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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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霹哧!”“霹哧”刺耳的两声响。

    蛇皮编织的长鞭狠狠落在妇孺的身上。她咬着牙呜咽了两声,热热的泪水从脸庞往下落,却紧紧护着身下的人。

    施暴的人是两个穿着狱卒服装的大个汉子;其中一个甩动着手中的长鞭,另一个敲着二郎腿磕着瓜子,悠闲得不像话。

    “算了算了,都晕死过去了!就省省力气吧!可别不小心一下子给弄死了,怎么说也是个细皮嫩肉的公主,皇上有可能还要亲审呢!”

    嗑瓜子的男子吐掉瓜子皮,嬉皮笑了笑。

    另一男子就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骂骂咧咧,一股脑泄愤在挥鞭上。转瞬间,妇孺后背丑陋交织的血痕又加上了好几条。

    “以前,她纵然是毫无斗之气的废物,依旧可以是金贵的公主。现在不同了,她只是我们皇上脚下奴隶。凭她现在的斗之气只怕连一只兔子都杀不死,皇上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她的命就像一只小蚂蚁,随时随地都可以被碾死。”

    嗑瓜子的男子虽是鄙夷的表情,依旧赞同地点点头。

    终于,狱卒起身把那一老一少拖回了监牢。

    十平米的牢房挤着十几个女子,各个都满身的伤,眼中泪,泛着灼灼得恨和惧怕。

    “她怎么没被打死?她该死!”

    “对啊!要不是因为她,我们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

    石块朝她们丢去,谩骂声也一起丢来。妇孺垂着头默默忍受,护着怀中的女子躲进人少的犄角处,只是默默的流泪。

    亡国之恨,丧明之痛,还能补偿么?泪水跌碎在她的脸庞。

    怀中的人皱了皱眉,看得出来十分的难受。

    “公主……”妇孺盯着她的脸,念叨着。

    疼,蚀骨的疼痛。

    鼻息浓稠的血腥味,喉间的苦水憋闷的心中几乎要晕厥。

    闷咳了一声,身下的人儿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生机。妇孺似乎找到了希望,慌忙的喊道。

    神乐猛然睁开眼,映入瞳孔是一张枯槁但是喜悦的脸。除此之外,就是钻心彻骨的疼。

    “公主你醒了!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两个太好了只能说明老者太迫切了。

    她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冷酷的眼神让妇孺有些陌生。神乐不喜欢有人如此靠近,不管是任何人。

    “公主,怎么了?奴才是庄嬷嬷。”

    神乐侧过脸盯着说话的人几秒,几乎确定这个环境是极其陌生的。这个老者,乃至这些女子都是陌生的。还记得最后一单任务——接受军机部309办公室密令刺杀岛国政要右翼极端分子,在与对方异能特工周旋中,不幸身亡。

    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环境不属于21世纪!一点也不属于!

    神乐抬起眼眸,瞳孔中散发着冰冷的微光。

    “公主,你……”

    “离我远点!”

    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话。庄嬷嬷被这刺骨的眼神吓得心里直打颤,眼泪刚收回去又往下落了。

    一旁有人幸灾乐祸地冷哼了一声,随口道:

    “狼心狗肺的东西!庄嬷嬷,这就是你守护的劳什子公主?还不如一只狗!”

    “这不关公主的事,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庄嬷嬷赶忙解释道,生怕起误会。

    神乐抿着唇,浑身上下尽数是血淋淋的伤口,有些已经溃烂,蚀骨的疼让她没有任何力气,就好比无数只蚂蚁在伤口上往里钻。深深吸了一口气,拖着脚镣往里坐,背靠着脱皮的墙。她不喜欢与任何人有交集,异能特工就是活在人情之外的冷血人群。

    剧烈的争吵无异给出一个明确的信息——现在的身躯并非前世的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位受尽嘲讽的公主,如今国破,任人欺阶下囚。

    沉默逐渐取代了争吵,大牢一下子死寂死寂。宫女们一个个也不说话了,生命和无畏的争执比起来就显得弥足珍贵。

    将暮时刻,狱卒提着一个脏兮兮的木桶送来了牢饭,一边走一边吆喝。

    几个宫女挤在前面,生怕没一口粮食吃。神乐一动不动,靠着墙还是沉默。庄嬷嬷蹒跚的挤上去,要为自己和主子争一口粮食吃。

    在这里,没有吃的,就没有活路。

    庄嬷嬷伤的不轻,左右手各端了一个碗,发黄的汤饭漂浮着发霉的馒头。笑呵呵的朝这边走来。

    “公主,有吃的了!有吃的了!”脸上明媚得笑意,一跛一跛走来。

    周遭的宫女自然看不得她好,下脚一勾庄嬷嬷摔了下去,碗中的牢饭洒在地上,稀稀拉拉几粒米还有半个发霉的泡馍,什么都不剩。

    “这下子看你们吃什么!哼!”

    牢房哄堂而笑,庄嬷嬷尴尬地低垂着脑袋,没人看到她的表情是怎样的。但是,神乐却猜得到——人最难的,就是像样的努力活着。

    过了很久很久,也许已经是半夜戌时,牢房的人都睡了。

    庄嬷嬷摊开手掌,压低了声音。

    “公主,只有这个了,您吃点吧!不然……”

    也许会被折磨死,也许会被饿死。总之,不会有好下场。

    神乐撇过脸,蓬头垢面下闪亮夺目的眼睛,如……如狼一般!

    庄嬷嬷欲言又止,只是了然抿了抿唇,将那馒头搁在她的手中。浑身上下没一块完整的皮肤。肩臂处的一块绚丽的牡丹纹身,已用血宫砂钉在肉中。现在,那花被鞭痕撕裂两半,留着浓稠的血液,格外的妖冶。

    人只有吃了东西才能活着,老人比年轻人更懂这个道理。

    这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如此经历了,彻也是如此。

    “今天给予的我的,我会一分不差还给你,决不食言!”

    一个馒头,也不仅仅是一个馒头……

    嗖臭的馒头如同嚼蜡。正常人只怕是吃不下去的。她却狼吞虎咽,庄嬷嬷欣慰莞尔。淡淡道:

    “傻孩子……”

    在之前,公主是绝不会吃这种东西,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凌晨四更,祈寿阁钟声响起。

    黑暗的角落,一个娇小的身躯蜷着,黑亮的眼神,如两汪漩涡。

    “公主怎么还没睡?”庄嬷嬷颤声问了一句。

    神乐伸出手掌,柔嫩手掌如柔荑似的,这究竟是一个怎样金贵的躯体?这样卑微如何活的下去?

    “昔日的公主,今日的阶下囚。”

    庄嬷嬷哝了哝唇畔,无言。

    “我要活着……”如同发誓似的,轻喃了一句。

    “可是,还有……”

    还有什么,神乐不是猜不到,关于这幅身躯残留的秘密。

    神乐侧过脸,脸颊骤然间打亮,娇俏的容颜,两汪深曈犹如泥沼,冽冽英气令人无可逼视!

    “怎么…怎么会这样?这……绝对不可能!”

    庄嬷嬷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吼出来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