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已经十年了,我嘴上说是贵族对我而言算不得什么,可事实上呢?我似乎迷失了方向,我已经习惯了一句话改变别人命运的权利,习惯了手中的特权,习惯了生活在别人的尊敬或者是恐惧之中。
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贵族对我而言也成为了一种不可或缺的东西了,我把它看的越来越重,重到我好像已经无法放下,在回头看时,我居然在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候,不在格罗亚的身边,我居然我让我最好的朋友孤军奋战。”
沐恩的眼中,努克?金蒂姆,从来都是一个坚韧如山,安稳若大地的人,他从来没见过努克的这一面,甚至,他都无法想象他也有这软弱的一面。
“大叔,世间有诱惑千百种,我们有目标,且认准目标前进就好!”沐恩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他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而且,他其实知道老者并不需要安慰,仅仅是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而已。
他只要静静的听着就好。
“这一次出行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会辞去狂怒野蛮人军团长的职务,专心修行,作为职业者,力量才是我们的根本,说白了,只要我在,哪怕是没有军职又如何,只要我的力量继续进步,谁敢犯我的丝毫利益?!
全身心的投入修行中,或许,有生之年,我还有见识更高层次的可能!”
一场战斗,努克似乎认清了自己,他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需要守护的是什么,除此之外,那些不是必须的就可以舍弃了。人生苦短,这些已经可以了。
沐恩也感触很深,他来到这个世界,茫然无助的时候,只是本能的生存着,行尸走肉一般,再后来,那超凡的力量吸引了他,他想看看职业者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他努力了,科伦老师的教导下,他也取得了一些成绩,牢牢的迈出了第一步。而这一次大战,什么都变了,他看见了那神秘女子操纵的那漆黑裂痕。
回家,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如同野草一般,无可控制的疯狂生长着。
是的!他的第一目标变了,追寻回家的路。
当然,他更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想做成什么,首先要有的就是实力,没有实力,你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努克大叔,那天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她也是职业者吗?为什么她的攻击那么诡异?”如今的沐恩已然不再是之前的菜鸟了,此时,巡航术之下,他不仅仅保持着极高的速度,且气息均匀的问着自己的疑惑。
此时,他们已经行的很远了,蓝月已经当空,而沐恩也仔仔细细的将那天,战斗的经过一点点的和努克复述了一下。
那神秘女子实在是太诡异了,他想从努克这里了解些信息,他想回家,就必须要和她这一类人打交道,在这之前自然是多了解。
当然,他也想转移努克的注意力。
努克没有急切的回答,又询问了几个细节后:“你的意思是说,那天,那神秘女子别人似乎看不见,但是你看到了,是吗?”
“是的!我有这个感觉,似乎即使是超凡职业者的感知都没有发现她。”
“那个你形容的漆黑裂痕,你也能看见?你之所以扑倒科伦,就是因为,她的那个攻击虽然目标是‘鲜红绽放’阁下,但也会杀死科伦,是这样的吗?”
“是的!我似乎能够感受到它的轨迹。”
努克陡然停住了身子,害的沐恩冲出来数米开外,才停下,他诧异的回头看着老者,问道:“大叔,有问题吗?!”
重新奔跑起来,努克在前,沐恩继续跟着,气氛有些沉闷,良久后,老者才缓慢道:“沐恩,有些时候,我真的有些嫉妒你的天分,无论技能学习,还是战斗中的成长,你真的都远超我对普通人的认识,至少,我没见过有谁对技能的领悟比你快。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看见那时候的她,‘隐身术’之下,即使是超凡的感知,也是无用,这很显然是一种天赋,而且和那滴金色血液无关,你原本的天赋。
这次事情结束后,无论科伦老友能不能救回来,我都带你去黑白教院,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不过,那里也同样竞争残酷,在你没有足够的力量自保前,不要暴露自己的天赋,那很危险,总有那些嫉妒的人,即使把你毁了,也不愿意看见被你超越。
至于那神秘女子,我先给你说个故事!”
跑的久了,努克有些渴了,身形没有停,却取出了水囊给自己灌了一口,接着递了过来,沐恩也同样灌了一口,这个世界没有地球的污染,水质极好,甘甜解渴,带着一股清凉驱散了身体内因奔跑而带来的热量,让他不由的精神一震。
收了水囊,努克瞥了一眼沐恩,看着他憧憬的眼神后,微微带着回忆的语气,继续说着:“那是我还年轻的时候,在黑白教院里修行,有一次,我接了一个任务,追寻着某些可恶的海盗,跨过了外海,去了维库大陆的那一边——亚特兰大陆,那是一个同样瑰丽却又远不同于这里的地方。
我被那里的景色和人文风情所着迷,所以并不急着完成任务,而是走的很慢。一个夜晚,我路宿在一个小镇,一个叫做‘维特铁锤’的酒店,我还记得那里有极好的麦酒,有火热的女郎,有喧闹的客人,我那天很高兴,因为酒女郎邀请我半夜去她的房间,血气方刚之下,我自然答应了。
不过,那天喝的有些多,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但我没忘记我们的约定,我也知道她的房间,黑夜中,我偷偷摸摸找了许久,才找到她的房间。
然而,当我准备敲门的时候,我却发现里面有响声,我从门缝里看了过去,只看见的是一个具尸体,她的脑袋和身子已经分开,身体上到处都是血洞,然后,我看见了在啃食她尸体的那个怪物。
无法形容那种怪物的恐怖,如同被剥了皮一般的人,露出了精壮的肌肉,又似乎是冰雪中冻了无数年所成的那种苍白,有着巨大的脑袋和满嘴的獠牙,手脚上的利齿居然如同刀锋一般切割着尸体。
我害怕了,恐惧了,然后,我逃出了旅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小镇都在哀嚎之下。
无数的这种怪物在追杀着所有的人,我亡命的奔逃,后面有怪物在追赶,绝望之下,我愤怒的和怪物战斗,我砍伤了它,不过,最终我还是逃出了镇子。”
“我不知道自己逃了多久,但是肯定跑了很久的路,最后,我记得我累得睡在了野外。
然而,第二天,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还在酒馆里,客人,老板,美丽的酒女郎,他们都好好的出现在我的身边,仿佛昨夜的只是一个梦,但是,斩首剑上的血液却让我汗毛都立了起来,那必然是昨夜怪物身上的,还散发着独有的腥臭。
那时,我恐惧到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然后,我飞也似的逃了,逃离了小镇,连任务都不管的离开了那里,回到了黑白教院。
我甚至不敢把自己的经历和别人诉说,直到很久以后,随着力量和见识的增长,我才知道我碰到了什么!”
“他们,是可以召唤怪物,也可以变身怪物的人,他们,是玩弄元素,也同样可以操弄灵魂的人,他们,是一群没有信仰,也无所谓同类的人,他们,号称追寻世界真理和知识,为此,无所顾忌又没有底线的人。
他们称呼自己为巫师!
不过,很多人更喜欢叫他们:噩梦之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自身实力的增长,我知道了很多原本不知道的,关于世界的真实,所以,我明白了,小时候,妈妈在床头说的那些恐怖故事,很多都是真的,我也知道了,我遇到的那次是真的也是幻觉,那是一位巫师在收集这绝望,人类的绝望之力。”
“当我真正的凭借着双职业转职后,虽然我仅仅是一阶,但战力已经不弱了,野蛮人的力量加上鹰眼术的锁定,即使是在黑白教院,同等级中,我的实力也是很强的,那时候,我又接触到了更多的关于噩梦之人的秘密。”
“比如说,那些能够制作神奇药剂的魔药师,能够铸造可怕超凡武器的炼金术师,他们也是噩梦之人的一类;比如说,黑白教院,其实可以分为黒院和白院两种,黒院就是我们职业者修行,而白院,禁忌之地内,高高的尖塔下,就居住着噩梦之人。比如说,即使是职业者也曾经是噩梦之人的一种开创。”
“再比如说,即使是噩梦之人,也分为白巫师和黑巫师两种,白巫师属于比较正常的那种,他们更习惯于使用元素之力,喜欢发觉很多表面现象下的真理,他们可以将真理转换成力量。
而黑巫师,则是邪恶的代表,他们更靠近恶魔,最喜欢的就是玩弄人类的灵魂和肉体,他们会收集人类的恐惧和绝望,也能用一大堆尸体和骸骨组成恐怖的怪物。”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对黑白教院发生了恐惧,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可怕的怪物居然就在身边。
直到我遇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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