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都可以缓一缓,唯独关于建文的事,朱棣从来都是认真对待,这个皇位来之不易,一直都让他倍加珍惜,时刻警惕着。回转身坐回主位上,冷声说道:“传!”
一身飞鱼服,腰上别着绣春刀,精神抖擞的纪纲阔步而来,一进门便跪地三呼万岁后才禀道:“启禀皇上,微臣在苏州侦查之时,发现了黄詹小贼的行踪,因其人数众多微臣生怕无力歼灭其众,又得知皇上已带大军到了南京,故连夜赶来希望皇上调一千亲军随微臣前去歼敌。”
朱棣闻言喜形于色,顿时拍案而起:“你可曾看清了,确实是建文的余党和其众多的手下。”
“微臣拿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错!”纪纲脸色突然涨得通红,被皇上怀疑这好比要了他的老命。
自从当上锦衣卫指挥使这一职位,他就已经没有了退路,权利虽大可得罪之人也不少,一但他进不了,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一条路。
“好!朕给你两千骁勇的亲军,这次若还是被这些逆党逃脱,你自己提头来见。在苏州给我彻底清查,凡是牵扯其中之人,无论是谁杀无赦。”朱棣脸现狞挣之色,手中一块调兵令符丢到纪纲面前。
纪纲也是一脸的狞挣领命而去,片刻都没有停留。黄詹在他的手下溜过几次,要不是皇上念其旧情,此刻他哪里还能活蹦乱跳。
姚广孝此次也有跟着朱棣同来,只不过半路改道去和郑和汇合,郑和的船队在到达苏州的时候,便放弃了大型的海船,改乘河道的船只,顺着入海口的河道直行南京。船队有水军两千余人,除了为朱棣的大军运送一些物资之外,另一个重要的任务便是封锁通往南京的河道。
姚广孝此时已登上郑和的船队,封锁了苏州到应天府的河道,纪纲去面见皇上之时刚好路过这里与之相遇。得知苏州府将要变天,姚广孝和郑和为了唐明的安全着想,还是派人连夜去接他出城。
深知皇上此次大军提前南下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彻底清除建文的余党。既然这些人逃出了南京城来到了苏州,那么这次主要的战场也必然会在苏州城展开。锦衣卫办事的手段,他这个当朝第一宰相哪能不了解。
一向都是宁可杀错也不放过,唐明又是余党想要控制之人,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得不先把他接出来不可。但这事也要在暗中进行,不能让苏州城里的逆党有所察觉,不然坏了纪纲围剿之事,到时就算是姚广孝也无法对皇上交代。
唐明独自在院子里发呆至深夜,就连身边的小白都安静的睡了过去,他却连一点点的睡意都没有。反倒是人越坐越精神,心里一股不安的焦虑感也越来越令他烦躁,手里的茶壶再一次喝干,正想起身再去盛满,却突闻灵逸的声音在屋顶上响起。
“谁!”
只见两个黑影从屋檐上一跃而下,直对着门口的唐明而去。灵逸翻身下了屋顶,站立在唐明的面前背对着他,手里竟然亮出刚从李霸那里得来的三菱刺。
两个黑衣人似乎很惊讶于灵逸的功夫,离着几步之遥便停下急行的脚步,其中高个的黑影更是一把扯下自己的面巾,露出一张无须的白脸。
唐明一见到这张脸便认出此乃何人了,随上前一步,抱拳讶异的说道:“公公如此一番打扮,深夜到此不知所为何事啊!”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两次给唐明宣旨的小公公,深夜来访自然是郑和派来暗中接走唐明的。
小公公尖声笑道:“杂家深夜来打扰唐操守实属无奈,皆因督师大人命我前来接你前去与大人汇合,还请唐操守尽快收拾一番与我同去。”
微微一愣,唐明疑声问道:“公公不知可否告知督师大人深夜召我前去所为何事?”
唐明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是不是郑和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要深夜召自己前去与之相见。难道今天自己老是觉得心里烦躁与此事有关。
小公公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其尖锐的声音让人闻之直起鸡皮疙瘩,就连一直沉睡着的小白都被其惊醒,晃着脑袋伸了个懒腰,眼神瞄着发出不像人声的小公公。
被小白凌厉的眼神盯得笑声哑然而止,小公公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才说道:“杂家虽不知督师大人为何深夜召见你,可观其行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唐操守无需多心,尽快收拾东西不要惊动别人,快快随我前去就是。”
心里虽还有很多疑惑,但小公公似乎已有些不耐烦,唐明自不好再行多问,只得转身回到屋里收拾东西。灵逸紧跟其后,看着唐明忙着收拾东西,支支吾吾的好似有话要说,却说不出口。
唐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灵逸要说什么,见他支支吾吾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唯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要想跟着我走,你现在就赶紧去收拾东西,在这里支支吾吾像个娘们似的。”
说完突然伸出一脚踹其屁股之上,被踹者却无半点生气的样子,反倒是欢天喜地的溜向对面的房子,随后便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传出。
唐明摇头一笑,本想着要去跟大哥告别一声,可小公公催得急又加上不得外传他离开的消息,只得拿笔写下一封信,把自己的事交代一下,顺便要其不要声张此事。
背上一直舍不得扔的背包,刚踏出屋子便见到灵逸拿着一个小包裹出来。现在加上小白自无法再走屋顶,只得从后门出去,一路上遇到守夜的下人,便让其不要声张。
唐明乃是家里的二少爷,下人虽奇怪但也不敢多言,让唐明一行人顺利出了后门。在小公公的带领下,直向夜色笼罩下的河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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