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钱的时候，胡明一个劲地客套说不用着急。
当时李东真想说一句“那就不急！”
不过想了想，犯不着，胡明催账，这是人之常情，自己怪不着他，别人也不欠自己的。
能在自己困难的时候拿出五亿资金借给自己，胡明这个人已经算够朋友，够大气的了。
这年头，非亲非故的，谁能随便借五个亿给外人？
而且当初也是这五个亿帮助他度过了难关，反收购了客隆，要不然李东现在也没这么自在。
还了胡明这五亿，李东欠的外债一下子就少了不少。
时代那边还了两个亿的贷款不说，这几个月时代又付清了部分收购款，差不多也有一个亿了。
也就是说，单独时代那边，还差七亿的收购款和四亿的银行贷款，总共在十一亿左右。
远方超市这边，八亿贷款还是这样子，没还多少。
加上许圣哲那一个亿，这三项加在一起，李东总负债大概在二十亿左右。
地皮款李东倒是不急了，预售就快开始了，这笔房款还清地皮的欠款还是没问题的，也就是说他现在总共也就这么点负债了。
当然，沈茜那十个亿李东现在不想算，这笔钱不能单单当债务那么算。
二十亿，想到这个数据，李东微微松了口气。
远方集团现在的市值绝对过百亿了，二十亿的负债率真不算高，达到这个负债点，李东一直走钢丝的心态微微放松了一下。
而且远方超市还在不断盈利，这些债务都不是问题。
今年下半年因为时代一直在围剿外资企业，盈利不多，江北这边也频频出现意外，盈利也不算多。
可现在拿下了客隆，扫清了江北这边的障碍，远方超市盈利就高了。
苏南那边大概也就这几个月的事，过了今年，明年应该也能恢复正常盈利了。
超市利润率不低，光是现在的远方超市和时代超市，年销售额恐怕就能达到八十亿以上，纯利润大概在七八亿之间。
等明年打通了其他几省的市场，远方超市恐怕会迎来一波大发展。
到时候年销售额破百亿轻轻松松，年盈利最少也能突破十个亿，到那时候，远方的路就好走多了。
除了超市之外，等明年，商城、物流恐怕也能盈利了。
抛去房地产这边，光是这三家公司盈利恐怕一年时间就能还清债务，所以李东现在的确挺轻松的。
当然，投资扩张那得另算。
这个钱肯定是省不了的，想扩张，企业前几年四处欠债也不可避免，谁让李东头上没个几百亿身家的爹妈支持。
……
22号，吴胜男去参加了土地拍卖会。
李东倒是没去，不过他也留了几分心在这上面，一方面这次有雨润这个外来户参加。
另一方面，听说姚宏这些人也有人参加了拍卖会。
李东现在巴不得他们把手头上的钱全给花了，买地皮，再怎么着也得拿出一些真金白银出来才行。
原本就差不多被自己掏空了的姚宏等人，这次要是再拿下点地皮，那手头上恐怕就真没余钱了。
在办公室等待结果的同时，李东闲着无聊拿起报纸看了看。
简单扫了一眼，李东忽然注意到一条不抬起眼的新闻报道。
“金陵彭宇案！”
看到这条新闻，李东不由愣了一下，这事现在就发生了吗？
这场被誉为华夏道德滑坡的官司，这就开始了？
现在的彭宇案关心的人好像不多，新闻报道也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前天早上发生在金陵的那场撞人事件。
可李东知道，等这件官司最终结果出来，却是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盯着新闻报道看了一阵，李东微微摇头，不管是不是关系到华夏道德滑坡，这和他关系都不大。
金陵在苏南那边，他虽然在苏南有一定的人脉和影响力，可这事轮不到他管，他也不会去管。
远方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管这种事。
看了一会报纸，李东的手机响了，吴胜男打来的。
拍卖会还没结束，吴胜男提前给李东打来的电话，电话一通，吴胜男便低声道：“李总，姚总他们来了不少人。另外龙华也来了，我看龙华的样子好像志不在拿地，倒是有些像哄抬地价。
姚总他们拿下了两块地皮，龙华这边起码让他们多花了一个亿。”
李东挑了挑眉，看来不仅自己在关注，许圣哲也在盯着。
没在这事上面多说，李东问道：“雨润拿地了吗？”
“还没，他们应该是准备投标商业街那块地，现在还没开始拍卖。”
“我们呢？”
吴胜男一听便笑道：“李总，正准备和你说呢，待会就是南郊那块地拍卖了，我看竞争这块地的人不多，三亿之内我们应该能拿下来。”
“那就拿下来，稍微多点没事，不过也不能太高了。不超过三亿五千万你自己做主就行，超过了你再联系我。”
“好。”
挂断电话，李东微微琢磨了一阵。
姚宏他们的钱大概花的差不多了，这是好事，雨润那边，目前还没看出来什么，希望祝义财不会给自己捣乱。
至于南郊那块地，在李东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能开发就开发，不能开发就转让地皮，等到了明年，怎么着都会涨的，亏不了。
正寻思着，办公室门被敲响，接着陈珂就进门道：“李总，方老师来了，想见您。”
“让她进来。”
……
陈珂出去一会，方青菲便走了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进李东办公室，虽然在远方这边实习快二十天了，可李东办公室这层楼，方青菲几乎没上来过。
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李东的办公室，等看到那尊黄金貔貅，方青菲有些惊讶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黄金貔貅？”
“传说？”李东好笑道：“怎么就成传说了？你也知道这玩意？”
方青菲轻笑道：“听人说起过，而且不少人都知道远方的老总喜欢黄金，还让人特意打造了一尊黄金貔貅。听说你能发财，也和这个有关，现在平川不少有钱人都有样学样，也打造了不少黄金招财物件呢。”
“无聊！”
李东嗤笑道：“这玩意是龙华的许总和南瑞的胡总在我成立集团的那天送我的，我发家要是靠这个，早就亏的爹妈都不认识了。”
方青菲没在意这些，只是略显感慨道：“来到这，我才感觉我们越来越遥远了。你口中的这些人，以前我都是当故事来听的，可你随随便便就说出了这些人，仿佛他们在你眼中也不过如此。”
李东轻笑道：“那是你自己感觉而已，坐吧，不讨论这些了。”
李东招唿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接着才道：“是要和我说事吧？这些天你一直没来过，我可不信你就是来看传说中的神物的。”
“嗯，和你说一下实习的事。”
方青菲斟酌了一下才道：“来远方快二十天了，实习也接近了尾声。这次实习效果很好，学校那边和学生这边都很满意，很感谢你能给他们提供这个宝贵的机会……”
见她客套话一阵一阵的，李东有些不耐烦道：“说主题，客气话就不用说了，我不喜欢听。”
方青菲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才笑道：“你不喜欢听，其实我也不喜欢说。算了，既然你不听，那我就不说了，直接说主题吧。”
“这次来找你有几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第一，明天是感恩节，学生们筹划了一下，想搞个小晚会庆祝一下，另外他们还想邀请你参加，地点你们公司也给我们提供了，在礼堂那边。
到时候你们公司这边也会组织几个活动，这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明晚有没有时间过去？”
李东想了想道：“这个我不太确定，这样吧，要是不忙或者没紧急的事要处理，我就过去看看，你看如何？”
“那行，明天时间到了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方青菲也不意外，李东忙不忙，她心里有数，来远方也有段时间了。
以前她以为公司老总应该是很悠闲的，可到了这里她才知道，李东忙，特别忙，忙的根本就没时间露面。
说完了第一件事，方青菲继续道：“第二，这件事不是我的事，是学校那边委托我和你提一句的，如果你要是同意，回头学校那边会安排人过来和你们集团洽谈。”
“什么事？”
“学校想和远方集团搞一个人才培养基地，你们不是经营互联网商城吗？
学校想和这边搞一个共建合作平台，主要就是为了培养学生，让他们能在学校里就接触到优秀企业的技术和经验。
除了互联网方面，你们超市管理方面，其实学校也想和你们进行合作。
主要就是让管理系的学生，去给你们的门店当储备店长，学习一下你们的管理模式和经验，你看行不行？”
李东皱眉道：“我有什么好处？”
方青菲无奈道：“我就知道你不见兔子不撒鹰，这种事别人求都求不来，江大一般也看不上，也就你还提条件。”
“废话，没好处的事，我能随随便便让你们把我这当后备人才培养基地？”
“我知道你心里都快乐开怀了，别装了。”方青菲鄙视了一句，接着便笑道：“好处自然有，既然双方合作，那人才培养了出来，既然你们远方捡便宜。这些学生在你这边实习培训，你说他们毕业后会首选哪家企业？
江大的学生不敢说全是精英，可这些年出的精英不在少数吧？
远方集团作为人才培养基地，只要你们能留住人，江大肯定是支持的。”
李东点了点头，笑眯眯道：“还有呢？”
其实方青菲这点没说错，多少企业想和这些重点高校合作都求之无门，这次江大找上门来，李东的确捡了便宜。
这年头什么最重要？
人才最重要！
这不是一句空话，现在的李东深有体会，远方缺人，很缺，缺的不是普通人，而是高技术高智商高能力的管理人员。
等那些人来了远方培训，是龙是虫，远方会第一个知晓。
到时候只要条件合适，留下这些人不是难事，甚至远方也可以安排一批人进入江大进行学习，实践和理论相结合，提前签订好就业合同。
过上几年，远方就没有这么大的人才需求了。
不过能多捞一点好处也不错，所以李东才准备敲敲竹杠，谁让江大资源充足。
方青菲闻言哭笑不得道：“还有？你还想要什么？学校安排一批老教授过来指点如何？另外你如果有需要，可以和学校商量，共同筹建一些实验室之类的，或者课题组，只要你肯出钱，学校都会答应。
你毕竟是江大的学生，学校对远方肯定是支持的。
条件方面，江大也不会故意坑你，更不会乱花你的钱，也不会故意去研究一些对你们没用的课题，这都是好处，就看你自己会不会掌握了。
其他方面，到时候你可以和江大来人协商，我就是转达一下意见，你要是同意，你们可以继续详谈下去。”
李东闻言笑道：“行，那我同意了。回头江大那边可以联系董事办，这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见李东答应了，方青菲微微松了口气道：“那就这么定了，最后还有件事和你说一下。”
“你说。”
“这应该算是私事吧，就是关于白素他们，因为实习时间快到了，他们马上就得回学校。
可白素他们几个比较优秀的学生，在你这边干的很不错，而且他们的课业也提前结束了，如果不考研的话，剩下的时间他们都闲着。
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可不可以让他们继续在你这干下去。
而且……”
“而且什么？”
方青菲有些尴尬道：“你能不能给他们开点工资，工资低一点没事，只要能让他们温饱就行。”
李东轻轻敲了敲桌子，过了一会才道：“这个没问题，不过有一点我提前说好，谁去谁留我说了算。我这不是什么人都要的，这批学生当中，哪些人能留下，我心里有本帐，到时候有人被我踢回去了，你可别怪我。”
“这个你放心吧，这本来就是我的私人请求，不涉及其他。回头我会给你一份名单，哪些人想留下来继续做，我都给标上。
你可以对他们进行考核，或者其他方式选拔，最后留下谁，你自己做决定就行。”
“那就好。”
两人接下来又谈了几句，最后方青菲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了。”
“不客气。”
李东起身送方青菲出了门，等她远去，李东才轻叹一声，人啊，总是在成长的。
以前的方青菲和现在的方青菲，好像不太一样了。
那时候的方青菲说幼稚也好，说刁蛮也罢，做事总是马马虎虎的，跟个愣头青似的。
可今天方青菲来找他谈事，明显变了不少。
说话没那么刁钻了，谈事也知道分寸。
可这种变化，李东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起码一点，方青菲对他有了种敬而远之的感觉。
微微摇头，李东转身便将这事丢在了一边，变就变吧，他自己不也在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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