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来儿还真是了得啊,我听过路的行商说他在京中得了万岁爷的召见,还给赏了大官,没想到当年的一个穷驿卒竟会有今天。”一名闲汉艳羡不已的说道,黄来儿就是李自成的小命,李自成在出生时,他的父亲梦见一个黄衣人进入土窑,于是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还有那李过,当年和俺还是一块光屁股耍的伙伴儿,如今要是再见了人家,恐怕就要叫跪在地上给人家磕头,叫人家将军大人了。”另一名闲汉出声附和,前不久一堆从京城来的商人在参加宴饮时说了自己在京中围观午门献俘的盛况,如今已经在军中崭露头角的李自成和李过叔侄二人也就这样传到了米脂百姓的耳朵里。
“哎,咱们还是没那个命啊,不说别的,当初要是黄来儿被艾举人收拾的时候,咱们给通个风报个信,他现在也会念咱们的好啊,只要从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咱们吃一辈子了。”想想人家,再看看自己,这些人只能用宿命来安慰自己。
“嗯?有人过来了。”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阵儿马蹄声,听上去还不止一匹马,这些人立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这又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要是看出点门道来,今晚上的吹嘘可就有底子了,说不定还能混上一两杯酒喝。
但见前方一队约莫上百人的士兵护卫着十来名军官缓缓向米脂城门行来,这群士兵各个铠甲鲜亮、精神抖擞,比起县城里那些杂兵来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这到底是那位军爷?竟然如此威风?”几名闲汉眼巴巴的看着这队人马渐渐接近,可惜他们不识字,要不然或许能从队伍中那杆李字大旗上看出来着的身份。
“叔父,侄儿当初和您一起离家的时候,却没想到能这样风风光光的回来。”李过看着熟悉的米脂城,对李自成说道。
“我何尝又不是呢?只可惜这次只能在家里呆几天的功夫,估计连祖坟都来不及修。”李自成和李过在回京之后,核实功绩接连升了好几级,如今又被安排到宁夏镇和固原镇编练当地的军队,其中李自成负责宁夏镇的士兵编练,而李过则被分到了曹变蛟的手下,将跟随他一起前往固原镇。
好在李悠知道此行没有一两年的功夫估计是办不成这件事的,所以给了这些将官一些时间,让他们可以回家去看一看,所以李自成和李过才有了这次衣锦还乡的机会;要是这次自己负责的是延绥镇的士兵编练就好了,这样以来就可以时常回家看看了,延绥镇距离此处不远,前往米脂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可李悠正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才没有将李自成安排到这里,易地担任军官将成为日后大明军队的铁律,所以李自成的愿望就这样落空了。
城头衣衫褴褛的守军看到这一幕立刻前去向县官汇报,所以当李自成和李过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县官已经带着县衙的大小官吏在此等候了,县官很快就从李自成的官服上认出了品级和职位,连忙行礼致意,“下官米脂县令孙绳武拜见总兵大人。”
以前大明的文官遇到武将可不会这么多礼,不过自从新皇登基之后,武将的地位大有提升,所以才有了他这一礼。
李自成也没有仗着身份鄙视县令,而是翻身下马和他们见礼,“本将此次返乡乃是私事,并非公务,不敢耽搁父母官,朱伟还是请回吧。”陕西乃是李悠率先治理的省份之一,对当地的官员要求极其严格,所以县令很快就明白了李自成的意思,带着手下的人马回去了,至于下面会是什么样的安排就不得而知了。
李自成回到自己老家李家站,再次引了全村的轰动,他们没想到李自成自从逃难离开米脂县这才几年的功夫,就当上了这样的大官,于是那些沾亲带故的家伙纷纷前来拜访,试图从李自成这里为自己捞取一些好处。
李自成谨记军法官的教导,并不敢以权谋私,不过他在外面闯荡许久,眼界已经不再是这些村民可比,李自成给他们讲述了辽东和流求拓荒招募流民的政策,想要从军搏一份功名的他也给指点了办法,不少人听了之后都有了自己的打算。
可还是有些人依旧用以前的老眼光看待李自成的官位,认为他当了大官提拔一两个秦娟根本不是问题,他们一心想要跟着李自成吃香的喝辣的,哪肯去受这等苦?于是苦苦哀求要跟随李自成当亲兵,口口声声说着诸如都是李家子弟,定会为李大人竭尽效力之类的话语,弄得李自成不胜其烦,干脆缩短了在家中停留的时间,提前赶往宁夏镇。
“就他们的秉性,到了军中也指挥仗着是我的亲戚贪墨军饷,欺压士卒,像这样的人遇到军法官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说不定我也要收他们的连累,当初听卢帅说起新军招兵、练兵和带兵相互分离的时候,我还颇为不解,现在想起来恐怕就是为了杜绝这种事情。”李自成颇为感慨的对李过说道。
“叔父说的是,军中如果遇到这样的人,恐怕将士们的士气就会受到眼中的打击。”李过也对这些人颇为不齿,他们都以为自己是跟着李自成才有入鸡蛋了地位,纷纷想做第二个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在训练中受了多少苦,在战场上遇到了多少风险,自己的功名可是真刀真枪厮杀出来的,那有这般便宜。
“到了西北之后,那里的边镇肯定少不了这种人,你要小心行事才行。”李自成郑重的说道。858xs8.com