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个子不高,且非常非常的瘦,身体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即便看不见面容也知道是个人间极品。裸露在外的眼睛闪烁出冷冽的光,左手握着一把近似于镰刀的古怪兵器,看样子像是个刺客。
鲜血从利刃上滴下,滴在钢盾的肩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肌肉向下流淌,一直淌到地面上。头颅早已失去,二师兄的身体却始终没有倒下,只怕是死亡来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以至于他的身体至今没有接受已经死去的现实吧。
看客们有的捂住了嘴,有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有的默默握紧了拳,有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们仿佛看到了死亡的真相,这是一尊杀神,一尊见过了太多鲜血,杀人如麻的杀神,她的骨子里必然含有着与那诱人犯罪的轮廓形成鲜明对比的凶残。
上官虹日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紫靛总能精准摸透他的心思,在最合适的时候做最合适的事,无需接受吩咐。那个为众人带去恐惧的女人叫做紫靛,是一个左撇子,一个杀手,曾经在边军与塞外六部正面交锋的时候,于金帐中取下了可汗的人头,再安然离去,说是最顶级的杀手绝不过分。和钢盾一样紫靛也是一个混血儿,年幼的时候就被父母卖给了杂耍艺人,跟着杂耍艺人走过了五年岁月。
自己见到她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软的像蛇一样,能够让所有关节全部脱臼进入到一个一尺长宽的盒子里,能在火圈中自如灵活地跳来跳去,她的身上大伤小伤无数,肯定是长久训练留下的后遗症。
自己将她从杂耍艺人那里买了下来亲手调教培育,紫靛很争气,不仅成功晋升为挥下第一刺客,更甚之成长为优秀的床伴,她那柔软的身体简直就是为了暖床而生的,在边境的冷风下为自己带来极致的享受。在自己面前,紫靛服从的像只小狗,白天上阵杀敌,晚上为自己暖床,堪称完美。唯一的缺点是过于冷酷了一些,大概是小时候经受了太多的虐待和白眼导致的,紫靛将杀人当做乐趣,经常无端地杀人饮血,以此为乐,甚至杀死了曾经训练过她的杂耍艺人,这一点让自己觉得有些不能接受,拥抱紫靛的时候难免会沉思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也像对待那名杂耍艺人一样杀死自己?
却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上官虹日对紫靛非常信任,加以重用,紫靛总能猜透他的想法,在最合适的时候做最合适的事情。就像刚才发生的,自己刚准备抬手发号施令,她便已经蹿出去将对方处决了,这份默契,这份对自己心思的揣摩,绝无第二个人能够做到。
紫靛是一名杀手,一名实力强大的杀手,她修炼的是世上最顶级的斗劲,拥有着世人绝对望尘莫及的恐怖身法,杀害二师兄的出刀几乎没有人能够辨认出轮廓,众人只看到二师兄头颅离开身躯,热血从断颈中喷出来,具体她怎样出刀,何处出刀根本就没看清楚,仿佛是一道黑影在眼前一扫而过。
众人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都感受到了无法言喻的深深的恐惧,一种发自内心的战栗。
“杀我二哥,我和你拼了!”三哥死了,二哥也死了,巨大的压力下终于有人撑不住了,四哥陈杰发疯似的怒吼,冲上前挥剑,其他师兄弟连呼:“不要!”却已经晚了。站在钢盾肩膀上的紫靛忽然从视线中消失掉,再出现时已到了陈杰的身后,陈杰的头颅离开身体在半空中滚三滚落地,颈部流出的血液并非是鲜艳的,而是乌黑的,可见刀刃不仅锋利还淬了剧毒;双目圆睁,可见陈杰致死都不敢相信身首异处的事实。
身法太快太诡异了,紫靛的突击如同毒蛇在吐信,速度凌驾在感官反应之上,她从往前突进的姿势中慢慢收式,轻佻而又不无挑衅地说道:“还有九个,下一个是谁!”
在她出现以后,弟子们死亡率直线攀升,眨眼功夫就只剩下九人了。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全部死亡。
紫靛举起武器,师兄弟们本能地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往后退却,却见她并非是要攻击,而是将手中的兵器轻轻一甩,那残留在兵刃上的血液便在这一甩之力下抛射到了地面上,再看那锋刃,竟是光洁透亮一滴血污都没有留下,宛若被精心擦拭过一番似的。众人由此明白了,那是一把锋利到不会沾血的神兵。
那兵器端的古怪,刀柄和刀刃并非处于一条直线,而是互相呈现出一个夹角,角度与镰刀相似,刀柄中间是镂空的,紫靛的手握住中空的部分整件兵器便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随心所欲的突刺或者收割。刀刃是金黄色的,材质不像是寻常的玄铁,估计大有来历。
握着刀的紫靛为众人带去的压力实在太大,以至于所有人都畏惧地向后躲闪,哪怕她只是寻常地站着都想要尽可能地远离她,让自己不被她死神般的目光注视到。
“你们的师父怎么还不现身,再不出来徒弟们就要全部被杀光了哦,我这个人很没有耐心的。”紫靛的声音又细又尖,或许在上官虹日听来是麻酥酥的娇嗔,但听在众人耳中,却代表着死亡和恶毒。
紫靛在阳关下伸了个拦腰,她显得很随意,紫色的短发刚刚过耳根,她是九州女性中罕见的留短发的女人,大概是为了满足暗杀的需要。紫靛原地实现后空翻,美丽的身躯仿佛没有骨头,钢盾走上来,她的高度刚刚到钢盾大腿腿根,被对方一只手拖着推到了肩膀上,居然是坐下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时间早的很,慢慢折磨你们才好玩。”
“嘘,紫靛不要乱说话,本将军明明是来听他们讲经的,是他们自知满口妖言不敢对本将军袒露心声,甚至暴力相向妄图驱赶本将军才遭至此番恶果,这才是真相。”上官虹日得意地说着,嘴巴长在脸上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汇报就怎么汇报,反正拥有权力,有权力的人就有任性的资本,就能将白的说成黑的,将黑的说成白的。
“嘻嘻嘻,知错啦将军,不过人家已经没耐性了,到底还要等多久啊。”
“不着急,我相信沈飞就快到了,这里暂且用不上你,黑蝠你去,剩下的人交给你来处理。”
黑蝠是上官虹日手下最擅长折磨和施虐的人,两军交战难免俘获俘虏,为了从他们身上得到情报就需要一些残忍的刑罚来撬开他们的嘴,而这正是黑蝠最擅长的。他本来是塞外六部的一员大将,因为遭受了残忍无道的刑罚导致叛变,将大量重要的机密吐露给上官虹日,成为他攻破塞外六部防线的导火索。
叛变的黑蝠并没有被上官虹日杀死,反而将他留在身边沿用黑蝠之名为己所用,黑蝠性格大变,对于自己的同胞又杀又奸,手段之残忍甚至超过外族人,甚至专门研究折磨人的方法对待族人,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黑蝠是上官虹日手下一员大将,杀人不会像紫靛那样直截了当,他总是习惯做些折磨人的勾当充分戏耍对手,心满意足之后才将对方杀死,由此臭名昭著。
上官虹日派他出来,彰显出的不仅仅是本性中的张狂,更有着绝对的凶残和目无王法,他的所作所为无不在表明人国的军队并非一支正义之师,一支善良之师,而是存在着为人所不耻的邪恶勾当。
两条锁链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缠卷住十四名弟子中唯一的女弟子素素,将她带离了地面。
仔细看,捆住素素的并非寻常锁链,而是布满锋利齿子的杀人链条,锁链来自于一个蹲在房顶上的瘦小男人的袖子,也不见他怎样施为便能够随心所欲地操控锁链。
两条锁链将素素卷起,后者的衣衫和皮肤在锋利齿子的切割下破碎,对外求救连连。
张十三第一个反应过来,一式八方归元在杀人链上激撞出一连串耀眼的火星,可惜也只是稍稍减缓它的去势而已,两条锁链捆着素素来到空中,黑蝠淫邪恐怖的大笑而素素则吓得花容失色,一边扭动身体一边挣扎着脱困,可她越是这样,身上的伤口就越多,承受的伤害就越重。
衣衫破碎,裸露的皮肤没有招来众人的亵渎反而让他们心惊肉跳,不禁想到:这都是一群什么怪物啊,帝国大将军王便是终日与这群恶人为伴吗,他哪里是为国家开疆拓土的正义之士,根本就是犯罪分子,是罪大恶极之人。
众人心里面生出不好的念头,可都不敢出声,谁都看得出来上官虹日淫威正盛,杀人如麻,若真被盯上只怕会死的很惨。
张十三眼看着素素被黑蝠拽起来,眼看着素素在半空中挣扎痛苦,无能为力,默默地攥紧拳道:“为什么,为什么打不过对方,为什么!”
恰在此时,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以为是师父来了充满期待地望过去,却看到一支禁卫军在拓跋烈的率领下分开人流进入了道观,士兵们的矛头全部指向了上官虹日和正在为所欲为的他的几名部下。
拓跋烈道:“将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能纵容手下公然杀人?你这分明是对帝国法律的漠视,本王是一定会上奏父皇的。”
“漠视?”即便拓跋烈亲自到来,上官虹日也没有从位子上站起,抬起头,冷冷地注视他,“沈飞公然杀死帝**人便不是对帝国法律的漠视?我杀他几个徒弟就是了?你的话很好笑啊皇子殿下。
更何况,和上次一样,是他们几个人先动手的,本王的属下们是被动反击,不信你可以问他们,有那么多证人给本王作证呢。”上官虹日手臂用力一挥,仿佛在场的所有看客都是他的证人,后者为他的威严所慑,纷纷低下头去无一敢做声。
上官虹日又道:“你们哑巴了吗,我问你们是不是啊。”
居然有人被吓得附和:“是……好像是吧……”屈服于罪大恶极之人的淫威之下。
拓跋烈眉头紧蹙,道:“证人等下本王会全部带走的,是与不是交由父皇公断,上官将军,本王以禁卫军副统领的身份在此命令你立刻停止手下的行为,让他们随本王离开。”
“随你走?去哪里?”
“自然是去帝都的天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且不说这件事情完全是对方挑事在先,就算是本将军的过错又能怎样,你凭什么捉拿本将军的手下,他们是帝国的军人,是为帝国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你凭什么抓他们。”
“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大将军难道将自己置于王子之上吗。”
“我这个人是讲理的,既然是对方的错,受到惩罚的自然是他们。”
“那好,请大将军先让手下的人终止继续伤害别人的行为,我们再来讨论谁是谁非。”
“如果是东方长青过来命令本将军,本将军会考虑考虑的,但是你,尊敬的王子殿下,你的命令在本将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上官虹日蓦然举起右手,黑蝠由此得到指令,两条杀人链一缠一卷,素素便要人头落地。
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知是谁仰天一啸:“不可原谅!”
“刷!”长剑往前一递,千雁还回就此斩出,生生将杀人锁斩断,救下了重伤的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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