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一脸严肃,直接问道。
那炮船船长挥挥手,示意旁边的士兵取出一张圣旨,诉道:“最初时候我也不信,但看到这据说是可汗亲笔写就的圣旨,我也不得不相信了。”
王钦接过圣旨,双目死死的盯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起来。
那炮船船长又道:“除了这东西外,还有许多信函。这些信函上面,也全都写着类似的东西。”
“不用看了!”
摇摇头,王钦“啪”的一下直接收起圣旨,然后死死的看着跑船船长,问道:“关于此事,可有人知晓?”
“王长官。属下知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从一开始,便没有告诉别人。”那船长也知晓此事重要性,直接回道。
周成站在一边,也将此事听在了耳中,随后叫了一声:“赵孟頫\,难道是他?”见到两人齐齐看向自己,他顿时感到害怕,低声问道:“难道是我说错了?”
“不,你没说错。那个人,应该就是赵孟頫\了。”
王钦张口回道,他似是还没有从这震惊之中醒转过来。
这件事情太复杂了,也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以至于眼下都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处置。
将赵孟頫\直接当成叛徒处置?
只怕宋朝不会接受这个事实,甚至会反咬一口,说赤凤军意图撕毁协议,这对维持目前“和谐”状态的既定战略,乃是一种挑战,处置不当的会会直接导致北伐失败!
将此事当作未曾发生,继续完婚?
那他们更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一个已经有了污点的人,成为自己主公的夫君的!赵孟頫\今日能做出这种事情,难保下一次不会做出相同的事情,到时候他们又该如何处置?
王钦脑中浮想联翩,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周成虽是不知赵孟頫\究竟是谁,但看两人脸色,也晓得那人终于是安宁了,便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我们应该如何处置赵孟頫\?”
那人既然是赵孟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送往铁道部充当劳力,这是肯定的!
“向严申参谋长禀报吧。毕竟此事已经超过了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外,也只有他才能处理此事。”王钦低垂着头,感到有些丧气。
当初时候,哪怕直接将赵孟頫\打死也是好的,但那人却偏偏被救上来了,甚至还带着一个异域女子?
这其中的错综复杂,实在是令人头疼!
周成问:“那我去告诉他?”
“不,我亲自去吧。”王钦一愣,随后迈动脚步,朝着关押三人的地方走去。
既然这件事情被他撞见了,那也只好由自己亲自上场了。
…………
“那些人,怎么这么粗鲁?”
见到自己又被直接丢到一间破房,赵孟頫\感到自己对赤凤军的感官下降到了冰点。
自踏入长安以来,诸般隐形的歧视,一直伴随着他,只是因为当时候他尚未察觉,方才将其无视,但眼下竟然被直接当作叛徒,这令赵孟頫\实在是难以忍受。
曹傅耸耸肩,却没之前最初踏入长安时候的那样在乎,笑道:“那你觉得他们应该如何对待你?毕竟在他们的眼中,你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叛徒!”目光颇具侵略性扫过了阿里娅一眼,又道:“而且,还是一个为了美女,就抛弃家园的暴君。”
阿里娅感觉到曹傅那侵略性的目光,一时间感到害怕,赶紧躲到赵孟頫\身后。
“你说什么呢?这和她没关系。”赵孟頫\眉峰耸起,直接喝道。
曹傅讥诮道:“但是无论你如何辩解,在别人的眼中,就是这样。事实,一直都会随着人的认知而变化。明白吗?”
“但这和你没关系!知道吗?”赵孟頫\难掩愤怒,反驳起来。
一路上,曹傅屡屡挑衅他的忍耐力,一次又一次的,直到现在他终于不想继续掩饰下去了。
曹傅抱拳在前,回道:“反正随你,我就看着吧。”
而在此刻,紧闭的大门也被缓缓打开。
自门中,王钦踏入了这个老旧的房屋之内,日光驱逐了房间内的霉气,稍作修整的房舍,也整洁了许多,唯有那正坐在椅子之上的赵孟頫\,却是一脸颓废。
至于曹傅和阿里娅?
一个背靠在墙上,一副混不在乎的模样,另一人抱住双腿,整个头都埋入怀中,透着颓废来。
“赵孟頫\!”
王钦叫了一声,眼见那赵孟頫\有所动静,他问道:“你,应该叫这个名字吧。”
“没错!”
赵孟頫\一点都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就那么靠在椅子上,头稍微扬起来,直愣愣的看着那房梁,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王钦的问题,他更是没有半分兴趣去回答。
王钦虽是有些愠怒,但考虑到对方身份,只好强忍怒火,诉道:“既然这样,那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什么罪?”
赵孟頫\这才垂下头来,无神的黑眸就那么痴愣愣的看着王钦。
“暗结敌人、传递军情,若非你身份特殊,仅此我便可以杀了你。”王钦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
赵孟頫\面有嘲弄,笑道:“那你敢杀我吗?”
直到现在,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的重要性,赤凤军不敢杀他,因为他们想要以此为枢纽继续和宋朝达成协议,蒙古也不可能杀他,因为只有通过他才能够和宋朝联系,并且自后方威胁赤凤军,进而削弱前线的压力。
既然如此,那他有什么好怕的?
“确实不敢!毕竟,你的身份,是一个麻烦。”王钦沉默下来。
对于这一点,王钦十分明白,要不然也不会亲身前来此地。
“呵呵……哼哼……哈哈……”
赵孟頫\先是自嘲一般的笑了一下,随后带着怨毒看向曹傅还有王钦在,直到最后却是仰面大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们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直接对着两人,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怒火,不断的斥责道:“一个可以被利用,而且毫无威胁的皇夫?还是一个可以被随时丢弃,并且没人会在乎的大宋亲王?告诉我,我在你们眼中,算什么?”
王钦漠然以对,不作回应。
那曹傅亦是面露哀怜,透着几分苦涩。
唯有阿里娅却停止了哭诉,只是抿紧嘴唇看着赵孟頫\,眼神茫然无措:“那我呢?我又算是什么?”
颠沛流离,这样的日子她也受够了,只想要有一个可以安然生活的地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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