西。”
“密函第三段有说‘开始习惯一天服用一颗复方阿司匹林,来缓解我每隔一小时都会发作的头痛’这句话,这其中‘一’这个数字重复乐了三次,这种高频率出现的数字,肯定也是这个密函所要传达的重要信息之一。”
“‘apc’和‘一’这两个信息组合起来,就是apc1,apc1也就是一个连锁家庭餐厅的名字。”
“本来这个范围很广大,确定不了地点,但是如果把apc1这词语套入到密函第一行的第一个字去,就可以把‘我遇上了麻烦’,就可以变成‘apc1遇上了麻烦’。”
“范围缩短到这种程度,就很好认了,最近东京唯一深陷麻烦的apc1餐馆,就是我们所处的这家餐馆。”
“当然,一般人并不知情这里深陷麻烦,不过既然是跟平良你一起的人,知道这点,并不奇怪。”
说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服部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平良。
平良的面色若常。
服部也没打算让平良就那么把某些事情说出来,继续叙述自己的想法。
“地点已经找到,剩下的就是时间。”
“而关于时间的密码,最先想到的就是数字。”
“密函里出现的数字并不多,把这些数字提炼出来就可以了,除了已经被提炼走的‘一’这个信息,剩下的数字分别出现在倒数第一段和第二段。”
“‘在我写下这封信时,我觉得我活不过两日’,这句话映射写下信后的第二天。”
“‘我会给予你们九百三十万的报酬’,去掉后面四个零,剩下九百三十,就是九点三十分。”
“把这两个信息联合起来,就是写信下的第二天的九点三十分,这封信是德丰刚刚交给我们的,他应该也是在今天写下的信,所以,这封信上所传达的具体时间,就是在明天的九点三十分。”
“这个答案,正确吗?”
服部看着平良,期待后者的回应。
尽管平良连密函都没看到一眼,对于密函的理解程度根本是低的不能再低,不过就算没见过密函,从服部的这番推论来听,再结合自己的判断,也能知道服部说的话都是真的。
“对,很正确……”平良鲛颔首,“两位果然不愧是高中生侦探,这么快就解读出了真相——你们通知警察了吗?”
“警察?为什么通知警察?”服部平次诧异地看着平良鲛,但下一秒却是脸色微变,眼神也变得危险,“喂,这不会是一封寄给警视厅的犯罪预告函吧?”
他蹭地一声站起来,踏踏踏地走向平良鲛,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衣领,狠狠地瞪着他,低吼出声:“你们打算在明天九点半犯罪吗!你果然准备对诸星宫下手吧!”
为了不引人瞩目,服部平次特意控制了声音,让只有工藤和平良才可以听得到他的话。
平良鲛的脸色抽了抽。
服部的第一句话他赞同,第二句话的前半句话他也赞同一半,但是第二句话的后半句话他可就完全不承认了。
对诸星宫下手是什么鬼?
真是抱歉,他虽然曾经对诸星宫有所心思,但是现在的他,一丁半点的不轨之心都不敢有,生怕黑泽银把他生吞活剥了,以后再也不能跟他的姐姐团聚,所以他目前当真是听话得紧。
“你别冤枉我。”平良鲛不自然地拧紧了眉毛,服部用力攥紧他的衣服并提起,他的伤口自然紧绷,蔓延开来的疼痛不由得让他的脸色苍白,他咬紧了牙,“小心我去警局告你。”
“你还去警局……”服部一下子扬起了眉毛。
“服部,住手,你太冲动了。”工藤注意到了平良的脸色不对劲,脸色微变,赶紧上前阻止,为了确保对方可以停手,他还补充一句,“他身上可能有伤。”
服部一怔,目光自然落在平良身上,还自然下移,除了看到平良鲛握住他手臂的手之外,还看到了后者按在腹部的手,服部的眼眸闪了闪,赶紧快速松手:“抱、抱歉……”
“麻烦两位,跟我说话最好正常点,客气点。”平良哼了一声,似乎还准备说什么,但是这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朝着这个区域走来的其他人——是警察。
顿时,平良鲛的眼眸不由自主沉下。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你叫平良鲛吧,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打扰你一段时间?”
……
而在卫生间那处。
黑泽银刚刚踏入门口,走向洗手台,那个服务生却已经是反手关上门,目光炯炯看着他。
“你不出去?”黑泽银瞥了一眼服务生,唇角勾起一种耐人寻味。
“先生,我得为你负责。”服务生一脸负责,“你把沾上污秽的口罩墨镜脱下来,我会负责帮你清理。”
“我不喜欢见人。”黑泽银淡淡回应,“请你出去。”
服务生没答话,却是从工作服前的口袋抽出一本证件,摊开在黑泽银面前。
那是一本警察手册,第一页贴上了服务生的照片,下面的一行行字,则是标注了这个人是警察的身份。
“哦……”黑泽银不由得拖长了声音。
“抱歉,我叫山平宽,是一位警察,正在执行任务,请你配合我的调查。”服务员,不,警察山平冷冷开口,声音不像是刚开始的客气,而是充满了执法的严苛味道,“请脱下口罩和墨镜。”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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