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肖宇这般询问,李县令当即吃了一惊,沉吟片刻,道:
“这个……应该没有。【】”
“毕竟我也不大清楚。”
“嗯?怎么说?”肖宇询问。
李县令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
“刘老将军镇守边关十余载,累下赫赫功勋,甚至据说他在战场有鬼神之力……”
“鬼神之力?”肖宇心中一动,道,“继续说。”
李县令又道:
“刘老将军告老还乡之后,家中足有良田千亩,仆役上百,还有更多的佃户帮佣,镇上的村民若是发生了纠葛,大都去寻刘老将军的管家解决,几乎不会与我说……”
“原来如此。”肖宇恍然。
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县令虽然是朝廷命官,但任满就走,本身又是势单力孤,因此手腕稍微差点儿的,根本斗不过本地的士绅豪强。
肖宇此刻初来乍到,纵使道法无敌,但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也难以揪出幕后黑手,总不能将镇子上的所有人都拉到广场上,一个个用读心术盘问吧?
“既然如此,那就把水搅浑吧。”肖宇很快拿定主意。
正所谓“浑水才好摸鱼”,现在对方有了警惕,更不会轻易行动,不如把这里的水搅浑,对方才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
第二天清晨。
但听得锣鼓喧天,鞭炮轰鸣,锁在家中避祸的居民忍不住探出头来,就见到一群衙役在街上呼啸走过,扯着嗓子喊道:
“大家快出来看看,青天大老爷已经将罪魁祸首捉拿归案了啊!就在衙门门口放着呢。”
“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得,大老爷都发话了,总不至于骗我们吧。”
乡亲们嘀嘀咕咕,有些胆大好事的,便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向县衙走去,很快就是一阵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好大的蜈蚣!”
“这么大的黑蜈蚣怕是已经成精了吧?”
“怪不得怎么也抓不到,原来是妖孽作祟!”
李县令站在县衙门口,腰杆挺得笔直,朗声道:
“父老乡亲们,这些天让大家受苦了,便是这条孽畜在夜间害人,现在已经捉拿归案,往后大家就无需担忧了。”
衙门门口响起一片喝彩。
待声浪稍歇,有人大着胆子问:
“敢问大人,是怎么捉住这条蜈蚣精的?”
“就是就是,看一眼心里都觉得一阵发慌,那些官差能拿得下么。”
李县令微微一笑,道:
“实不相瞒,却是有一位道长神游路过,见咱们小镇愁云惨淡,怨气盈天,于是仗剑斩妖除魔,还我等一片青天……”
不到中午,平阴镇附近的村落便贴满了一张张公告。
这个时代的人对公告这种东西当然很陌生——除了县衙外专门张贴朝廷公文,又或是悬赏缉捕江洋大盗的公示栏,谁见过这种满大街乱贴的玩意儿?
当然,这和古人识字率低下,文盲程度较高有着极大原因,否则你便是贴出上百张的“祖传老军医,专治吹牛逼”,旁人两眼茫然,再被人以讹传讹,读作“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便是有千般抱负,万般豪情,也只能徒呼奈何。
国人大都喜好热闹,更喜好爆炸性的新闻,毕竟在这个娱乐行业极不达的时代,大家迫切需要新鲜事儿开拓界,唔,文雅点儿说是以作谈资,通俗点说是吹牛资本。
于是好奇之下,识字的书生和百姓们纷纷凑到那些公告前,仔细观看小报上的内容,有好事者还大声朗读出来,给那些不识字的百姓们听,顿时引起一片喧哗。
而其中字眼出现最多的,无疑就是那位“师承龙虎山的天师道长”了。
借着这股威风,李县令一扫往日的颓唐之势,在县里的风头一时无量,甚至将刘老将军都给压过,更是狠狠打压了一批结党营私的商贾,而这些商贾平日里的孝敬大都是上交给将军府的……
三天后,一张请柬忽然送到了李县令手里。
这是一张很正式的朱红拜帖,不过里面的内容却并不怎么严肃,赫然是第四房小妾怀上了孩子,恳请李县令去喝上一杯。
放下拜帖,李县令直皱眉头,脸色很不好看。
他乃是文官,刘老将军本是武将,双方本就不和,虽然同在一个镇中,往日里却也大都是避而不见。此刻突然递上一张拜帖,内容居然还是第四房小妾怀孕这等芝麻绿豆大的事……毫无疑问,对方是示威来了。
“肖公子,你怎么看?”李县令低声询问。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忽然响起肖宇的声音,“去,为什么不去,你是县官,那么多双眼睛望着,总不能认怂吧,那多丢人。”
他若是敢去,对方肯定有手段拿捏他,但未尝没有翻盘的机会,可若是不敢,就是装模作样的怂包。
“……”
这几天果然没有再发生挖心事件,显然斩了那条蜈蚣精以后,惊到了藏在暗中的那条毒蛇。
不过肖宇也并没有闲着,而是读了许多很有趣的东西,比如关于那位刘老将军的奇闻异事……
刘老将军本名刘威,是本地长大的孩子,小时候其貌不显,只是十岁那年,父母得了肺痨,双双撒手人寰,只剩下他一个独子,被一名远方亲戚接了去,一去就是数十年,从此杳无音讯,只有一些老人还记得当年那个孩子。
谁知道数十年后,当年孤苦伶仃背井离乡的刘威,居然带着一大堆仆从又回到了镇子上,甚至还混成了一方将军,当得上鲜衣怒马,衣锦还乡。
顿时就引来一片哗然。
于是关于刘威的种种传言也流传了出来,其中流传最广的,就是这位将军能御使鬼神打仗的故事……据说刘威打仗,大都在夜间用兵,且攻无不胜,战无不克。
流传或许有夸大之处,但想来不至于空穴来风。
也就是说,刘老将军并不是普通人,至少懂得一些玄学道法。
在他背井离乡的那几十年里,从一个落魄孩子成长为一方将军,途中想必也是布满了荆棘险阻。
这样的人,性格必然很是警惕,否则早就死在明枪暗箭之下了,绝不是可以轻易暗杀对象……所以,果然他比较符合推测么?
时间悄然流逝。
转眼到了第二天中午。
将军府外。
抬眼就见到门口是两尊睥睨四方的巨大石狮,门口的马车停了几十辆,附近有名的员外士绅都是前来祝贺,拉来的贺礼甚至停了半天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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