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尽量快的时间里获得最大的影响力?这是一个让人挠头的问题。
面对这个问题,阴司却已经有了一套办法,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简单粗暴高效。
实则一个新事物的出现要么至下而上的温和渐进,要么至上而下的粗暴简单。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伟力加于己身的世界,至上而下的推动无疑是更加有效。
当然,单纯的靠五行仙门的影响力推行不是不可以,但是就显得生硬了许多,尤其是信仰这种以人为本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我不强制的推行,完全可以让这个影响力自然而然的从上至下每一个人都接受。
第一个目标,就选在了近在咫尺的坎艮城,这里无数世家聚集,自然也有着无数的机会。
于家,不同于那些兴盛衰亡如过客的世家,于家立足于坎艮城已经有四千载岁月,历经过风雨,征伐过异族,也有操戈同室,但是终究是延续了下来,并且秉承家族荣光不坠。
正是因为这一份荣光,虽然于家在整个大离排不上号,甚至在隆昌道也算不上顶尖,但是也算是不差了。
江湖渐老,自然积累了无数的底蕴,比如说香火炼神之法。
此神,魂也,非神圣,不脱五行。
于家供奉了四千载家族鬼仙境以上的先人神魂,借特殊的香火秘法延续寿命,一直到无可拖延之时再投入轮回。
这些被供奉的神魂平时没有什么用,但是关键之时依旧可以爆出莫大的威力,故而成为了于家立足之本。
只要是有意敌对的人,想一想于家那不知道有多少的供奉神魂,就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于家祠堂立于坎艮城中,受到了五行仙门的庇佑,加上坎艮城本身经年累月的加固的阵法,可以说固若金汤。
婉转悠扬的祈祷声在空气化为法理,长明灯的清香飘摇入云。
有那道童添油念经,有三五高修盘膝而坐,有往来族人虔诚祷告。
虽为一家之祠,但是气成龙虎,搅动云霄,香飘十里,声若击缶。
四千年前,这里如此。四千年后,这里依旧。再过四千年,或许无故。
除了斑驳的砖瓦,更替的旧人,时光几乎没有改变什么。
过去的未变,现在依旧,未来可测。每一个于家的人都不认为这里会有什么改变,于家就会如这昌荣的古祠一般,延续辉煌。
但是天意莫测,世间的一切正是源于未可测,正是多了这一点未可测才精彩。
于家人眼中的长久,或许辉煌,却也只是如此而已。
当你跳出方寸之间,就会现所谓的辉煌不过如此,宛如井底之蛙窥一井之天,夏虫语盛夏之炎。
以此类推,于家眼中的长久、辉煌,在更高一级的大能眼中,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平日里无所谓也就算了,真到了要插手的时候,什么长久都是笑话。
而现在,于家就被宗成盯上了,在听了冥渊的要求之后,他就想到这小有名气的家族。
当然,这一次不是祸事,相反还是好事,只要把握得当,于家未必不能真的做到长久。
坎艮城的阵法自然极其厉害,但是对于清楚其中关窍的宗成来说,就和自家后花园一般透明。
闲庭信步之间避开了重重陷阱,周围蕴含着雷霆之位的杀阵却没有惊动半分。在他身旁的是冥渊,他紧随宗成身后,两人就这么来到了于家上空。
“到了,看看如何?”宗成低头确定了一下位置,对冥渊如是说到。
冥渊微微点头,神力汇聚双眼朝着下方望去,顿时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都尽显眼前。
只见一道道庞杂的神光如炊烟一般摇曳升起,虽然看上去凡脱俗,但是实际上却少了几分神韵,而就是这一点差距,就是天壤之别。
不过对于冥渊来说,这样的伪神才是正好,正好可以收为己用。
“还请阳判大人出手,”冥渊朝着宗成一拱手,显然是对这个目标满意的很。
“好,动手吧!”
宗成也不推迟,实际上两人目前的利益是一致的。
“轰!”
属于神仙境极强者的气势轰然压下,空气泛起了片片波澜,虚无的神光动荡起来,烛火摇曳不休,祠堂的纱帐无风而动。
这是来自于生命本质的压力,霎那间于家祠堂恒久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事实证明,所谓的长久只是蝼蚁的视角。
巨大的压力之下,正在祠堂之内静坐的几位修士霍然而起,齐声惊呼:“神仙境?”
久在隆昌道这种地方,于家虽然没有什么神仙境强者坐镇,但是于家的修士眼界都不差,只是一个照面就知道了来者何人。
不过恐怕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有人敢在坎艮城中动手,哪怕他是神仙境的存在。
“护城大阵呢?”
有于家修士奔出狂呼,然后望着平静的天空呆愕。
这种程度的动静,应该早就引出了护城大阵。
没有人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今日宗成之所以没有上门好生商量,为的就是将事情闹大。
不闹大,怎么能显出阴司的存在,单纯的需要人手,直接上门不是更简单吗?
今日来,要的就是盛势凌人,要的,就是一炮打响,再也没有比于家更适合的对象了。
宗成立于半空默然不语,今日他只是来撑场子的,真正的主角是冥渊。
冥渊显然知道自己的目的,一句话没有多说,他径直的落到了于家的祠堂面前,傲视群伦。
黑色的冠冕袍服,狰狞的异兽绣花,威严的神明威压,加上人仙境的神力涌出,冥渊一出场自然而然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再强的人仙境又如何?不提于家现在存世的几位人仙,就是祠堂**奉的家神也有不少能爆出这人仙境水平的实力。真正令人忌惮的,还是虚立于半空的宗成,以及毫无动静的护城大阵。
于家的人仙境修士站了出来,目光有着警惕,也有着难以遏制的怒意,不过终究还是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谨慎的问道:“这位道友,不知道今日闯入我于家所为何来?”
因为宗成的威慑,于家的人仙话语之间还有所保留,算得上客气,只不过其他于家人的目光却没有多少收敛,一个个仇视的看着冥渊。
对于这些恶意的目光冥渊视若无睹,阴世的冤魂野鬼多了去了,再怎么恶毒的眼神没有见识过?
所以他嘴角翘起,属于鬼神的傲气微微显露,森然道:“自然是有事,吾乃阴司判官冥渊。”
有事?听到这样的话,虽然早就知道来者不善,但是最后难免有一丝侥幸。
“道友不要妄言,可要想清楚,我于家矗立于世四千载,可不是软柿子,”于家的人仙眯起眼睛,语气也冰冷了下来,最后更是一步迈出,大声怒喝:“任人拿捏。”
于家的人仙气势汹汹,至少看上去还有几分骨气。不过这样的威胁,在冥渊眼中如此无力,软弱到将所谓的历史挂在嘴边,还能有多少斗志?
所以冥渊权当是清风拂面,丝毫没有在意。反倒是轻松的走动起来,顺便随意的说道:“不错的秘法,竟然可以延缓神魂的衰竭,不过终究是小道。
平日里这些伪神可否活动?四千年前的于家先人可有幸存?”
只是简单的瞄了几眼,冥渊就将于家的底细看了个七七八八,对于神袛来说,类似的手段只是小儿科。
不过作为听众,于家的人心中的惊骇无法形容,别看冥渊说的简单,但是不是了解的人绝对说不出来,而自家的底细全部被人摸清楚了,又怎么不能让他们惊骇?
再加上冥渊言语之间的不恭敬,于家人人仙再也忍耐不住了,挥手之间庞大的法力朝着冥渊涌去。
“你是什么人?”
虽然同为人仙,但是冥渊的实力可不是一般的人仙可以比拟的,所以三两步挪移躲过了攻击,他已经步入了祠堂之中。
“今天我来可不是和你们打斗的,还是退去吧!”背对着于家众多人,冥渊轻声细语的解释着,然后来到了密密麻麻的牌位之前。
只见有的牌位之上神光奕奕,有的却暗淡无光,这就是已经失去了神魂寄托和依旧享受香火的差别了。
仔细看还能现,一层层的牌位之中,上层的全部暗淡无光,中层的也渺渺无几,只有最下层还有数十道神光闪烁。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神魂幸存,这一次基本的人手都够了。”冥渊有些兴奋,至于说会不会造成一家独大,这完全是一个不需要担心的问题。
“恶徒,赶紧滚出来,要是打扰了先祖安息,我要你永不生。”
紧随其后的于家人仙紧张至极,在祠堂之内没有人敢动手,尤其是其中精细的阵法更是宝贵,要是出了一点差错损失就大了,所以此时他们也只能口头上威胁几句了。
动手冥渊都不怕,更何况是嘴上不疼不痒的说上几句。
有些贪婪的看了几眼那些沉睡中的神魂,冥渊转过身来,脸上也逐渐严肃起来:“今日我来是送你们一场造化,同时借你们于家的名声一用,以后你们就会明白,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听见冥渊这么说,于家的人仙更加的抓狂了,以后如何他们不知道,但是现在肯定是很不好了。
冥渊没有再顾及他们的咆哮,略微看了一下外面被吸引过来的众多身影,他估摸着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就是现在。”
冥渊低声呢喃,是进入这于家第一次低声言语,所以竟然被忽略了,只不过下一秒他的举动又让人全部集中了注意力。
“今日,我阴司入驻隆昌道,吾乃隆昌道阴司阴判冥渊,今简拔阴差若干。”
威严浩瀚的声音传的远远的,一瞬间围观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也都明白过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阴司之名或许有人听过,或许闻所未闻,但是有一点大家是都明白的,今天这人是想要借于家之名立威。
于是有人惊叹:“这是找死啊!挑立威的对象也要挑个软柿子,凭借于家的关系,请的几位神仙境出手,这什么阴司不是死定了?”
也有听说过阴司名头的:“听说这阴司有些门道,在丘云道闹得挺大的,好似有真神位格的高手掺合。”
当然,这些都敌不过招子明亮的:“都瞎叫唤什么,看见了上面那位吗?那是五行仙,否则你以为为什么护城大阵没有反应?”
这话一出,立刻所有议论全部烟消云散了,五行仙的名声在隆昌道无疑是最响亮的,不提不久前那又吓死人的战绩,最恐怖的是五行仙代表的意义。
所以,一想到那个庞然大物的存在,一个个的都禁声了。
外面生的一切于家人还不知道,他们眼中只看见一团团金色的神圣从眼前闯入者手中飞出,一一落入了祖宗牌位之上,然后猛然爆出惊人的气息,显然陷入沉睡的祖先神魂全部被唤醒了。
“该死!”每一次唤醒,可能都意味着不得不转世,所以于家众人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立刻将这可恶的家伙撕的粉碎。
但是比他们动作更快的,还是那一个个显现的身影,在金光笼罩之下,一件件威严类似于冥渊身上的袍服出现在那些刚刚苏醒的神魂身上,然后本显得虚幻动荡的神魂全部都坚实了起来。
“这是?”这样的变化可不像是坏事,有人脑子里就犹豫了起来,想起了之前冥渊所说的话,难道那些都是真的。
这么一耽搁,那些神魂就彻底的苏醒了,随着冥冥中的信息传入他们脑中,还有那身上的变化,他们就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然后陷入了无尽了欢喜。
直到有意志坚定的神修清醒了过来,看向了一旁微笑的冥渊,立刻躬身行礼道:“参见判官大人。”
更多的人被惊醒,而后络绎不绝的行礼,让一旁的于家人和更多的围观群众目瞪口呆。
“这……这……这怎么……可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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