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主你们昨天闯进寺中,对我们寺中的僧人口出狂言,我等虽然是出家人,但也不是任人侮辱的,更何况明明是你们动手在先,我们也不过是自保而已!”僧人长于辩论,灵空的口舌之利也丝毫不弱于李晋,而且看他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似乎比李晋的话更让人信服。
不过李晋也不是好惹的,当下刚想再次开口反驳,不过只见李休却忽然阻止他道:“晋儿,现在争辩谁对谁错并没有什么意义,而且你们也的确烧了灵感寺的大殿,这件错事已经铸下,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有担当,万不可推卸责任!”
“是,父亲!”李晋听到李休开口,当下也十分老实的退到一边道,事实上来之前李休就和他商量好了,只要李休开口,无论说什么他都要配合,虽然李晋并不知道自己老爹接下来要做什么?
“驸马真是明理之人,老衲也并非是得理不饶人,只不过寺中前殿被烧,同门僧人被打,所以才不得不向陛下讨个说法!”灵空听到李休的话十分的“公正”,当下也是心中一喜,随后就向李休行礼道,毕竟他也不敢真的和李休这些人正面对抗,只不过被事情逼到这份上了,如果李休愿意和解的话,他也是求之不得。
“灵空大师客气了,我虽然不信佛道,但是对于佛门一向很有好感,对于犬子他们的所为,也是心生愧疚,所以今天一早就带他入宫认罪,对于他们烧毁灵感寺大殿一事,我也愿意出资修复,不知大师意下如何?”李休这时笑呵呵的道。
听到李休竟然愿意出钱赔偿,殿中所有人也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旁边的尉迟恭更是十分焦急,赚钱倒是小事,可关键是他们身为勋贵,竟然向一帮和尚低头,这传出去肯定有损他们这几家的颜面,所以他这时就想开口,不过想到之前答应过李休不会多嘴,最后终于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驸马是明事理之人,既然驸马你们愿意赔偿,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李世民这时也同样松了口气,当下大笑一声和稀泥道,他本来还担心李休和尉迟恭不愿意退让,如此一来,他可就有些难办了,毕竟无论原因如此,李晋他们的确是放火烧了灵感寺,也幸好火势不大,没有蔓延开来,否则李晋他们几个绝对难逃重罪。
“陛下不可!”不过就在这时,却忽然有人跳出来和李世民唱反调,不用看也知道,这个人肯定是魏征,毕竟整个大殿也只有他才这么大胆。
只见魏征这时站起来向李世民郑重的行了一礼道:“陛下,放火乃是重罪,怎可只是赔钱了事,臣以为应该将李晋等人交由大理寺审理,以正刑典!”
“你这个魏老头好不晓事,这件事谁对谁错还不一定,现在我们都已经愿意赚钱了,你竟然还咬着不放,难道你真的要和我们几家做对?”尉迟恭听到魏征的话也终于忍不住了,当下一拍桌子指着他怒道,他以前就是这个浑人,虽然做了大将后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但现在被魏征的气一激,自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老夫只是就事论事,尉迟将军你也说谁对谁错还不一定,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大理寺审问清楚,若是最后审问出灵感寺是理亏的一方,你们非但不用赚钱,朝廷还要治灵感寺这些僧人的罪!”面对暴怒的尉迟恭,魏征却是神情淡然的道。
别看之前他好像是帮着灵感寺的僧人说话,但其实他谁也不帮,而是站在朝廷的立场上,无论是像李休这样的贵族,还是像灵空这样的方外之人,在他看来都得归朝廷管,所以这个案子必须要经过大理寺的审理。
“呵呵,魏大夫维护法纪,倒也十分合理,不过大理寺想要办案,恐怕得有原告和被告吧,只是不知道灵感寺的这位灵空大师是否愿意充当原告呢?”就在这时,只见一直没有开口的长孙无忌忽然站起来道,他与李休的私交不错,这时自然也偏向于李休等人。
“这个……”灵空老和尚听到长孙无忌的问话也不由得一愣,随后也露出踌躇的表情,毕竟人家李休都已经答应赚钱了,这相当于退让了一步,若是他再不识好歹的话,恐怕会把李休和尉迟恭这些勋贵们给得罪死了,以这些贵族的势力,他们灵感寺日后在长安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想到这里,灵空老和尚当下脸色一正开口道:“老衲乃是方外之人,并不愿意掺和这世俗的是是非非,而且驸马也是明理之人,几位公子也已经知道自己的错处,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所以老衲愿意与驸马私了。”
古代的律法不太完善,私了也是朝廷允许的,和后世的庭外和解差不多,只不过适用的范围更大,灵空老和尚不愿意再告状,就相当于没有了原告,如此一来,案子自然也就立不起来了,大理寺也没办法审理。
“你……”魏征看到灵空老和尚忽然变卦,当下也不由得怒目圆睁,不过他这时也没有办法,毕竟总不能逼着灵空当被告,更何况李晋他们本来年纪就小,而且与灵感寺发生冲突的原因也十分复杂,双方又没有人死伤,所以这件事就算交给大理寺审理,恐怕最后也只能轻判。
相比之下,与魏征他们坐在一起的大理寺卿这时却是松了口气,他本来不愿意掺和到这件事中,但是灵感寺把李晋他们告了,他身为大理寺卿也不得不出面,不过他可不想真的审问李晋这几个大唐的顶级的贵族子弟,因为无论结果如何,他们大理寺都不好判决,若是判李晋他们无罪,可能会让人说他们大理寺畏惧权贵,如果判李晋他们有罪,却又得罪了李休和尉迟恭这些大贵族,哪怕是从中和稀泥,一个不好也可能里外不是人。
“且慢,灵空大师愿意私了,不过我却觉得这件事的是非对错还是审问清楚为好,若是晋儿他们有错在先,哪怕是关进大牢我也心甘情愿!”不过也就在这时,忽然只见李休再次开口道。
李休的话一出口,整个大殿的人全都愣了,旁边的尉迟恭更是露出焦急的神色,甚至伸手想要拉住李休,连李晋等人也都惊愕的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李休会这么说,不过他们的目光却被李休给无视了。
“驸马你刚才不是说愿意出钱赔偿灵感寺吗,怎么……”李世民这时也搞不懂李休的意思,当下满脸不解的看着他道。
“陛下,灵感寺的确是晋儿他们烧毁的,所以赔偿寺庙的损失也是臣应该做的,不过臣并不认为晋儿他们会无事生非,所以才需要交由大理寺来审问这件案子,如果灵空大师不愿意做这个原告的话,那就由臣来做这个原告,告灵感寺的僧人不守戒律,肆意放贷收敛钱财!”李休这时站直身子侃侃而谈道。
听到李休的话,所有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谁也没想到李休竟然来这么一出,竟然把原告变被告,被告变原告,这样大理寺想不审问这件案子都不行了。
“驸马,之前您不是也说过,这件事的是非对错并没有意义,而且我佛慈悲,已经不愿再追究世子他们犯下的罪责,驸马这又何苦非要闹到公堂上去?”灵空老和尚听到李休竟然不依不饶的非要经过大理寺的审理,而且还要告他们不守戒律、收敛钱财,当下也不由得有些心虚的道,毕竟他们灵感寺在这方面的确不干净,万一真的查下去,恐怕对他们也不是一件好事。
其它人也同样不明白李休要做什么,当下一个个也都面带疑惑的看向他,不过这时只见魏征却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驸马果然深明大义,赔偿寺庙的损失的确是应该的,但这件案子却也要审问清楚,长安乃是天子脚下,绝对容不下任何蝇营狗苟之徒!”
魏征的话一出口,灵空老和尚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他身后的灵印等四个和尚同样有些惊慌,毕竟自家事情自家清楚,他们灵感寺之前可做过不少的非法之事,朝廷真的要是追查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李休却根本没有理会灵空和魏征,只见他这时从袖子中拿出一份厚厚的奏折,然后双手呈上道:“陛下,臣有感于灵感寺之事,特意写下一份奏折,还请陛下御览!”
看到李休竟然还有奏折,李世民等人也都更加惊讶,当下李世民让人取来,结果刚打开看了一点,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随后认认真真的将奏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当他把奏折合上时,也不由得露出复杂的表情,看向李休的目光也十分的纠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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