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中间坐着一个男人,孤独寂寥。手中把着一根邛竹杖,据说是秋若的太爷爷用过的。男人身上着着一身西服,黑色的。扣缝边缘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走近看才能发现是一个个勋章。
齐伯暗暗退下,秋若也并不向前,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背影不像是他记忆中的那么笔直,已经开始佝偻。后来听说关节出了问题,必须得靠拐杖的搀扶。
他,变成什么样都抹不去她心里的伤。
“怎么,人都不知道称呼吗?”
秋雄一点一点地将椅子转过来。
秋若看向别处,一双眸子写着异样的感情。
“秋老。”
这是外界那些于他无关的人经常对他的所谓的敬称,对他的一种抬高。小时候自己听到别人叫他秋老的时候,自己总会跟着模仿,然后换回一阵鞭打和千万遍的罚抄写,重复着两个字:爷爷。
男人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自己的孙女,太了解不过了,就像是年轻时候的自己,不肯低头,宁愿吃亏。
“这个书房,自从你父亲走了之后,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父亲?
这个自从八岁起就没有了记忆的名词,为什么每一个她爱和珍惜敬重的男人,都能够伤她这么深。
“哦。”
“不管你态度怎么样,我上了年纪,等我百年之后,mode必须由你来接手。我找你回来,也正是为了此事。”
男人的声音低沉,像极了有些年岁的留声机。
“我与您是什么关系,您将您毕生的心血交付于我,您真是老到这个地步了吗?”
秋若跺了几步,才发现老人背面一张全家福的照片,那张唯一全家人都在笑的照片,现在看起来那么刺眼。
秋雄一张脸微带愠色,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绕着房子蹒跚。
“我不管你怎么想,你现在是mode的唯一继承人!”
秋若一声轻笑,现在倒是想起她了,之前她在秋公馆呼号着救命的时候,谁管过她?
“就算是哥哥找不到了,爸爸找不到了,不还有姑姑和姑父吗?”
当年若不是这两个所谓的亲人的精心谋划和眼前之人的准允,自己怎么会从一个集万千宠爱的公主沦落为穷困潦倒四处躲债的破落孩子。
可在同时,她的家人,她的亲人,拒绝一切援助。
“你姑姑太自傲,你姑父狼子野心,mode非得断送在他们的手上。”
秋若不得在心中感叹,自家爷爷的反射弧还真是长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秋若说了低下头,语气坚定。
“您应该知道,当你在我八岁那年将我和我母亲逐出家门的时候,就不该提出今天这种令人难以接受的要求。”
终于适应了与眼前之人再见的气氛,就当做是在谈一个和解官司好了,这样,至少自己还能撑个十几分钟的假装冷静。
“你应该知道的,我说的话,从来不容抵抗。”
秋雄举起右手食指摇了摇。
秋若侧过头一笑,“既然您都说了我是唯一的继承人,您不敢动我的!”
男人从面前这个长大的孙女身上再也看不到自己所珍惜的可爱模样,不知道是福是祸。
咚咚咚。
“什么事儿?”
齐伯打开门,侧着身子露出头,“老爷,南少爷和齐少爷来了!”
秋若全身一颤,自己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冷静一下子崩溃。他来干嘛?本来自己大不了挣个鱼死网破,他来了。。。。。。
秋雄看了看秋若,紧抿的嘴角多了一丝笑,看来自己的胜算又多了一成。
“好久不见了,叫那两个小子进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